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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苏映,任何人的体验经历都没参考意义,我们会很好、很好。”他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恍惚间,苏映忽然想起这样一句话:“遇见你的那座城市天生适合热恋,而我们,天生一对。”或许她和沈泽延就是这样,相互吸引,灵魂匹配。
    沈泽延属于勤奋而努力的天赋型演员,现在取得的,已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他足够好,不会做出令她失望的事,所以自己只需要脚踏实地,不断向他的方向靠近就好。
    等到又一次回过神的时候,苏映发现自己正捧着他的领带,再看看他瞬间空荡的衣领,一时间表情茫然无措。
    “苏映真聪明,一点就通。”
    话音刚落,姑娘手上的领带便被他捎走。沈泽延将领带随意地放在一旁,而后加深了这个吻。
    抵吻得最深的时候,苏映被沈泽延凿凿地抵在车门处。
    身体倾斜的关系,悄悄睁眼时视角呈半仰状态。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的,可随着视线往后聚焦,朦胧间,她瞥见视线右上角闪烁变幻的交通信号灯……
    夜幕正浓,风过树梢。
    车在十字路口停下,前方的斑马线上是熙熙攘攘穿行的人流,后方是不紧不慢停下的车龙长队。
    而这一刻,他们,在此亲密拥吻。
    大概是荒谬感过于浓烈,苏映赧然闭眼。
    沈泽延还以为她是被车门硌得慌,抱着人往自己怀里搂了又搂,又过了一小会儿,才发现不管怎么哄,姑娘就是不愿睁眼。
    “高中物理,单面镜的光学原理,所以哪怕是最近的路人也看不到我在亲你。”他边解释,边温柔地将姑娘的碎发撩至而后。而此时她的脖子上已然缀着密密麻麻的草莓印。
    “我高中读的是文科。”
    苏映攥着他的衬衫领,欲哭无泪。
    要说有什么吧,好像也只是压着亲而已;可要说没什么吧,时间、地点,连睁眼偷看他的视角都和平时不同。说不紧张,肯定是假话。
    “我们就是在偷情……”苏映瞥着交通信号灯,吸了吸鼻子,尾音微微下降,话里带着闷闷的不满。
    沈泽延从善如流地“嗯”了声,是极好说话的模样。
    “没事,苏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边是一个更加亲昵的吻,以及彻底仰视的视角。
    整个过程亲密又羞赧。
    不知何时,汽车缓缓发动,又一路向北。
    空中飘起雪,莹白的雪花落了一路。
    车开进别墅区前,沈泽延给司机发了条信息,所以当车在停车场内停下后,车内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怎么觉得我们这在掩耳盗铃。”苏映小声。
    沈泽延面对着她,平平“嗯”着,本着善始善终的原则伸手帮她系好扣子,只不过他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姿势,帮忙系这种款式的扣子,所以动作略显生疏。
    生疏归生疏,磨了几秒还是扣上了。
    姑娘垂着眼,看着他肩上自己留下那圈牙印,有点儿羞。
    白衬衫上还沾着点她的口水,牙印周围那圈的衣料呈现半透明的状态,在车厢暖白色的灯光照耀下,涔出隐隐肉色,好像还有点红……
    对此,沈泽延置若罔闻,他俯身拾起不知什么时候落到毛毯上的领带,又拿来大衣,帮她披上,从上到下刻好每一个扣子。
    “早上出门带围巾了吗?”他问。
    苏映诚实摇头。
    沈泽延哑然,顺手捎过自己的围巾,往姑娘脖子上绕了两圈,将印子盖上,这才罢休。
    虽然他们之间还未有实质性进展,但沈泽延这条男款围巾,她一带,便一周有余。
    *****
    周日中午,南城大学旁一家火锅店里。
    于小琪手握铅笔在菜单上勾勾画画,笔尖一顿,抬起头:“苏映,你想点什么菜?”
    苏映随意地“嗯”了声,下意识地抬手蹭了蹭围巾,过了半响抬起头:“诶……你刚刚说什么了?”
    于小琪顺着视线探去,看到苏映正用指尖不断揉搓的围巾,幽幽地叹气:“我说苏映,你能不能争气点。”
    “我、我怎么就不争气了。”苏映将手机倒扣。
    “不是一条和男神同款的围巾,有必要一直蹭来蹭去吗?有什么好炫耀的?”话虽这么说,可于小琪口气里还是带着酸。
    苏映纠正细节:“不是同款,这就是他的。”
    于小琪愣住,眼神讷讷,为前边的出言不逊而后悔:“所以……这条围巾现在属于你的还是他的?”
    “诶,有区别么?”她不解。
    于小琪:“当然有,粉丝摸偶像摸围巾属于越界的行为,但如果这条围巾是你的,这就不一样了。”
    姑娘沉吟了会儿,才缓缓“嗯”了声。
    “那……”于小琪小声询问:“我能摸一下吗?”
    苏映看着善变的闺蜜,闷闷地“哼”了声,捏着围巾,大方递过去:“摸吧,围巾而已。”
    于小琪伸手,小心翼翼感受着面料。
    霍然间想到了什么,严肃开口:“要不你还是把围巾先拿下来吧,火锅气味重,粘到围巾上就不好处理了。”
    这话挺有道理的,苏映“嗯”了声,默默取下,抬起头时猝不及防地与闺蜜对上视线,不自在地跟着垂下眼:“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下巴黏东西了?”
    “要不……”于小琪指了指对面的镜子,示意她过去照照,“你还是把围巾重新戴起来吧。”
    苏映拿着围巾一头雾水走到镜子前。
    下一秒,姑娘傻眼了。
    屈指一算,从周四到现在也过了三四天,脖子上的印记浅了些许,的确没有之前那么明显,可就是这若隐若现的痕迹,在暖色的灯光下才更显暧昧。
    于小琪忍不住“啧啧”两声,见苏映黑了脸,立刻识趣闭嘴,缓了几秒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记得。”
    “嗯,你最好什么也不要记得,不然……”苏映恨恨地思索着,总算是想出威胁的话,“不然以后的话,无论首映礼还是签名我都不会帮你了。”
    于小琪怂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
    下午,她们在彩虹之家参加志愿活动。
    苏映进门不久后,收到了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认真看了看信息里的内容,才确定是吴静宇工作室转给她的赔偿金。
    她知道金额应该不会少,可看到银行卡里的具体数额后,还是愣了一下。虽然易珩川和沈泽延都说这笔钱是她应得的,但好像拿在手上怎样都无法心安理得。一番深思熟虑后,还是打算按原计划把这笔钱捐给彩虹之家。
    圣诞新年将近,三五个志愿者围坐在圆桌前,给彩虹之家里的小朋友写节日贺卡。
    虽然他们现在大多还不识字。不过苏映觉得,看不懂贺卡上的祝福语也无妨,志愿者做这些也只是想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
    苏映在桌前一笔一画地写下“平安喜乐”四字。彩色记号笔的油墨有些多,涔在铜版纸上闪着光。
    她顿了顿,将贺卡摊开,找了个空位晾着。
    风叶上下摆动间,贺卡被暖风吹到地上。
    “你的贺卡掉地上了。”邻座的男青年俯下身,绅士地替她拾起贴在瓷砖上的贺卡。
    苏映抬起头应了声“谢谢”,这才注意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位居然是林莫安,“好巧呀,你带着鸭舌帽,我差点都没认出你。”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理我的……”林莫安玩笑着,把东西递了过去,目光微微下移,扫到字迹的那一瞬,手顿在空中。
    苏映正要去接,可林莫安又不松开,便有些尴尬,堪堪岔开话题:“我还以为你会很忙呢,没想到又在这里看到你。”
    林莫安回过神,捏紧的指尖赶紧松开,良响才回话:“我明年的档期很满,之后空余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所以趁还有空就多来看看。”
    “这应该是好事吧。”苏映对演艺圈的事不算清楚,但在她的理解中忙和火相关联,是有胜无的。
    林莫安平平“嗯”了声,嗓音有些哑:“你以前是不是有在其它的公益活动里写过贺卡?”
    苏映点头:“嗯,中学的时候学校有个叫‘手牵手’的活动,那时网络通讯也不是很发达,我就写了很多信和贺卡……诶,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特别熟练。”林莫安垂着眼,打量着贺卡上的字迹,眸色又沉了些,停顿片刻,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想到后来的事,苏映便有些气得愤愤:“本来我和他们大家都保持着笔友关系,结果后来是我哥插了一脚,具体说来挺复杂的……简单的讲就是他觉得我和笔友交往过密。”
    “他们?我记得这活动是一对一。”有人插话。
    “对问题就在这,我和小琪都以为捐书捐钱就了事了,所以想着能多帮一个是一个,后来在我们看到宣传板写着‘我是你的专属笔友’时,特别心虚。’”
    另一个人问:“是信太多回不过来了?”
    “回得过来,”苏映答:“每天写一封,周末还能休息呢。只不过半年后,被我哥发现了,他很严肃的告诉我,同时与多个男生做专属笔友是会上社会新闻的。”
    众人哈哈大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但这一瞬,困扰了林莫安多年的问题迎刃而解。
    他知道,也永远记得,那年大雪封山,万里孤寂。他收到了来自南城的礼物与信件,而那位笔友在无意间得知了他的家庭情况后,资助他度过那一艰难时期。
    ……
    窗外又开始下雪,细细绵绵。整个12月南城的天空时不时都飘着雪,一夜之间,整座城市银装素裹。
    只可惜这个即将到来的圣诞,苏映不但没法撒狗粮,就连去哥哥那蹭饭的机会都没有。易珩川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除春节外,其他节日向来与他无关,不过各种节日里给妹妹的礼物倒从没缺过。
    沈泽延和易珩川一样也在纽约。他最近很忙,除了新电影的海外宣传外,还需要作为某国际基金会的大使进行演讲,而那,是国际上广为人知的基金会。
    苏映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她知道沈泽延很优秀,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中学时期在教科书上提到的国际组织,有一天和自己这么亲近的人,就站在那儿演讲。
    可细细想来,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沈泽延作为华人影帝,在演艺方面拿了很多国际上有分量的奖。而每年的慈善榜单里也一直处在靠前的位置。
    这样一个优秀而正能量的人,自然配得上在更广阔的地方,大放光彩。思及此,虽然站在台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苏映也感同身受的骄傲。
    南城与纽约隔着12小时的时差,晚上苏映趴着床上,捏着被子。与沈泽延视频通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屏幕上男人眼底散开一抹很浅的笑意,“我昨天才刚走,怎么这就想我了?”
    “不行吗……”苏映有些难为情。
    但也不得不承认,自从那天被沈泽延压在车里亲完之后,自己变得特别黏他。
    “当然可以,”沈泽延的笑声在地球的另一端响起:“我很高兴,苏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