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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是被人自颈后勒死的,如果是自缢,勒痕只会延伸至两耳后,绝不会在颈后交叉,而且大公子濒死前挣扎得十分厉害,以至头发和衣衫都在他与凶手的撕扯中被弄得凌乱不堪了。”
靳飞一听,目眦欲裂,抓起桌上的一只茶壶就向王氏砸了去:“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你还我大哥命来!”
段承风一瞧吓了一大跳,忙飞身稳稳接住砸向王氏的茶壶,落地后赶紧拦腰抱住靳飞,大声劝道:“靳公子,现在凶手还未查明,你切切不可胡来。”
靳飞哪里肯听,犹自挣扎着想要往王氏的方向扑过去。
王氏强压下心头不安,忿忿不平地道:“就算大公子是被人害死的,也不能证明是我下的手啊!”
“的确不是夫人下的手。”九辛淡然道。
这答案出乎意料,靳飞一愣,也不挣扎了,问道:“不是她还能是谁?”
王氏微松了一口气,冷笑道:“二公子,凶手不是我你很失望吗?”
靳飞冷哼一声:“那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都别吵了。”靳魏喝斥道:“听听莫姑娘怎么说。”
“侯爷,我在大公子指甲里找到了一些布屑,看颜色质地应当是贵府掌事们所穿的衣服。”
镇南侯瞪大眼睛,气得胡须乱抖:“你是说我的云儿是被侯府的下人害死的。”
“现在还不好说。事急从权,为避免凶手遁逃,恕小女子儹越了。”
镇南侯还未开口,靳飞大声插话道:“莫小姐请便,抓住凶手要紧。”
镇南侯缓缓点头。
九辛对段承风道:“段捕头,你带人分头去找一个脸颈部或手上有抓痕的壮年男子。记得,派人把控住各院出口,免得人跑了。”
“好。”段承风知道九辛一旦准备抓人,那么就有了十足的证据和把握,莫家人验尸断狱的能耐他毫不怀疑。
段承风智商一般,可抓人的速度倒是相当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侯府膳房掌事朱进就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门,王氏手中的帕子就绞得更紧了。
朱进噗通一声跪在了镇南侯面前,惊恐叫屈道:“侯爷,奴才冤枉啊,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大公子啊。”
这朱进在侯府也有十来年了,做事利索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平时为人处事也还过得去,众人见嫌疑人是他,都有些呆住了。
段承风道:“这个人脖颈和手背都被抓伤了,抓痕犹新。”
靳飞大怒:“好你个奴才,我大哥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你为何要害他?”
“二公子,大公子的死真的与奴才无关啊!”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你就等着给我大哥偿命。”靳飞红着眼道:“不,你一条贱命如何够?以奴弑主,当诛满门!”
朱进连连磕头:“侯爷、夫人请明察,一个仵作仅凭奴才这几道伤痕就定奴才的罪,别说奴才不服,就是大公子泉下有知也不能瞑目啊!”
“好,那我便叫你心服口服。”九辛悠悠道:“你说得不错,单凭你身上抓痕定你的罪确实太过草率,你早已想好了一百种法子可以推脱。但是雁过留声,何况你行凶之时实在过于匆忙,以至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所以你身上的线索可不是只有这么一点儿。”
九辛走到他身边抓住他衣袖:“你瞧,你的袖子都被大公子抓破了呢。”
“你胡说,这是我今日在柴房帮忙搬木柴时刮破的。”
“那你可真个事必躬亲的好掌事,连杂役们的活都抢着干。”九辛轻笑:“别急,我说了,你身上的证据多得很。”
弯下腰将朱进的鞋子脱了下来,见鞋底果然沾了墨迹,放在鼻尖嗅了嗅,微微一笑又从鞋底撕下一小块浸透了墨的纸,说道:“大公子喜风雅也甚是讲究,作画时用的纸墨皆为上品,这蚕茧纸、紫玉贡墨就是侯府也不常见吧?”
镇南侯点头道:“这些都是陛下御赐之物,本侯和飞儿都不擅书法丹青,所以这些赏赐便都给了云儿,整个侯府也只有云儿这儿才有这么珍贵的纸墨。”
九辛点点头:“所以,朱掌事,柴房不会也有陛下御赐的蚕茧纸和贡墨吧?”
第九章
朱进万万想不到自己脚上竟然沾上了御赐纸墨,事已至此任凭他如何辩解也洗脱不了自己的罪名了,掌心不禁冒出了冷汗,颤巍巍答道:“柴房当然没有御赐之物。”
“谅你也不敢说有。”九辛笑:“段捕头,书案旁有几个鞋印,拿着朱管事的鞋子比对一下吧,如果鞋印相同,就将朱管事带回衙门审问。”
朱进眼看性命堪忧,再也顾不得其它,膝行着爬到王氏脚边,连连磕头,叫道:“夫人,夫人你救救我。”
王氏一惊:“朱管事,你犯了如此大罪,可叫我如何救你?”
“夫人,您就看在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地为侯府办事的份上救救我,我知道您、您一定有办法的。”朱进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