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面太阳从云层悄然冒出来，似乎要撕破这昏暗无光的天际。
    水乡的江南一如既往透不进光。
    苏乔在失去意识之前，发疯了想去死死拽住她，结果最后还是眼睁睁被推出了剑阵，看着那抹光渐渐泯灭。
    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绝望。
    大概……
    在曾经其他几个病娇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去死的心情也如她这一般。
    甚至可能比她还要痛。
    小姑娘狼狈跌坐在地上，云层透出丝丝的光。
    她目光空洞的看向远处，有些失神和麻木。
    出来了么……
    是了。
    苏珩一向精通阵法。
    又怎么可能送不出来她呢。
    少女蜷缩了下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发冷，她浑浑噩噩的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不远处祖父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吃饭了。愣着干嘛呢？”
    苏乔牵了牵唇角，渐渐回过神来……
    江南还是记忆里的江南。
    只可惜，不会再有他。
    ……
    小姑娘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出院落，她静静撑着把青色油纸伞，站在原地伸出手接落指尖的雨水和落雪。
    这种天气。
    即使是在江南也格外稀奇。
    可惜苏珩看不到了。
    不然以对方孩子气的性格，定要来凑个热闹。
    苏乔微微失神了几秒，想起来上一世苏珩说过的话。
    他出生在长安。
    一日看尽长安花，鲜衣怒马少年时。
    这句话还是苏珩曾经笑嘻嘻告诉自己的。
    “我想去长安看看……”苏乔喃喃自语。
    看看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少女微微蹲下身子，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斜横着的雨水吹到脸颊上，让她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苏乔半响轻轻笑着，脚下的雨水漾开层层的涟漪，她眨了眨眼，泪水滚落之际，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我的江南有雨，唯独落不到你的长安。
    她是江南的姑娘。
    长安里却没有她要等的少年。
    ……
    没人知道苏乔是怎么想的。
    她以为自己从小没心没肺，不会为任何人感到伤心。
    可现在。
    她觉得她错了。
    少女踩在水坑里，溅起层层涟漪，她看向不远处微微失神回想起来了以前他叫自己姐姐时的模样。
    一声“阿姐”现在想想，仿佛隔了好多年。
    或许以后的以后，那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会如当初那般，轻轻倚靠在门前。
    眉眼干净。
    一如当年。
    ……
    苏乔眉眼垂落，恍惚之际似想起，记忆里的少年依稀一袭白衣，朝着她弯眉轻笑，得见霞光。
    “苏珩……”
    她喃喃自语了一声，半晌弯了下眉。
    少女打着红色油伞，青色裙摆宛如莲花漾起层层涟漪，那抹倩影渐渐消失在这朦胧的烟雨之中。
    那个少年就像是话本里她一个人的英雄。
    为她挡下千般苦难，最终也如故事的结局一般……
    归去，
    ……来兮。
    *
    江南烟雨，寸寸落雪。
    长安旧城里没有光，你和我的一个梦好像。
    【结局完】
    第443章 纪淮九番外1
    “回来了一个。”
    坐在首位上的神明漫不经心垂下眼，喃喃自语：“果然……”
    只有死亡才能被她永远记住么？
    其实，无论结局如何。
    那五个碎片总要回来的。
    纣王，也可以说是主神。
    他曾去过一个小世界，附在了那时的商纣王帝辛身上。
    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苏乔。
    小姑娘刚开始也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干净，脆生生告诉他想要乱了这天下。
    当时帝辛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犹记得那时候，男人拖着懒懒的腔调，看着她一马平川的身材表示出了极度不屑：“呵……”
    “祸国妖妃要是都像你这么一马平川……”顿了顿，某个神明尾音恹恹上勾，“那她们可以不用活了。”
    苏乔：“……”说话就说话，人身攻击就过分了。
    记得当时那小姑娘弯了弯狐狸眼蹭了过来，娇软着语调，尾音懒懒翘起，对他呵气如兰地道：“哥哥不信我？”
    她靠的极近故意压低的语气，让原本八风不动的男人身子不由自主僵了僵。
    帝辛那双眸子懒懒眯起，他笑了一声，淡淡道了句：“哦？”
    他弯了弯唇，毫不留情讥诮：“就你这样。”
    “我看只有傻子才肯为了你覆了天下。”
    后来，可能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他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在意的有些过头了。
    都说神明不懂世间情爱，曾经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他根本没意识到，一向性格淡漠的神明，最后却一步步为她打破所有的原则。
    小姑娘撒娇般附耳低语，软绵绵的一声哥哥，让他毫无底线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可笑的是。
    直到最后，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竟然真的为了她而覆了一场盛世。
    兵临城下之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