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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就会蹦出来找找存在感。
桓霆点头,“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事不是只针对你,用科举舞弊诋毁你在士人中的形象,然后又祸水东引,把矛头指向姜纶,这是打着让你们自相残杀的谱,届时动摇国本,父皇又病着,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秦无咎了然,她与姜纶,无论亲女还是养子,是当下武安帝唯二的子嗣,他们两个要是一起出了事,朝中必然动荡,那些人便有机可乘。
“这是看父皇病了,觉得我软弱可欺?”武安帝铁血统治近二十年,前朝的遗老遗少们一个敢乍翅的都没有,武安帝一倒下,秦无咎又没全面接手,前朝余孽便出手了。
桓霆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总有人想当然的认为,哪怕为帝,女帝也是好欺负的。”
可惜对上他媳妇,却是踢在铁板上,擎等着倒霉吧。
秦无咎仔细看着奏报,“掩藏的可真深,国子监祭酒,我大燕的教育命脉竟被敌对势力掌控,若不是查了出来,时日一长,朝堂上衮衮诸公怕不是都要为前朝张目了,细思极恐。看来,在各地设立书院,教化万民,要立刻提上日程。”
桓霆抬手,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放手去做,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不值的你费心,暗处的事有我呢,”
秦无咎握住桓霆的手,“辛苦你了,我去见父皇,请旨定夺。”
因为“舞弊”而延期举行的殿试也出了结果,霍藜不孚众望再度夺魁,被点为一甲状元,两件密切相关的事正好一块儿上禀武安帝。
武安帝的处置很快就下达了,朝中又经历的一次大清洗。对前朝余孽武安帝是下了死手,只要沾点边的,一个也没放过,也不怕空出官位来没人办差,直接拿新进士顶上就是。以霍藜为首的三鼎甲,在翰林院待了没一个月,就被丢去六部任职了。
武安帝还颁下赦令,晓谕天下,严禁因私人恩怨阻挡人才为国效力,如新科状元霍藜故事。“无论嫡庶贵贱,皆朕子民,既有才学,焉有不侍君父,不报国家之理?”遂命在府县开设书院,仿效劝农官的体例,设立劝学官,力争不漏下一个有才能的人。
经历前朝末年的战乱,人口凋敝,为了促进人口增长,武安帝甚至摒弃了前朝女子不二适的风起,鼓励寡妇再嫁,哪里能容忍嫡庶之争毁掉人才?因此霍藜之事就成了典型。
秦无咎可以理解霍藜嫡母的做法,但却不赞同。不能忍受庶子,要是有本事,就从源头上掐灭,别让丈夫纳妾,拦不住,就好好培养自己的儿子,柿子捡软的捏打压庶子,以彰显自己儿子的做法,除了让亲子更蠢外,一定好处都没有。
霍芝要是不蠢,就不会被人骗的团团转,跟前朝余孽来往,要不是查出他确实是被骗,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不是只革除功名这点处罚了。
以为是自己家孩子,想如何便如何,秦无咎只想说一句,太天真了,无论谁的孩子,都首先是国家的丁口,损伤丁口,皇帝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哪能轻轻放过?
在各地设立书院,是秦无咎趁着这个机会建议的,除了更好的培养人才,她还有更深远的打算,就是为将来设立女学打下基础。上一世在她的推动下,从云中坞开始,梁国女子自立自强相当普遍,这一世她当了皇帝,更是要从源头抓起。
等这些事都处理干净,已经到了夏天,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秦无咎这几日食欲不佳,就连处理公务的时候都昏昏欲睡,要不是武安帝身体又虚弱了几分,她都想去行宫逼数了。
这一天她去探视武安帝,正巧何顺端着一碗药进来,秦无咎顺手接过来,亲自端给武安帝,却在问道药味的时候,胸中一阵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秦无咎忍着恶心,侍奉武安帝喝完药,方坐到一边为自己把脉,虽然不是太明显,但还是能感觉到指下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她怀孕了。
武安帝闻听大喜过望,精气神眼见着蹭蹭往上长,已经很少起来走动的武安帝,竟然自己起身在殿内转了好几圈。然后便命秦无忌好好养胎,把奏折全搬到乾清宫来,他自己处理。
脉象很好,秦无忌颇满意,这孩子来得也算是时候,有武安帝在,总比她登基之后生要省心很多。
桓霆知道后,虽然有上辈子做父亲的经历,但还是像以前一样,又欢喜又担忧,只要不是有非他不可的事,几乎是不离秦无咎左右,倒是让武安帝对他又满意了不少。
光阴荏苒,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武安十九年二月初二,秦无咎诞下皇长孙,武安帝赐名姜封,立为皇太孙,大赦天下。
等皇太孙过完百日,武安帝因为后继有人撑着的这一口气泄了,身体迅速衰败了下去,于武安十九年六月初一崩于乾清宫。
据武安帝遗诏,皇太女姜无咎于柩前即位,全国举哀,大行皇帝停灵七七四十九日,葬入皇陵,谥曰高皇帝,庙号太祖。
新帝登基第二年,改元元昭,册封皇夫桓霆为秦王,长子姜封为皇太子。
女帝临朝,大燕翻开了崭新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