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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忘记关好门了。
    和从未感受过母爱关怀的谭滢不一样,谭海对自己的母亲有种古怪的、类似于幼兽对于成年兽类的依恋。
    即使成年的母兽早已失去了理智,疯癫且不认人,谭海仍能够从她不经意的一些动作和神态里,自欺欺人地感受到一种关怀。
    母亲为他吟唱的童谣,他蜷缩着睡在母亲脚边的身体,其实和暴雨之夜的那一盆菠萝饭一样令他永远都无法忘记。
    所以后来母亲失踪,父亲和奶奶告知他们母亲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的时候,他几乎立即就知道母亲被送去了哪里。
    四年前的时候,奶奶就打算把母亲送到她老家的一个精神病医院里了。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送走,因为父亲不同意自己的兽欲发泄对象离开。
    那是一个免费的精神病患者救助中心,里面关的都是疯子。
    那一次他刚放学回家,偷听到了父亲和奶奶的对话。
    他记得奶奶报出了那个精神病院的电话号码,父亲在当时还打电话过去问了。
    幸运的是,谭海也记得这个救助中心的电话。
    他在那一刻无比感谢自己从未开过小差的记忆力。
    谭海打电话过去问了,报了母亲的名字,得到工作人员的回答:这个疯女人在一次放风的时候,和几个疯子一起攀过装了高压电网的围墙,跑了。那次刚好整个片区都停电,等工作人员发现人少了的时候,那几个疯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谭海知道这个家对母亲而言,不亚于精神病院那个装了高压电网的围墙,甚至比那个围墙更狭窄和逼仄。
    他深知她不可能再回来。
    她流浪去哪里,除了血缘的羁绊,她和他们这对兄妹已经再无瓜葛了。
    谭海翻身下床,把妹妹的睡衣递给她,让她先穿好衣服,然后自己一个人迎着母亲的目光走了过去。
    “妈妈。“他走到她跟前,乖顺地低下了头,想像一条幼犬一样蹭一蹭她的衣袖。
    然后得到了这个冷漠的疯女人的两个巴掌。
    疯子的力气都是很大的,饶是面前的女人骨瘦如柴,她也有着一巴掌把谭海头打歪的力气。
    更何况谭海压根没料到自己会被打。
    也没想到母亲已经清醒了过来。
    一左一右的两个红掌印突兀地出现谭海有点苍白的脸上,穿上小碎花吊带睡裙的谭滢跑了过来,然后拉住了准备扇第三个巴掌的母亲。
    “妈妈,你为什么打哥哥?“她睁圆了眼睛,仇视般地瞪着母亲。
    “恶心,变态。“母亲冷笑一声,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起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陶瓷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谭海和谭滢齐刷刷地煞白了脸,怔立良久。
    他们心中都是同样的想法。
    昨晚上的事情,被母亲知道了。
    谭海和谭滢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刹车片在制动盘上摩擦绞死的声音。
    那声音就从家门口的马路边上传来。
    他们的心脏突然发出鼓噪的声响。
    在同一时间,这对兄妹的胸口都出现了幻觉般的尖锐疼痛。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跑出门去追刚刚离开的母亲。
    谭海和谭滢在母亲回来的这个清晨,目睹了一场车祸。
    肇事人的是一位清晨赶工、疲劳驾驶的小面包车车主。
    这场车祸的受害人是刚刚打了谭海两巴掌,还骂他们兄妹“恶心、变态“的母亲。
    满地的鲜血,被撞得四肢扭曲的母亲。
    搞黄色的我:手速飞快,精神抖擞,注意力高度集中,下笔如有神。
    写剧情的我:和写论文的时速不相上下,先打会儿游戏再说。
    面条
    【面条】
    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谭滢都仍旧无法忘记第一次亲历死亡的感受。
    她感觉她的灵魂已经升到了半空中,用一种冷淡而无所谓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而她的身体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面前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耳朵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
    路人围观过来的议论声。
    面包车司机跪下来磕头的大哭声。
    救护车的声音。
    警笛的声音。
    流浪狗受惊之后的犬吠声。
    谭滢对发生的这一切都无动于衷。
    她的身体像是处在西伯利亚的冻土上,并不感到冷,只是关节和骨头都被冻得发硬、发僵,动一动舌头都会有种舌根被牵拉的撕扯感。
    谭海也对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过了好久才想到妹妹也站在自己的身边,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妹妹的眼睛,却被妹妹挥手打掉了。
    他们还太小了,完全无法应对眼前的事故,只好像两个木头人一样僵立原地。
    王博川是最先赶过来的。
    他夜班就在这一片巡逻,还没到交班的时候,他独自开着巡逻车过来,立即对车祸现场进行了保护和疏散。
    他询问了周围的群众,有一个年纪稍大的阿姨说,好像这个女的是老谭家的。
    “谁有家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