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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也是如此有兴味的一件事。
富小景裹着大衣拉开窗帘,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窗外的月亮,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如果顾垣愿意的话,她就和他一起过。该不该告诉富文玉她有男朋友的事呢,毕竟她是第一次交男友,意义还是很重大的,可她刚跟富文玉说她不谈异地恋,而且要是没多久就分手了怎么办。
她并没跟顾垣说她要去纽黑文读博的事,她直觉他们根本坚持不到夏天。
可是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
手里捧着揉皱的裙子,她想马上就要有工作了,裙子先留着,等下月发了工资,她就把裙子从梅手里买下来。这条裙子被他摸过,再还给梅不合适。
对着天上那勾弯刀,富小景不由得感叹王尔德简直是个天才:摆脱诱惑的唯一方法就是屈服于诱惑。
凌晨三点。
顾垣仰靠在沙发上又点燃了一支烟,抽到半截,便拿橘红色的烟头去引燃请柬,直到烟头灭了,请柬才烧了三分之二,正好把他母亲的名字烧掉一半。
那是他母亲发来的请柬,他的私人手机里有八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第八个电话来自三小时前。
真是阴魂不散。
富小景第二天醒得很早,洗漱完穿好衣服坐在扶手椅上看日出,她握着手机把同一个号码拨了十遍,直到太阳完全挂在天上,她一直没拨出的号码给她打了过来。
“你睡醒没有?”
“早醒了。”
“不用着急,早饭还没好,你再睡一会儿。不过我并未付给露茜做厨子的钱,她做的饭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期待。”
“你家厨房在哪儿?”
顾垣并不是铺张浪费的人,只有在办宴会的时候才会请专门厨子,他偶尔回家,露茜便做玉米饼给她吃。有时,玉米饼会换成南瓜饼。
露茜是个高大的墨西哥女人,富小景进厨房时,她正在切南瓜。为了招待客人,她将献上南瓜饼和玉米饼,顾垣本人从没享受过两饼齐吃的待遇。今天有如此待遇,实在应该感谢富小景。
大概是顾垣已经把她介绍给了露茜,露茜对她很客气。
富小景管露茜借了冰箱,又借了只小南瓜,她亮着眼睛问露茜,“要不我们喝南瓜粥吧。”
很快两个女人就熟了起来。
“他平时经常带客人回家吗?”
“平常办宴会的时候,会有一些客人住在这里。但他平常没带谁单独来过,你是第一个。”
富小景随即便赞美起露茜来,“你的头发真漂亮。”
“谢谢。”
顾垣并没早上抽烟的习惯,但今天是个例外。
黄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都是半截的,看得出抽烟的人几次想戒掉烟但又没忍住点燃下一颗。
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听艾琳说,你最近同她有些疏远。”
“好像这并不关您的事吧。”
“我并没有对她说不该说的,我只是有选择地跟她说了你和你父亲的事。艾琳认为你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并且答应要为你保密。如果她要做你的伴侣,知道这些是早晚的事情。”
“你这是准备为我搞募捐吗?目标是多少,两公升的眼泪?”说到这顾垣笑出了声,“首先,我和她只是朋友。其次过去的事情我希望过去了。如果您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尽可以跟我提一个数目,我会尽可能满足你。”
“你以为我是在勒索你吗?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从各方面讲,艾琳都是一个上佳的选择,你虽然有些钱,但要想真正进入上流社会……”
“抱歉,我是下九流,对你们这些上流人缺乏兴趣,布朗太太。”末尾四个字,他的音发得很重。
“你还在恨我?”
“您这从何说起?”
“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我怀你时后五个月都在吐,生你时我在手术室里整整疼了24个小时,那时候你爸在他哪儿?他在拿着那堆破草稿纸证明永远都证明不出来的定理,他要是能混出些成就也就算了,到死还是个小讲师,连副教授都不是。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可怜!他死了倒解脱了。”
“够了。”顾垣狠狠抽了两口烟,而后又把燃着的大半截烟按在烟灰缸里。
“死人就有豁免权吗?他自己一个人下地狱还不够,还要把我们一起拉下去。我唯一错的就是当时没把你带走,可是九十年代初,你能让一个离婚的女人怎么办呢?如果我一直守着那个烂摊子,我们一起都会给他陪葬。如果我不离开,怎么能把你接到纽约,如果你不来美国,你未必会有今天。”
“我做梦都在感谢您对我的栽培。投资移民需要多少钱,我给您十倍可以吗?比弗利山庄有幢房子空了出来,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买下来。”
“能不能别每次都谈钱?好像我现在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他对你那样,你都能原谅他。而我做了什么,让你到现在这么恨我?你要不是任性,得罪了布朗,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