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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只拿回我自己的,多的你收走。”
    孙姨脸色一红,原来时隐早就知道小骢干了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她眼珠转来转去,最后难堪地给了小骢的后脑勺一下:“快给哥哥道歉!”
    这一巴掌不比之前,孙姨真的用了力打,小骢“哎呀”一声,涨红着脸伸手去挡:“疼!”
    孙姨捏着他的脸蛋,直把他捏得眼泪打转儿:“让你不学好!给哥哥知道了丢不丢人,快点!”
    时隐对他们家的家庭教育一点不感兴趣,看得头疼,出言制止:“行了。我累了,你们别在这待着了。”
    孙姨这才停了下来,揉了揉小骢脸上的红痕,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没管好这孩子。那个钱你拿去,当补偿啊。”
    她把红包从门缝里塞了进去,然后不由分说关了门,催促着小骢赶快下楼。
    时隐蹙眉看了看那红包,不算特别鼓,但刚才接过来的时候捏着还算厚实,估摸着得有千把块。他拾起来放到一边,心想那土豪学霸应该也不会想要索取报酬,索性不要。
    白天打架确实伤神,身上脱了力一般,眼睛也很酸痛。往常他睡眠都很轻,今天却是熄了灯,倒头就睡。半夜的时候隐约听到翻动东西的声音,他伸手摸了摸,发现公子没躺在身边,只当是这夜猫子又在搞事了,睡意又很快涌上来。
    翌日,天蒙蒙亮,时隐便关了闹铃起身。若是在城区里,这个点应该只有清洁工人会在街上挥着竹丝扫帚,刮擦地面发出脆响。但这边是脏乱的老城区,街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时隐故意算在这个点出门去,人们迷迷糊糊地将醒未醒,对外界的声音会敏感一些。行李箱拖过石子路,将会发出突兀的噪音,至少周围十户都会知道有人走过,甚至还会有人伸头出来看看是哪个不安生的在这扰民。
    弄得动静越大,孙姨这边就会越安全。
    然而他刚抱上公子,便发觉自己的放行李箱的那个桌空底下空空如也。
    昨晚那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似乎又回到了他耳边,他锁着眉心想了想,径直下楼去。
    孙姨和小骢的屋子都还闭着门,时隐站到孙姨房门口,直接道:“孙姨,我箱子在你那吧?”
    门内没有响应。
    时隐又道:“不在吗?那看来又是进贼了,这里怎么总是进贼呢?”
    这话还没落下,里面就传来了“叮当”一声,孙姨把碰倒了的玻璃杯扶起来,小心翼翼措辞道:“那个……姨也不太清楚呀,可能门锁该换了吧。”
    “…别他妈扯了,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我?”时隐没了耐心,从肺里压出一口浊气,声音有些冰冷。
    孙姨又不说话了,良久,门内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老天爷,总该给我一个还债的机会啊。”
    时隐轻轻捏着公子耳朵的手指顿了顿,默默重复了一遍:“还债啊……”
    *
    城南路有一处年久失修的老旧小区,砖块裸露的红砖房子,墙角处爬满青苔。单元门生锈破损,粘在合页上摇摇欲坠,零星的几台破空调里,扇叶高速旋转,震得空调箱发出轰声。
    时青易在黑黢黢的房间里睡得昏天黑地,呼噜声一直传到了室外时隐的耳朵里。
    他冷着脸从包里掏出一把有着点点锈迹的钥匙,咔哒一下扭开了锁。那么久了,他钥匙没丢,时青易也没换锁。
    房间里的热气扑面而来,混杂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和生活臭味。
    时隐走过去,踢了踢时青易的脚:“起来。”
    醉鬼死猪一般躺在地上,挪了挪笨重的身子,喉咙里模糊地发出哼哼声。
    时隐心里涌起一番恶心感,随手抄起地上的一个绿色酒瓶子就往地上敲。
    醉鬼被声音刺激,马上倒抽一口凉气,猛地睁眼,支起身子来。
    “你,你,你……”他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时隐。
    “喝你妈呢,整天就他妈知道喝,怎么还没把你给喝死?”
    “不是……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时隐把手上捏着的半个破瓶子扔去一边:“你能不能活得有点人样?”
    “你,你来干什么呀?”
    时隐懒得理会,直接进了时青易的卧房,奔着衣柜顶上的木盒子去了。他这两年抽条拔节,一伸手就能够到。
    时青易跌跌撞撞地跟进来,一看他拿木盒就慌了神:“你又想干什么呀?”
    时隐一言不发地打开木盒,又冷笑着“啪”一声合上。
    “你花得挺干净啊,一个子儿都不剩。”
    时青易心虚地别开脸:“我的东西,我爱怎么花怎么花。”
    “你的?”时隐把盒子往地上一摔,吓得时青易往后一躲,“我妈这一辈子也就存了那么点儿,你硬是给她花完了还不算,还要出去借?你到底活着干什么啊?”
    “你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
    “操,你也好意思!叫你一声你当的起吗?”时隐脸上乌云密布,眼里全是灼灼火星,一把揪了时青易的领子,“你要不是我爹,我早都动手了。”
    他目光向下移去,却发现时青易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金链子。
    时隐立刻伸手揪出来:“这什么?还有金链子啊,挺有钱的啊?”
    “你要干嘛!”时青易一把拽住链子,就想把它藏回衣领里。
    “既然你有钱,我就不和你废话了。自己拿去当了也好,卖了也好,把钱还了。否则……”时隐的眼睛像一口漆黑的深潭,沉声道,“别以为只有你会卖我,我也会。”
    时青易眼里倏忽飘过一片惊惶之色。
    时隐乍然松手,把时青易往后推了一把:“你多大的人了,麻烦你分清楚哪些人可以搭理,哪些人你惹不起,沾不得。你最好离那帮人远点儿,要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出了门,身后是时青易气急败坏的叫骂声:“臭小子!没良心的!你出息了啊……”
    想学习了,还是想同桌了?
    时隐在孙姨家寸步不离地待了几天,并没有什么人来找事。清风吹拂,街道上掀起绿涛,偶尔有附近的老人提着鸟笼,哼着小曲儿走过。
    时青易那边不知道是真听了劝还是受不住自己儿子的恐吓,乖乖把项链卖了还钱,还特意发个视频给他看。
    时隐刚把视频划出去,就接到了林哥的电话。
    “小时,最近怎么样?”他的声音不比之前沙哑,听上去精神状况好了些。
    “还行。”时隐随口答。
    “哦,那就好。”林哥顿了顿,“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我刚才听莉莉说起,你也是她的学生吧?”
    “对。”公子往时隐面前蹦过去,被他抓过来顺了顺毛。
    “她最近状态好些了。那个,”林哥微不可闻地叹气,“那天那两个学生……是你叫来的吧?”
    时隐撸猫的手顿住,那天在路上遇上了事情,最后没去成孙莉那边,也不知道谭元浩和许拾那天去做了什么。
    等不到回应,林哥忙道:“哎,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着那两个孩子不像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