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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
*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成绩刚出,孙莉的办公室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老师过来,拿着时隐的成绩直夸,说进步好大,问孙莉怎么管理的。孙莉笑笑,只说是孩子自己努力。
也有不少同学,拐着弯地说时隐是作弊的,请求严查。就连李铁柱也是震惊的,他只知道时隐是个聪明小孩,却没想到进步这么快。
一班教室里,张思哲盯着名次表发呆。他嗫嚅:“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连他都考不过……这分数,是真的吗?”
李旭可就得瑟了,那样子仿佛考第二的不是时隐,而是他自己。他大手大脚拍着张思哲的肩:“小兄弟,你太小瞧人了。你不知道,我哥是中考状元。”
这话多少有些夸张,人也不信:“状元读四中?体验基层啊?”
“爱信不信。”他咋舌,一边摸着名次表上前两个名字,一边感叹,“爱情的力量啊……”
时隐此时正坐着操场看台上,嘴里咬着一袋甜牛奶,盯着远处发呆。
沈浔拿了一个装满了热水的瓶子塞到他手里:“喏,暖暖。”
瓶子暖手心,他搓了搓自己的手,又覆上时隐的手背。
操场上没什么人,视野开阔,空气中有水气,冬阳的光线正一点一点渗入云霞里。
盯着那一排路灯,沈浔说:“考第二的感觉怎么样?”
时隐吸吸鼻子,睨他:“第二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第一。”
沈浔笑了:“第一是我的,这个不能让。”
“嘁,谁要你让。”
沈浔叹一叹:“他们说的有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你怎么努力的浔哥都看着呢。”
时隐“嗯”了一声,半晌道:“让他们说呗。”他看看沈浔,“不就是嫉妒我有这么厉害的男朋友给补习。”
“哟,”沈浔乐了,一掐他的脸,“今天这小嘴抹了蜜。”
“你给灌的。”时隐偏过头来,正好对上他一双笑眼。
“啧,”沈浔咬咬下唇,环视一圈,最后凑上去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在外面呢,要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时隐往后缩了一下,舔舔嘴唇,向一旁拉开距离:“你也知道这在外边?这是学校啊。”
“隐仔,其实我……我挺想和你正大光明秀恩爱的。”沈浔敛眸,在悲伤情绪涌上来之前,又低声说,“不过偷偷摸摸有偷偷摸摸的乐趣。”
“啧,偷情似的。”
“喜欢吗?”沈浔笑。
时隐凑过去,低声咬耳朵:“喜欢。”
这一句热乎乎的,一下从耳朵里钻进去,钻到心底,撩得沈浔脊柱一阵酥麻。
他闭了闭眼:“妈的,小混蛋……”
大冬天的,寒风扑朔,两人却平白热红了脸。
过了一会,时隐说:“其实我也不是怕人议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那种感觉,好像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一样。他们给我画了个圈,超出那个范围我似乎就不正常。”
“不是他们画的圈子。”沈浔摇头说,“是你自己画的。你就觉得你这辈子没希望了,所以止步不前,你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吗?”
“你是你,你爸是你爸。你要是觉得鞋踩脏了,没事儿,洗洗就成。”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隐仔就是比他们厉害,让他们羡慕死吧。”他说,“我们次次考第一,以后也平步青云,叫他们一辈子都追不上!”
时隐怔了一会,清晰而缓慢地说:“好。”他笑了,“我们要一起走,走得远远的。”
“一起走!”
风卷过来,吹着旷野上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他们一直望着它,扶摇直上,触云摘星。
*
年末了,很快又是元旦。孙姨的阁楼来了新住户,厨房开放,大家热热闹闹,决定元旦凑一桌。
时隐一个人在楼上听着李旭的电话。
“哥,元旦有安排吗?”
“没。”
“我家在瑾峰山新开了山庄,元旦没事就来玩呗。”李旭顿了顿,“哦,我忘了,你得陪你家那位。”
这话就酸溜溜的了,时隐说:“怎么,他就不能来了?”
“不是,能当然能啊。”李旭说,“但是我得立一条规矩,”他一字一顿,“不!许!秀!恩!爱!”
时隐噗嗤笑了,想来有些事没少给这位母胎solo留下阴影。
李旭听他笑,气上心头:“你旭哥我,也是有恋爱经验的好吗!”
“哦,谁啊?”
李旭胡诌:“仙女!”
“谁管你,你说老母猪会上树我也信。”
“你能不埋汰我吗?”李旭心累,“就是吧,你也懂的,我妈在呢,她可能接受不来。”
“知道。”时隐正色,“不过我得先问问他的安排。”
时隐自己倒是不必说,也不用想着时青易上哪跨年去,多半是彻夜狂欢,酩酊大醉。
但是沈浔就不一样了,体面人家,说不定还要家庭聚会。
他打电话问了沈浔:“浔哥,元旦怎么安排?”
“怎么?”沈浔笑了,“想我,要约我?”
“……”时隐脸皮薄,一下又不想说话了,“谁要约你。”
“行行行,那我约你。”沈浔说,“可爱的小朋友,元旦想让浔哥陪你去哪里呢?”
时隐想了想:“你家没安排?”
“没,都忙,从来不一起跨年。”
“……哦。妈妈也不回来?”
“嗯,说是懒得挪窝了,累。”
“嗯。”时隐心里泛着苦楚,“那一起吧。”
电话挂了,时隐看着黑沉天幕,突然想看烟花了。楼下一阵喧闹,听声音像是凑了一桌麻将。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门一开,但见一人穿着破洞裤,带着帽子口罩站在门口。
这人身高年龄都与时隐差不多。
“哪位?”时隐蹙眉。
那人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愣了愣,片刻后压低了帽檐,道:“时隐是吧?”是少年嗓音,不过有些沙哑。
“有事?”
“没……”那人话里掺着些怪异笑声,“这个给你。”
他递出一个U盘。
“什么东西?”时隐不接。
“你拿着,好东西。”那人笑了,声音有些狠戾,“时青易是你爹?”
时隐心头一跳,几乎粗鲁地一把抓过那人的手腕,眯眼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他动了不该动的。”那人耸肩,“你也是幸运,有个这么没骨气的爹。本来他们要来找你的,但是你爹都跪求放过了……也就算了。”他咋舌,“头都磕破了,好惨。”
时隐手上有些颤抖,抓着他十分用力,几乎要捏碎。可那人没什么反应,时隐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藏在口罩底下的轻笑。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那人戏谑地扬了扬头,光线正好越过帽檐落在他眼睛上。
那是一双怨毒又凶狠的眼睛,凝着少年英气,但很奇怪,涂了厚重的睫毛膏。莫名其妙地,又像个洋娃娃。
“他要是有事,我跟你们拼命。”
“切,好一段父子情深。”那人笑了,”你知道吗,那天他本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