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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频眉头皱得死紧:“为什么它妈妈要把它丢出来?”
佟老爷子捏着眼镜布仔细擦拭沾了手指印的眼镜片,语气随意:“不想养呗。”
鹿之难心头一颤,神色黯然。
这轻飘飘的答案没能解安频的惑,他眉头拧得更紧,脱口而出道:“不想养那它干嘛要生啊?”
佟老爷子理所当然地道:“生是欲望,养是责任,这是两回事。人都有本能冲动的时候,你还管得住小母狗不被骑啊?”
居然很有道理?话糙理不糙,安频沉默了。
鹿之难手指轻轻捻过袖口纹理,抿唇不语。
“再说了,人里头还有管生不管养的混账玩意儿呢,你对狗那么高要求干啥?还指望它奶出个大学生狗博士啊?”
鹿之难易故安频:“……这倒不必。”
属实是难为狗了。
“那不就得了。”佟爷爷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表示‘看狗大会’到此为此,“那就这样吧,明儿我再去老刘家问问……唉,看这狗崽儿的样子多半没跑儿了,丑丑儿和其他土狗不一样,长得乖,性子好,说是啥狮子狗……怎么就是不带崽呢……”
佟老爷子絮絮叨叨地回房间睡觉了,徒留三人对着呼呼大睡的小狗崽面面相觑。
安频最早没憋住,忧心忡忡地问:“怎么办?它这么小,一个狗睡一晚会被冷死吧?”
鹿之难易故点头。
安频看了看团成一颗胖馒头,没心没肺呼呼大睡,一点不知世间秋意寒的小狗崽儿一眼,挣扎两秒,用英勇献身的语气大声道:“没关系!我可以抱着它睡,用我的体温温暖他!”
鹿之难:emmmm
该怎么说呢……
鹿之难纠结,易故却一点顾虑没有,直言道:“被人在睡梦中压成狗饼,比冷死更加残忍血腥。”
不,最残忍的是你,易老师。
安频一腔温暖热血还未来得及挥洒施展便瞬间冷却。关键他还该死的没法儿反驳,他睡觉确实很不老实,真要抱着小狗睡觉,明早他的床就会是血腥的第一案发现场。
小狗崽儿已经经历了被母亲抛弃之苦,够可怜了,仅剩一条小命,还是让它好好留着吧。
安频忍辱负重地开口:“那怎么搞?这里又没有空调。”
易故:“没有空调就用土办法。”
说话间,鹿之难已经拿来了开水壶毛巾和空饮料瓶。
把热水灌进饮料瓶里后再裹上毛绒绒毛巾,鹿之难用手背试了一下温度,感觉差不多了才拿着水瓶轻轻挨上狗崽儿身体,嗯,依然睡得很香,没有不良反应。
鹿之难脸上露出点笑意:“再灌一瓶水,到时候把小狗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底下垫厚点,再盖一块毛巾,应该就没问题了。”
易故点头:“就是晚上得起来换水,条件如此,只能先这样将就一晚上。”
安频看着易故和鹿之难都不用提前交流就达成了共识,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可能、确实、真的缺少生活常识。
鹿之难又物色了一个竹篮做小狗勾的小床,将毛巾热水瓶都垫好摆好后,他就眼巴巴地看着睡在温暖人肉床垫上的小狗。
易故会意,将小狗崽儿轻轻放进布置好的竹篮小床里。
乍然换了个睡觉的地方,心再大小狗狗也还是有些反应,小腿一蹬小脑袋一蹭,眼瞅着就要醒过来嗷呜呜叫唤,鹿之难连忙伸手轻轻地摸摸小狗脑袋,嘴里还下意识柔声轻哄:“乖哦乖哦,继续睡继续睡……”
或许是知道鹿之难是救他的人之一,又或许是真的很喜欢人体的温暖,小狗崽儿没有再闹腾,依恋地蹭蹭鹿之难指尖,乖乖睡去了。
鹿之难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指,一抬头,就对上易故柔和笑眼。
鹿之难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今晚我来照顾它吧。”
看鹿之难之前的反应易故已经有心理准备,闻言没有多意外,只是道:“晚上换热水很麻烦,小狗中途醒了可能会乱叫……应付不过来就来隔壁喊我。”
见易故这样说,安频不甘落后,也跟着道:“还有我还有我!”
易故看了一眼踊跃举手的安频,没有说话。
虽然易故没有说话,但安频还是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连生活常识都没有的人,喊了又有什么用。
“……”安频正色,义正辞严的用播音腔一字一句捧读:“我永远在精神上支持你们!”
鹿之难抱着小竹篮,用力点头。
他连自己都能照顾好,也一定能照顾好小狗勾的!
……
深夜,待隔壁细微动静停止后,易故才轻轻躺回冰凉被窝。
回忆了一下刚才搜索的资料后,易故拿过手机,给经纪人发了条信息。
日月可相逢:明天早上把鹿宝的羊奶粉送到剧组来。
日月可相逢:尽快,越快越好。
尽管夜已深,经纪人还是秒回。
秃头战士:在剧组养猫不合适吧?
日月可相逢:不要猫,只要羊奶。
日月可相逢:还有奶瓶,
秃头战士:???
这又是什么套路?经纪人警觉。
秃头战士:你又想干什么?
秃头战士:九城剧组的伙食已经差到让你丧心病狂和鹿宝抢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