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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烈烈的自杀吧。”说这话时,杨清水不改笑容。
笑话。
跟他玩宿命那一套,也不想想这书谁写的。
在这里,天大地大不如老子大,十二星座加二十八星宿也没法决定他杨清水的命运。
怕凌余瞄不准,杨清水在自己左边胸膛比了个心形,“贯穿伤可能死不了人,待会儿我往后退面,你可要打中。”
凌余看着他,四周火光熊熊也不如眼前人让他抓狂,“你疯了?!”
玩嘛,不就比谁玩得更大。杨清水微微一笑,对他说:“反正要死,我命由我不由天。唯一一个面罩没了,熏死、烧死还不如自我了断,干净利落。”
凌余神情复杂。
事实确如他所说,反正没别的活路了。凌余握枪,缓缓举起手臂。
“什么两个活一个。”杨清水抬头,看向漫眼飞灰,“这游戏老子不奉陪。”
火焰飞灰狂舞,混杂浓烟的密闭空间,犹如修罗地狱。
当林知律赶到郊外的工厂地址时,那个小仓库早就被烧得除了墙身啥也不剩,满眼看去,犹如光秃秃的黑色焦炭。
消防员已经抵达现场,消防水枪喷射水柱正在灭火,现场还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群众。
“还能怎么样,都烧成灰了。”
“跑不出去吗?”
“绑着呢,唉,真是可怜……”
围观的议论声传入耳内,林知律的心仿佛被利刃刺入,一寸寸剜出血肉来。
走近,他随即被拦住,“哎,哎!火场呢,看热闹往后站!”消防员说。
跟上来的苗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亮出警察证件,“我们在调查案子。里面的人怎么样?”
消防员说:“火没扑灭,具体伤亡情况,还没有确定。你们还是先往后退,等消防工作完成再说吧。”
林知律没有听从劝阻,他径直往前走,视线停留在仓库旁的草地。一道红绳勾着杂草,耷拉在地上,他捡起,心不住往下坠。
这是他送给杨清水的平安绳。如同冥冥中的暗示,绳子断了。
刺眼的红,思绪一片空白,林知律盯着不远处的废旧仓库,走了过去。有人推搡他,被一把拨开,他的腰被苗颐抱住,“律哥,你别……”
林知律缓缓低头,看向苗颐:“我要找到他。”
他的心思苗颐知道,可不能让他冲动下去,她说:“阿水一定还活着,消防会找到他的。按规矩办事,律哥,你还是警察。”
烧焦的气味源源不绝传来,林知律嗅到,心口一闷。
他还是个警察。
一面用都没有。
如果再快一面赶到,也许……
身后传来声音:“喂。”
林知律一怔。
第65章
杨清水小腿挂了彩, 斜倚消防车车侧,一脸炭灰,衣衫褴褛。
林知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 走近了, 确认是杨清水。他艰难地开口:“你受伤了?”
杨清水苦笑:“从二楼跳下来, 只是剐蹭点皮外伤,算幸运——”
话未落音, 林知律伸出胳膊, 一把将懵然的杨清水搂进怀里。
一口气松了下来,一切尚且来得及。虚惊一场, 他所能想象最好的词。
不知为什么, 杨清水的心跳比刚才身陷险境还要快。他挣了挣手臂,轻声说:“喂……”
隐约感觉有人走近, 林知律抬起眼眸。
他眼前, 站在杨清水身后的男子, 一样的面目狼狈,显然也刚从火场出来。视线从他身上打量过一番, 林知律面色一凛, 蔓起敌意。
“想破这脑袋, 我都不会想到, 这事的前因后果居然是这样的。”江创新合上意外调查报告,感慨道, “要不是窗户的不锈钢框塌了, 他俩就得活活烧死在里面。”
他讲的是麒岭仓库的火灾,消防的起火调查结果出来了, 系仓库的看门狗弄倒了两个桐油桶致使火灾,消防从录像镜头和火势轨迹排除了认为原因, 定性为意外。而铁门并非反锁,只是因为长年不使用,铁栓跟门闸锈死,一时间打不开。
各种意外堆叠起来差点儿酿成巨大的悲剧,幸而关键时候,封窗的铁条脱落,两人跳下二楼,逃过一劫。
难以置信。
江创新想起什么,好奇地探身问道:“不是说杨清水被绑架吗,怎么没了下文,甚至都没有立案?”
苗颐摇摇头,一脸“不可说不可说”的无奈表情。
林秋荣:“当中一定有蹊跷,不过消防判定是意外,当事人啥也不说,我们又不是居委会大妈,就不必追根究底了,不了了之的案子还少么?”
这天,林知律请假不在,没了队长督促,队员的闲话也多了起来,说着说着,把话题牵到林知律的感情生活上。江创新一脸三姑媒婆相,嬉皮笑脸凑近苗颐:“那天你在现场,重组下案情给我们看看呗,律哥怎么抱的杨清水,有没有顺便表白了?”
“别胡说。”苗颐作为目击证人,“没听说过他们在一起啊。”
江创新摇头,“亏你还是警察,没有一点推敲能力么?我留意这件案子很久了,莫不是清水住在律哥家,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两人暗生情愫了?”
苗颐表示怀疑,“表面证据也太单薄了吧,律哥整天没啥表情,很难想象他跟谁谈恋爱的样子。”
江创新一扬头发,表示无比自信,“我可是手握关键证据,你们猜律哥特意请假,现在在哪儿?”
被私下议论的林知律,此时正坐在医院门诊的家属等候位,盯着不远处的凌余,脸色黑沉。
刚包扎过小腿的杨清水完全不顾伤势,对着凌余嘘寒问暖,不住问医生凌余肩膀的旧患恢复得如何,会否留下后遗症,连取单拿药这种事也不让他动手,拖着腿自个儿就去。
林知律眼里火光大盛,忽地站起来,夺过杨清水手中的单子,杀气腾腾往缴费窗口走去。
第66章
“使不上力是正常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不是新伤嘛,这缝口也做得不行。”看见枪伤, 医生犯着嘀咕, 不知道是哪路人物, 但看两人挺有礼貌,不像作奸犯科的人, 也就照直说了。
“会有后遗症吗?”杨清水很关切。
医生敲打键盘, 签上检查和止痛的药,说:“认真一做复健, 能恢复到八成活动力, 平常的生活绝对够了。”
“打架搏斗,影响吗?”
医生瞥他一眼, 有些不悦:“谁打架动刀子都得挂彩, 既然受了伤, 以后就懂一事,少出去撩是斗非。这伤不是锄强扶弱得来的吧, 搞不懂你们年轻人, 打针吃药啥都怕, 就是不怕死。”
医生不说, 凌余心里明白,举个碗都能感觉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