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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一无所知,但时栎不慌这个,在合理的范围内胡编乱造这种事难不倒她,反正像这样接受警方的盘问,她又不是第一次了。
另外她意外发现,她的公寓离公安局还挺近的。
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面前的女警立刻条件反射地立正站好,清脆地喊了声:“周队!”
时栎回头望了眼。走进来的男人身型峻挺修长,眉目深邃清晰,气场强大到接近鸷冷,那身深色的警服对于他而言反而更像是种折中,将他身上原本的凌厉感调和成了沉闷的压迫。
他一只手拎着文件夹,略微点了下头作为回应,细长的眼睛淡淡扫过来,跟时栎对视了两秒,自我介绍:“市刑侦支队,周觐川。”
时栎手指轻轻扶在桌沿上,整个人放松地向后靠在椅子上,漆黑的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难以觉察的一闪而过。随后,她身体缓缓朝他落座的方向转过来,望着他无声笑了。
“你好,周警官。”
一旁的纪斐狐疑地扫了两人一眼。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职业病又犯了,怎么莫名觉得这俩人眼角眉梢都道貌岸然的?
“十月七日下午5点,你在长邺路上发生交通事故,当时你是准备去哪里?”
时栎展现出一种熟门熟路的淡定:“公司。”
“你跟秦枳私下里的关系怎么样?”
她给自己留足余地:“不是特别熟。”
“只是同公司的同事?”
“嗯。”
“私下会联系吗?”
时栎斟酌着:“比较少。”
“在你车祸之前约二十分钟,16点48分,秦枳在出事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你,当时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题超纲了。
时栎沉默片刻,以一种沉着并诚恳的语调反问:“这个与案件有关系吗?”
周觐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清冷得像是审视:“有疑点。”
时栎极轻地眯了下眼睛,答:“她跟我说,祝我新戏拍摄顺利。”
“这通电话里她有没有流露出轻生的意向,或者说你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有察觉出。”
周觐川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了句:“你相信她是自杀吗?”
记忆中的某个点倏然毫无防备地被触动,时栎手指握着墨镜,眼里有一刻恍惚。
那个她一直深藏在脑海里的画面,突然清晰投到了眼前。
也是这样的深秋天,也是这么一间简朴狭窄的会议室,桌前坐着一位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周正的脸庞带着青涩,但无碍他身上的强大气场。
——你相信她是自杀吗?
桌子另一侧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只看仪态就知道家境良好。她穿着衍城某贵族中学的校服,相貌算不上漂亮,但气质很特别,微妙地介于慵懒和疏离之间,那两者结合使她懒洋洋的姿态仿佛是性格使然,又好像她看起来的难以接近只是因为她懒得开口。
——相信。
到底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肯定会换一种回答。
时栎松开墨镜,抬了下眉,淡淡地答:“这个有警方的现场调查,不是我个人相信或不相信。”
对方则像是根本就没想要她这番深思熟虑后的答案。他歪了下头,深冷的眉宇间有一晃而过的匪气。
“但看你的反应,好像你对于我说的这种非自杀的假设,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时栎:“?”
这什么?钓鱼执法?
时栎不动声色地低头喝了口水,在两道视线来回不间断的审视中,她放下纸杯,慢条斯理地开口:“之前警方的调查结果已经公布,我从来没有质疑过。”
这种警民一心的高度觉悟都要把热心市民时女士自己给感动了,可另一位当事人似乎并不领情,冷峻的表情毫无起伏:“为什么没有质疑过?”
时栎:“???”
周觐川靠在椅子里,双手交叠在身前,平稳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压迫:“你说你们不熟,自杀的人最后打电话给不熟的同事,这本身就很蹊跷。”
“……”时栎看着他,镇定地答,“我当时车祸,自顾不暇,没仔细想过这件事。”
“那回到车祸的问题。”周觐川抬眸,盯着她的眼睛,“事故的地点在长邺路自东向西的单行路段,贵公司据我所知是在你行进的相反方向,这一点怎么解释?”
时栎抱起手臂,淡声道:“我原本要去见朋友,后来临时有事准备在前面换路回公司。”
“也就是说你出车祸的原因与秦枳这通电话没有任何关系?”
时栎慢悠悠顶回一句:“不是所有时间相近的小概率事件都是有内在关联的。”
“你要去见的这个朋友是秦枳吗?”
“不是。”
“那是谁?”
这是来之前时栎预想过的另一种场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