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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去,连带撞开一个瘦弱小弟。
可谭元浩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踉跄一下后还笑出声来:“操,还他妈有两下子啊,小学霸。”
“那我不放水了。”
沈浔面沉如水,眼前这个飞机头,典型的不作不休,这要是真动手了,以后有的是麻烦。这让他想起附中那个把他送上断头台的人。
可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每次打架都能打到校长儿子?
那帮人又围上来,左右夹击,混乱中扯歪了沈浔的校服,他心下一惊,忙去打开揪着他领子的手,肩上躲闪不及中了一拳。
那T恤歪扭下滑至锁骨以下,露出了他肩窝处一点青黑的纹身。
风纪委纹身被发现,大事不妙。
谭元浩等人却满心思都放在打架上,不曾发现这种细节,见他发神,拳头又提起,向着他的脸掀起一阵劲风。
沈浔一手拉衣服,另一手还揣在兜里,游刃有余地正打算抬腿一脚,就听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时隐拉风的长腿还未落下,就见里面四人墙角混战的场景。
准确说是三人围堵一人的场景。沈浔似乎已经被他们逼得缩到墙角了,校服有些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已经挨过拳头。
怎么有点……可怜。
“三打一?”时隐蹙了蹙眉。
四人均是一愣,沈浔蓄满气力的拳头又悄然放了下去。
“挺光彩啊,浩子。”
“我操,有你什么事?”谭元浩回过身来,脸色暗红不太好看。
时隐蹙眉,本来是没他什么事,奈何他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
“里面那个小学霸,”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点过沈浔,又如利剑一样刺向谭元浩,沉声道,“只有我能欺负。”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沈浔的声音微不可闻:“嗯?”
谭元浩也愣了一会:“啥玩意,你的人啊?”
“嗯。”时隐唇角勾起一点弧度,“识相点,要不然还要被我送进医院一次。”
沈浔挑了挑眉,他个头高,视线越过几个不良少年落在时隐身上。
欺负?
就凭你?
那毫不掩饰的表情被时隐清晰地捕捉到,他眯了眯眼。
等等,沈浔面对社会青年追杀都能如此淡定,哪会怕学校这几个二流子?
仔细一看,那人除了衣服有点乱以外,哪里有一丝像被霸凌过的样子?
时隐有点懊恼地抿唇,操,我他妈冲动什么?
沈浔观他的神情,几乎都要笑出来了,看来某些人闲极无聊,专程跑下来“救”他呢。
空气有些沉闷,窗外的鸟不合时宜地啼鸣一声,就像某人没有说出口的调笑。
时隐面色更沉。
“你的人?你还和这种弱鸡学霸为伍?”谭元浩想了想,切齿道,“操,算了,卖你个面子。”他回过身去,在沈浔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跟你时哥好好学学怎么做人。”
沈浔挥开他:“滚。”
姓谭的带着俩小弟出去,手臂在身后交叠,扭了扭脖子,恶狠狠道:“看什么,着急送死啊?”
门口一帮吃瓜群众忙不迭地移开了视线。
眼看时隐要走,沈浔不依不饶地问:“哎,你来干嘛?”
“欠你一次,算扯平了。”时隐脚步不停,只没好气地抛下一句话。
沈浔脸上却是漾开一个笑,这事儿他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也就时隐还天天惦记。
还挺义气的,就是说话有点欠。
恐怖事件
孙莉第一次当班主任,年级上最好和最差的学生都集中在了她手下。
除去时隐以外,她任课的另一个班里还有个令人头疼的存在——谭元浩。
曾经她以为时隐是和谭元浩一样跋扈又不驯的小混混,只是今日一见才陡然觉得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
时隐一脸俊逸出尘,只偶尔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谭元浩却不同,那张脸活像用斧头劈出来的,长一双犀利的吊梢眼,你看到他的每一刻都像在暴怒。
刚开学那几天,谭同学在她的课上打游戏,旁若无人,边打边骂。孙莉一气之下收了他的手机。
至今,这部手机还乖乖躺在她抽屉里。
孙莉叹了口气,又把抽屉推回原位,学校走廊上的灯渐渐暗了,学生下了晚自习,五分钟以内就能把教学楼清空。
“孙老师,还没走呢?”巡逻的保安打着电筒过来。
“嗯,这就走了。”她合上教案,抬手关了办公室的灯。
“您工作真认真啊,我在四中好些年了,除了李主任以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尽职的老师。”
“您过奖。我没什么经验,必须努力点啊。”孙莉笑着锁好办公室的门,“我走了,今晚也辛苦您看着学校了。”
“好的,孙主任。”保安打趣道。
“这可万万说不得,您别抬举我了。”
打过招呼,孙莉行至暗处,从包里摸出手机来照明。
今晚有些凉风习习,校园里的猫凄厉地叫一声,像是孩童歇斯底里的嚎哭。
她想自己大概是鬼片看多了,竟然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个人影。
脖颈上起了一片颤栗,她猛地回头看去,身后空空如也。
远处保安手电筒暗黄的灯光在摇晃着,她腿上一阵酥麻,是野猫从身边一窜而过。
“你也太疑神疑鬼了。”她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道。
走了两步,却越发觉得今夜气氛不寻常,她吞了吞口水,拨通电话:“大林,我出学校了,你在哪呢?”
“……哦,你最近夜班好像有些多哦。”
她一边听电话,一边在车库打开了自行车的锁:“没关系,我自己骑车回去,很快的。”
她这个男朋友在小便利店上班,最近和他搭班的男生去的少,导致他一直夜班不断。孙莉不太高兴地努努嘴,可大林说那个男生穿着她们四中的校服,她一瞬间就不埋怨了。
四中很多孩子都没有很好的家庭情况,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也是挺艰苦的。
接近十一点了,校外人也很少,孙莉一人骑着自行车在小路上行驶。
今天这自行车骑着有些奇怪,总觉得一脚踩下去轻飘飘的。
灯光太暗,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车身上被用刀子划下了张牙舞爪的字:骚货。
夜风吹过来,落在耳边阴恻恻的,像鬼的啜泣。
她握着车把的手指紧缩,指节泛白,要是大林在就好了。
自行车嘎吱嘎吱响,把手越来越难以控制。她骑得歪歪扭扭,想低头看看哪里不对劲。
“啊!”
迎面碰上一个半开的井盖,车轮一碾,她惊呼一声,整个就飞了出去。
自行车在身后啪一声砸在地上,碎成几个部分,零件散落在地。
车轮斜飞出去,链条也洒了出来,好像那车原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堆未组装的零部件。
她半个身子都痛得蜷曲,左腿胫骨处尤为明显,一瞬间就动弹不得,脸色青黑。
怎么会这样……
就在她呜咽的时候,身后传来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人影落下来,吹了声口哨:“哈哈!孙老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