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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云,“过来。”他对她说。
“……”凯迪等了一下,走了过去。她着实没有办法,他们的距离越来越短,心跳也快了起来。
利威尔伸出手放在她肩膀上,很快地把她转了过去,然后在她背上推了一把。
“嗯?”她用手撑住面前的墙,侧过脸回头看他。
他的动作完全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下一秒,他用手拉起她腰后的带子。
原来,是她裙子的带子松了。她红着耳朵等他为她打好一个结。接着感觉后背一热,他把自己的衣服扔在她身上。
她惊讶地转过身,这样的距离,她依稀能够感觉到他呼气时微小的频率。昏黄的路灯下,只穿着一件衬衣的利威尔,看起来危险而又动人心神。
凯迪揪了揪这件面料上乘的男士礼服,把它穿好,小声说道,“谢谢。”
利威尔把衣服给她穿,第一是怕她冷,第二是即使没有首饰,她的装扮在这里依然有些招摇。
“走这边。”
利威尔转身朝一条小巷走去,穿过巷子,他带凯迪来到一处略显嘈杂的街区。
街的两边三三两两站着私自交易的人,有一些不大的孩子飞快地穿梭在中间。他们穿得很旧,相互推搡,朝路过的人伸出黑黑的小手。
利威尔叫住一个小孩,那孩子的白色上衣洗得有些发灰。他蹲下来对他说几句话,给了他一些零钱。那孩子就埋着头跑开了。
凯迪抬起头,看向正对面大台阶上的金色漆门扇,木门一动,隐约的笑声就从里面传来。
这是地下街东区最红的酒馆,老板背后的势力自不用说,据说货品也是直接由那个家族提供。
那个家族,康杜兰特,拥有地下街最大的酿酒生产仓库。
凯迪踏进酒馆,手风琴乐声,女人爽朗的笑声,酒杯落地声,皮鞋声,吵架声一齐涌入她的耳中。
利威尔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让她在这里等他,哪里都不要去。而后便朝吧台后面的帘子走去,消失在陌生而吵闹的声音中。
凯迪好奇地看着周围。酒馆招待很响的硬皮鞋声一直来来回回。
有女人坐在桌子上,嬉笑着拽起身下的男人衣领。有人赌博,剑拔弩张的空气围绕着那张桌子。有人醉倒在圆桌上,脸朝下趴着,酒瓶平摔在手边,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对面的角落,一群人围着一个深栗色头发的女郎,手风琴的乐符在她红色的裙摆上跳跃。她的发丝飞扬在自由的舞姿间。
酒馆里的油灯不够明亮,似乎每个人的脸都染上红色。
吉普赛之歌,反复循环的第四部 分。没有忧伤,只有朝气蓬勃的旋律游丝般自由流动。他们豪迈地接受命运,依然歌唱。
这让凯迪感到快乐,不禁轻轻点着头,随风琴的乐谱哼起旋律。
过了一会儿,利威尔还没有回来。她开始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在桌子间走动。听听这个,看看那个,她觉得有趣极了。
忽然,一只张开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了一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回过头,一个卷发的胖男孩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丝毫不知道,几双眼睛已经盯了她好久……
利威尔同酒馆的老板寒暄几番,问到了事情的具体情况,回到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凯迪已经不在那里。
他没感到意外,或许是记忆,或许是直觉。利威尔早知道她从来不会听他的话。
他独自坐下,将自己留在阴影里。他看见她,在最明亮的地方。
凯迪做很多事的时候,都拥有自信骄傲的嘴角,比如现在,她正在,淡定地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输钱。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项链,放在桌上。那个胖男孩赶忙扒拉到怀里,宝贝似的捧着给身边的女孩子看。
坐在凯迪对面同她对弈的,是一个红发的瘦弱男孩。
在此之前,她已经输掉了耳环,发卡,手链,胸针。她十分不解,为何会一直输,她偏要赢一局,她就是不信。
利威尔静静地看着她,她就是这样,只要是她放在心里的事,她绝对不服输。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利威尔想。赌钱这种事都看不开,一直输还非要玩,打起牌来挥金如土……啧,这绝对不是个好习惯!
利威尔对她的记忆有很多模糊的地方。他们相识的时候,子茵四岁,他也只是个刚十二岁的孩子。
他记得有一次打架,为了什么已全然没了印象。只记得他把她抱起来放在高台上。
没想到,她却把那当成最好的看台,全程拍着手咯咯地笑。看到尽兴处,还跳下来吃力地搬了一块砖,让他用这个打。
“打死他!”她说。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从她稚嫩的脸上看不到残忍,她笑得就像一朵待放的小花。
他擦了下鼻血,觉得她将来长大一定是个祸水。
可现在看来,他是猜错了。
当时,年少的他对于女人只有两个分类,要钱,或要命。可她最终长成了另一种女人,让他心动。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长大的。
可以看得出来,没受过什么苦。他看着她捏着纸牌的手指,就想象到她用这双小手,拿着好吃的面包,一口一口吃下去,然后像小树一样一点点长高。像果实一样,一点点变得丰满可爱。在明亮的书桌前看书,像水晶一样,被一笔笔雕得璀璨通透。
这样就很好,她用那种跟他完全相反的方式长大,就很好。
她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他,这很正常,她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