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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的甜点。
见顾垣不言语,富小景又建议,“要不试试抹茶慕斯,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算了,我没什么要点的。”
她认定顾垣是不好意思,自己走到柜台前去点餐,很是豪爽地点了三份甜点。解决选择恐惧症的方式就是都买来试一试,她来纽约之后头一次这么大方,连自己都觉得讶异。
等三份点心都到了桌上,富小景托着下巴看顾垣,“你都尝尝,看看你喜欢吃哪个?”
顾垣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块抹茶慕斯,接着在富小景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大口苦咖啡。。
富小景充满期待地等待他的回应,“你觉得怎么样?”
“你尝尝。”
顾垣切了一块放在她的碟子里。
“我觉得很好。你再试试这个?”
令富小景失望的是,每样甜点顾垣只吃了一小口。
“你是每一样都不喜欢吗?”
“我可能已经过了爱吃甜点的年纪了。”
富小景觉得顾垣有点儿仗着比她大几岁倚老卖老,“你才多大?那位爷爷八十岁了也还是爱吃甜点。”她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再吃几口吧,要不然多浪费啊。”
她为自己的钱感到心痛,怪来怪去只能怪她会错了意,他明明已经说不用了,但她误以为那是不好意思。
顾垣很给面子地又切了一小块草莓千层。
只吃了两口,他的咖啡便见了底。
富小景觉得自己实在是强人所难,“你要是不愿意吃就不要勉强了。”说着她对顾垣笑了笑,“你要不吃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也不是不可以打包,但点心放到明天,味道肯定会大不如今。她晚饭只吃了一个自制的蔬菜水果三明治,连片午餐肉都没放,此时胃里还尚有空间。
顾垣很配合地把甜点推到她面前。
富小景吃得很认真,她要最大化地享受她花钱买的点心,让口腔里的每个细胞都留下充分的记忆。未来一个月,她将不再花钱买点心,而是靠回忆来满足她对甜点的期待。
她吃得异常专注,等把抹茶慕斯吃光,才意识到顾垣在盯着她看。他边看她,边在白色餐巾上画着什么。
出于理智,她应该告诉顾垣不要画了,一会儿还要赔餐巾钱。但又转念一想,一张餐巾也没多少钱,大头都花了,还在乎这个。
她不自觉地减缓了咀嚼的速度,力图更加接近拉斐尔画派里的淑女,而不是四格漫画里的搞笑吃货。
“你能不能吃慢一点儿?”
富小景点了点头,为了保持端庄的姿态,点头的幅度很小。她垂着眼,避免去看顾垣,努力当一个画中美人。
等她吃完,顾垣把餐纸推到她面前,“你觉得画得怎么样?”
“很——好。”富小景动用五官挤出一个笑来,他画的千层蛋糕确实很好,很有层次。原来他让她吃慢一点是这个意思。
“你要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谢谢。”
富小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把顾垣画的千层蛋糕夸得天上地下,“你画得这么好,以前是不是学过画画?”
“那你看看背面画得怎么样?”
背面是她的脸。
嘴角有一个小点儿。
她的脸刷地烫了,嘴角又自动回忆起他手指停留在上面的错觉,手弹起来去拿纸巾擦嘴。
“今天我买单,你可千万不要跟我抢。”富小景很豪爽地付了帐,给了百分之二十的小费。老板很体贴地并没让她付餐巾钱。
她知道自己明天或许会为这钱心痛,但现在她是高兴的。如果顾垣能多吃几口,她会更觉得物有所值。
出了门,富小景因为腹中充满热量,也不怎么觉得冷。
零下十几度的夜晚,月光被霓虹灯打散了,冷风一过,她耳后的头发扑到前额脸颊,把她眼睛给遮住了,她把手缩在大衣口袋里。
“你住哪儿啊?”
“没有固定的地方,我最近住布鲁克林。”
最近这个含义很丰富,这说明他很有可能居无定所,经常搬家。大概率是布鲁克林黑人区,那里房租还算便宜。富小景这么想着又不禁为他的未来担心起来,尽管她现在的生活也一地鸡毛。
“那儿挺危险的,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最终富小景还是上了顾垣的车。
车里太静,簌簌的风声打在窗上反而更突出了这静,静得甚至能听到他的鼻息声。
富小景打破了沉默,“你最近有什么想听的音乐会吗?我可以帮你买学生票。不过那些特别卖座的就没办法了,朗朗那种级别根本不会卖学生票,就是正价票也很快就被抢光了。”
“你喜欢朗朗?”
“还好,大家都一国的嘛。我以为你会对他感兴趣。我以前还想买票支持下来自祖国的同胞,哪料同胞根本不需要我微薄的支持。”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