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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我定了定神,朝乐姐道:“乐姐,你先出去,我们有话要说。”
    “可是……”
    “出去!”我又强调了一遍。
    乐姐终究还是拗不过我,嘱咐了几句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当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能够察觉到这件病房里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气氛,我不知道黎耀凡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跟他说清楚。
    “黎耀凡,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想怎样?”我直视他,“过去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可是这十年,我已经把身上所有可以给你的东西都给你了,剩下的都是我给不起的。你还想要什么,你直说,别再折磨我了,我已经输的很彻底了,你放过我,放过我身边的人,行不行?”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上,我真不想低声下气向他求饶,但是我太了解他这种非赢不可的性格了,想要他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只能这样。
    “如果我说不行呢?”他突然向我走过来,俯身,将一只手撑在了我的床头上。
    我半躺着,身上的绷带令我来不及逃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侵入我的领地,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在瞬间处于了高度警戒的状态。
    但是我不敢再像上次那样激怒他了,我只能将身子往后靠,尽量以商量的口气跟他沟通:“其实跟我扯上关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长得不好,身材又差,没钱没势,还跟你有仇,你不觉得看着我很心烦吗?不如你放过我,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眼皮底下了,好不好?”
    然而我的话并没有引起黎耀凡任何的怜悯,他反而凑得更近了,勾着嘴角道:“你虽然现在没钱没势,但当年也好歹是挥金如土的大小姐,不是吗?”
    我就知道他还在为那天我泼他一身酒记仇,男人小鸡肚肠到这种地步,也算一朵奇葩了。
    “当年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就是个穷逼,真的不值得你放下身段,为我耗费那么大的精力。”我极力劝解他。
    “可是我还记得,怎么办?”他说着,突然伸手勾起了我的下巴。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轻轻地摩挲着,带着某种遥远却似曾相识的触感,好像在努力揭开那些我尘封已久的回忆……可就在这时,我却突然瞥见他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
    回忆在那一刻猛然刹车,我拍开他的手:“黎耀凡,你够了!我都低声下气了,你别得寸进尺!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亚凡集团现在势头那么好,你不会想爆出j□j丑闻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收回手,眯起眼看我。
    “你别跟我说什么威胁你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已经被你逼的一无所有了,不在乎什么名声,不过在我被人唾骂之前,我一定会耗到你身败名裂。”
    “别说的你好像贞洁烈女一样。”他终于站起身,眼神又回到了平时的冷漠,不屑地看着我,“只要你拿得出证据,你就去告,我无所谓。顺便把十年前的事也跟法官说说,毕竟那才是我们的第一次,不是吗?”
    他的话就像把刀,毫不留情地刺进了我的胸口里。
    “如果你忘了细节,我可以提供,我想一下那个酒店叫什么来着……”
    “黎耀凡!你给我住口!”我忍无可忍地喝止他,由于太过激动,我感觉身上的伤都开始生疼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动静地乐姐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护士。
    “我还有事,先走了。”黎耀凡轻描淡写地说完,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千星,你跟黎先生没事吧?”乐姐冲过来问我。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冷冷地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会乐姐的追问。
    就在一刻钟之前,我还以为被罗薇逼得跳楼已经够惨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比起黎耀凡刚才的那几句话,身体上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心里那道刚被他撕开的伤口,才是折磨了我十年,还无法忘却的痛。
    每个人都觉得美好的回忆可以伴随一生,可是对我来说,回忆越美好就显得现实越残忍,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地忘记那些曾经发生在我和他之间的事。
    那么多年,我以为我忘了,他也忘了。
    可事实却是,我记得,他也记得。
    只是,我和他,都已经回不去了。
    ☆、第8章 chapter8
    不知是我的言辞激怒了黎耀凡,还是他终于玩我玩得腻了,总之那以后的半个多月,我都没再见过他那张讨人厌的脸。
    我想就算我们过去有过些什么,但时至今日,我和他也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他高高在上,我卑如蝼蚁,即便真有一时半会的交集,也迟早会厌的。长痛不如短痛,趁我还没被他玩死之前,早早避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抱着这种想法,我决定提早出院,但乐姐却不同意。
    “我就不明白了,你伤还没好,在医院多呆几天又怎么了?如果是因为费用的事,你根本不用担心,黎先生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stop!”我在乐姐面前做了一个喊停的手势,“再强调一次,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混蛋,否则绝交!”
    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乐姐总算不再提他,但却满脸的不甘心,似乎我怎么委屈了黎耀凡似地。我早知道那混蛋哄女人有一手,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的手段更加炉火纯青,随便几句话就让乐姐毫不犹豫地倒向了他的阵营。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当年我也出息不到哪里去。
    我叹了口气,道:“乐姐,有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如果你还当我是个朋友,就让所有事都到此为止。比起飞上枝头变凤凰,我更乐意踏踏实实做只能满山跑的野鸡,至少不用提心吊胆怕摔死。”
    “既然你那么说,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但是你真的不能出院,因为……”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我打断她的话。
    “可是……”
    “你还说?”我瞪她。
    “好吧。”乐姐叹了口气,“等会出去,你可别后悔。”
    “放心吧,绝对不后悔!”我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一刻,我万万没有想到,才不出半个小时,我就悔得差点剖腹自尽。原来乐姐说的后悔不是指黎耀凡,而是指守在医院们外那群如狼似虎的狗仔队们!
    没错,在我与世隔绝的这段日子里,外面早已闹翻了天。
    一群记者围着我问:“沈小姐,听说你受伤和罗薇有关,是真的吗?”“对于外界传言罗薇的戏霸行为,你有什么看法呢?”“你有考虑过向法院起诉罗薇吗?”……
    面对疯狂而至的各种提问,仅凭乐姐微不足道地阻挡,根本无济于事,而我拄着拐杖,更是难以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蜂拥而至的人越来越多,却无力招架,只能被逼着一步步地往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车鸣声响起,紧接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飞驰过来,冲散人群,急刹车停在了我面前。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和在场的记者们一样全都愣住了,只见那开车的是个戴着口罩的家伙,车一停就猛向我招手。说时迟那时快,乐姐突然打了鸡血似地反应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将我推了进去。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车子迅速启动,眨眼睛便将那些记者甩出了数百米远。
    我这才回过神,听到乐姐在车上一个劲地喊:“妈呀,比上次还恐怖!再迟一点我连胸罩都要被挤下来了!”
    开车那人“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某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恩人,你是谁啊?怎么称呼?为什么要救我们啊?”乐姐兴致勃勃地扒着前座的椅背,探头问。
    对方没回答,车开得愈发快了,在马路上夺命狂飙,不断超车,引起身后一大片愤怒地喇叭声。
    乐姐开始有点怕了,尖叫:“救命啊!你到底是谁啊?快停下来,我要吐了!”
    后视镜里,那双桃花眼眯了起来,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乐姐真的快晕了,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千星,都是我不好,没把你捧红,下辈子有机会,我一定加把劲,哪怕老板想潜规则我,我也认了……”
    我一面安抚语无伦次的乐姐,一面朝开车的人喊:“夏司桀,你开慢点,这是马路,不是你的赛道。”
    车一个漂移,急速停在了路边。
    “不错嘛,竟然还认得我,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那家伙拿下口罩,玩世不恭地笑着,那得意的笑容看起来活像个使坏得逞的小孩。
    我没猜错,果然是他!
    “夏司桀?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呢?”好不容易缓过气的乐姐一边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边探头往前看。突然,她像发现什么似的尖叫了起来:“夏司桀!夏氏集团的夏司桀!不行不行,我一定是晕车了,我要晕了……啊,我晕了!”她说完,真的晕了。
    真没出息!
    就在我为乐姐的表现摇头叹息道的时候,车停了下来,夏司桀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朋友真有意思,她叫什么?”
    “你别打她主意!”我瞪了他一眼。
    “千星,这么多年没见,就算你不念旧情,好歹也想想刚才是谁救了你。你这么凶对我,我可是心都碎了……”他那漂亮的脸蛋,配上一副受伤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你别用这张脸在我面前撒娇,我看着恶心。”我毫不留情地说。
    “我这张举世无双的脸,别人爱都来不及,怎么会恶心呢?”他说完,竟然还臭屁地去照了照后视镜。
    我觉得自己快败给他了!
    多年未见,这家伙除了皮相愈发成熟妖孽了之外,几乎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性格还是那么臭美,做事还是那么出其不意,凡是跟他共处一个空间的人,总会忍不住想在他漂亮的脸蛋上划两刀泄愤。
    你就当这是仇富心理的一种变异——仇美吧,毕竟哪个女人愿意看一个比自己还漂亮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呢?这简直是对女性这个种族j□j裸的侮辱!
    为了克制自己杀人毁容的冲动,也为了让自己的眼睛可以得到暂时的净化,我打断了夏司桀自恋的行为,问:“你回来干什么?”
    “喂,你这女人也太没良心了吧?十年没见,你不问我过的好不好,不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竟然问我回来干什么!有你这么对老情人的吗?”
    “什么老情人?什么老情人?”晕倒的乐姐突然蹦起来,两只眼睛绿幽幽地瞪着我,嘴里语无伦次,“千星,你你你……你跟他……”
    “你别听他乱说。”我说。
    “什么乱说,你自己答应做我孩子他妈的。”
    “三岁答应的事也能算吗!”我终于暴怒了,与此同时,某些我和他相识的片段也逐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由于我家和夏家是世交,所以我和夏司桀很早就认识,具体多早我已经忘了,只记得那时候我还穿着开裆裤,他还梳着小辫子,我们两个*儿童在我家的大院子里玩过家家,年近五十的管家金叔在我们旁边站着。
    他命令道:“我是爸爸,你是妈妈,金叔是宝宝。”
    “是,夏少爷。”金叔毕恭毕敬地点头。
    可我却坚决不同意夏司桀的提议,我说:“我不要,爸爸不梳辫子,我要做爸爸!”
    “不行,我是爸爸。”
    “我才是!”
    “我是!”
    在一番激烈的争论过后,我们最终决定以石头剪子布决定角色的分配,结果他出了剪子,我出布,就这样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成了金叔的妈。
    事后很多年,夏司桀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笑称我是他孩子的妈,我还记得每次他一提起来,黎耀凡都会不高兴……
    打住!打住!
    我急忙甩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见我这态度,夏司桀嘴里哼了声:“跟你开玩笑真没意思。”
    乐姐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我们。
    我赶紧说:“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就想知道你回来干什么?为什么会来医院?”我真的很好奇,自从十年前,这家伙留个口信说要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偶尔也会关注八卦杂志,说夏氏集团的独子夏司桀,不爱江山爱赛车,放着父亲的事业不管不顾,在赛车界混得风声水起之类的消息。总之,以我对他的认识,我绝对不相信他会收心,除非出了什么大事。
    “我说我回来结婚的,你信吗?”他问。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绝对不信!”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他叹了口气,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坦白跟你说吧,其实我是回来悔婚的。”
    这下,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