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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壁灯,幽沉沉的,照不亮她有些隐忍难耐的脸色。
下午时止痛药的药效已经过去,虽然大部分是外伤,但也足够她熬着,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晚上东西没吃进几口,再想睡也睡不着,连翻身都要先计算好角度斟酌一番着力点……时栎幽幽叹口气,真不知道自己这遭的到底是什么罪。
隔天再次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后,时栎被专人伺候着迎回了别墅。
早上起来时她感觉自己好了些,中午喝了两碗粥,这会儿欲拒还迎也有力气了。穿黑色西装的是封总的助理之一,她之前见过,笔直站在她的病床前,年轻的脸上露出难色:“让封总跟您通话吧。”
时栎坚决摆手:“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你告诉他,我要回我自己家,你让他少来管——”
小助理恭敬弯身将手机递了过来,上面的通话时间已经超过00:10。
时栎没怯,拿眼神威慑了眼前的人一遍,从他手上拿过来手机,语气不善:“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淡淡的:“哪个是你自己的家?房子还是我买的。”
时栎心里冷笑一声,故意默着脸色,片晌,闷声道:“还你。”
那拿捏出来的三分幽怨三分委屈四分不情不愿经她语气的渲染统统成了十分。数秒之后,果然是对方先一步放软语调:“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戏真得连她自己听着都像是在赌气。
对方没有跟她纠缠这些细节:“你公司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先回去,有人照顾你。”
时栎继续抿着嘴沉默,片刻后,听到听筒那边低声哄道:“我还有事,晚点回去陪你。听话。”
再矫情下去就是在封总的耐心边缘试探了。挂了电话,时栎换好衣服,跟着助理出门上了车。
熙园。
时栎站在门前环顾一周,这里是不同于上次吃饭时的另一处别墅,面积更小些,但也离市区更近,以及不管是装修风格还是物件摆设,这一栋的生活气息都明显更加浓郁。
她一路走进来,到三楼的卧室前时,突然蹿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奔着她的腿扑了过来,吓得她往后连退了两步,有人在后面扶住了,才没跌下台阶。
她心有余悸地站直平复着心跳,放眼望过去,门前蹲着一只纯黑色的猫,以一种带着攻击性的姿势伏在地上,耳朵竖着,眼神也透着犀利,仿佛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再次扑上来。
一旁的保姆见她皱眉,忙过去把猫抱起来关回了它的房间,一边出言安抚:“它以前很粘你的,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吧。”
时栎恢复神色,推开卧室门,吩咐:“这几天不要让它出来。”
她洗澡,上药,换衣服,再出来时,晚饭已经好了。阿姨给她盛了碗汤,温柔道:“先生要很晚回来,让你先吃。”
时栎拿起来筷子,面前是很家常清淡的几道菜,其中有一个她在栩州吃过,猜测着阿姨应该也是栩州人,而且已经在这里工作很久了。
对方见她半天不动筷子,关切地问:“是没胃口吗?还是身体不舒服?要叫医生来吗?”
时栎摇摇头,郁郁寡欢地笑了下:“不是。就是很久没吃过阿姨做的菜了。”
阿姨面相和善,年过半百,正是容易感性的年纪,两只手抓着身前的格子围裙,一听这话眼眶都要红了:“是很久没回来了……看你又瘦了不少,还一身的伤……你不在,先生也不怎么回来了……”
时栎夹了根菜心进碗里,顺着她的话轻声问下去:“他也很少回来吗?”
“嗯,三两周能回来一次,留下来吃顿饭,看看猫,独自在书房里坐一会儿,就又走了。”
时栎垂眸:“他还是那么忙吗?”
阿姨点点头,叹道:“这半年他好像比之前还要忙,每次回来时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很疲倦消沉。”
时栎没有再说话。
晚饭之后她在房子里闲晃,餐厅、客厅、影音室,所有的房间都走了一遍,最后停在书房。
这间书房不算大,但东西却多,布置也温馨,桌椅都是原木色调,窗边栽种着一排绿植,靠墙的一整面架子上磊着满满的书,有晦涩的哲学经济学,也有通俗的小说和漫画。旁边地上两张懒人沙发,中间一张米色圆形的长绒地毯,上面一张很小的矮桌。时栎抱起手臂靠着墙壁站在一旁,眼前已经自动浮现出两人倚在一起喝茶看书的画面。
看来这栋别墅才是两个人之前长住的地方。时栎放下来手臂,走到书架前俯身抽了本小说出来,放胳膊底下夹着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拉开了抽屉。
一左一右两个抽屉,全都整齐地摆着杂物。她抬手翻了翻,合上一个,又拽开右边一个,最里侧的角落里有个黑色外壳的厚本子,下面压着个墨兰色的信封,露出来一个边角。
她手上动作略微停顿,而后抽出来,展开了里面那张纸,页头是封氏文件的官方样式,下面是一连串的人名,粗略看起来有十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