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之三，你说是杀死鬼舞辻无惨给你垫背，还是你现在体验一下，重新体验一下，失去那个影子的痛苦？”
    我当然没这个本事。
    但上弦之三他不知道啊。他对我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鬼舞辻无惨，而在鬼舞辻无惨最畏惧的人里面，“死而复生”的继国缘一的唯一传人绝对是个禁忌。所以“死而复生”之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以我对鬼舞辻无惨的了解，他现在甚至都会开始盯着我，想要从我身上获取“永生”的秘诀。
    而这种神秘，完全可以用来忽悠脑子不太好的上弦之三。
    上弦之三并没有愤然反扑。
    这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他至少会挣扎一下，但看起来那个影子对他的影响力太深了，以至于他放弃了最后反扑挣扎的机会，只是冷笑着坐在了地上，冲珠世抬了抬下巴：“那个女鬼就是你们的王牌吧？鬼舞辻无惨无法控制的恶鬼之一。喂，把你用在自己身上的药给我一份，让我摆脱鬼舞辻无惨的控制。至于别的。”
    他站起来，露出了冰冷的笑容，我甚至从他嘴里看见了两颗锋利的小虎牙：“我还要这段记忆，我要你复原我所有的记忆。”
    啊，爱情。
    所以我说，人不应该太过相信爱情，虽然这样那样的故事里面，爱情总是占了很大的成分。但爱情这种事太过于缥缈，相当于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听上去就格外不可思议。
    我当然听完了上弦之三所有的故事，在他的故事里，他算不上什么好人，也算不上什么坏人。平心而论，上弦之三的故事要比那对兄妹来得可爱一点。倒不是因为那对兄妹的故事及不上他的感人，而是我欣赏他这种反抗。
    即便是未能反抗得了鬼舞辻无惨也是一样。
    出生在花街本不是那对兄妹的错，生而貌美也不是妹妹的错，所以有武士侮辱妹妹，被哥哥所杀，就更加不是哥哥和妹妹的错。然而他们表现得好像应该是他们的错一样，即便是成为恶鬼之后，也表现得太过于在意了。
    有了上弦之三的帮助，珠世和蝴蝶姐妹很快展开了研究。说是研究，其实也是继续珠世之前的成果而已。在这上面我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专心和上弦之三喂招。
    上弦之三并未杀过女人和孩子，算得上是他失去记忆之后最后的坚持。但我觉得这点坚持也没什么用处：“又不是说你杀掉的其他人就不无辜了。”
    对于我的说法，上弦之三并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他很快习惯了我时不时嘲讽他的行为，直到某一天我又开口嘲讽他，他忽然说了一句：“你不就是要强行在我身上找到一点错处，然后告诉自己，说爱情没有用处，所以自己没错么？”
    我愣了一下。
    “喜欢上一个人，或是讨厌一个人，并不是我的问题。同理可证，你觉得你喜欢上一个人违背了你的过去，也并不是你的问题。人要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应当是很了不起的行为。但非要在其他人找认同感……”
    “闭嘴！”
    我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孤……我还不需要你对我指手画脚。”
    在接下来的故事里，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占据多大的分量。
    实际上我忽然想亲手处决对方，但毫无疑问，到了最后，最适合处决他的是灶门炭治郎。
    而我更想去处决上弦之一——黑死牟，或者说，继国严胜。
    在上弦之三身上做的实验让我轻而易举地恢复了继国严胜的记忆，对方的六只眼睛同时看向了我和花京院：“安乐小姐。”
    他这会儿说话也不结巴了，听上去像是之前的结巴全是伪装。
    可能是自己本身也觉得不大好意思好好说话。
    毕竟酸成六只眼睛里全是柠檬，他也真的是独一份了。
    想到这里，我叹息一声，看向对方：“说吧。”
    “这还不是我的终结之日。”他说道，“四百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经受折磨。但继国弦对我的诅咒，我只能死于继国一族手中，所以，时透无一郎还不够格。”
    这话让我笑了出来，单手扶住花京院，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时透无一郎是你的后人，他当然不够格。但继国弦的后人够格吗？我不知道神乐给你留下了什么诅咒，但毫无疑问，继国严胜，你终究得死。时透无一郎不够格，只能证明，就算你留下后人，也远不是继国缘一的对手。你这一生写满了失败，从继国缘一出生开始，失败就写在了你的骨头里，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你以为你能跟继国缘一相提并论？你们两个唯一的相同点，不过是，都姓继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