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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鼻子一板一眼,长相算得上普通,白净,掉到人群里找不出来。
就是眉眼里有点老气沉沉的,笑得勉强,虽然脸还是年轻的,眼神总感觉像个对人生失去兴趣的,活久了都有点不耐烦的小老头。
宋飒突然想起来他也确实在岗四十年了,早就算不上年轻。
时间没有改变仿生人的外貌,只慢慢蹉跎灵魂。
“是他。”穆卡指认。
“这是最后一张照片,拍于上个月14日,地点就在工厂内,本应该是他的……遗照。”贝拉米说。
“别试探我了,老子真的不认识他。”穆卡恶狠狠道,“我前阵子才被调过去顶替他的职位,因为他退休了,之前我在流水线前端,他在末端,没交集。”
“他没回来取这个涂鸦?”贝拉米抬眼看他。
穆卡不耐烦道:“在我房间里就是我的,上面又没写名字。”
“所以他曾经来取过?”贝拉米紧逼。
“是是是,他来要过,我没给,就这么大事!”穆卡气急败坏,“但老子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就看不惯别人要拿我的东西,行不行?不行吗?”
“是他的东西。”
“在我的房间里就是我的。”穆卡重申。
“你一开始说不认识路骨,但他明明来找过你。”贝拉米冷冷道。
“……”穆卡黑着脸,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你知道我有权力扣押你的工资吧?”贝拉米面无表情。
“艹,”穆卡松动了,眼前这个个头不大,但是眼睛冰冷又无情的仿生人看得他莫名心里发慌,“他要拿,我气急了打了他一顿,又没伤着,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要来问罪吗?”
“他还来过么?”贝拉米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穆卡说,补充道,“真的。”
“那就奇怪了,也就是说这个涂鸦拿不拿走都可以?并不重要?”宋飒在眼镜那边碎碎念,“既然不重要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没带走,但为什么又回来拿呢?”
最关键的是,这是什么?
真的就是无意义的涂鸦么?
路骨是个工作了四十年的成年仿生人,又不会像人类一样有小孩。
他收集这些有着混乱颜色的一次性屏幕做什么?
贝拉米不想当着穆卡的面和宋飒说话,只微微点头:“那我就问到这里,打扰了。”
索娅走出门的时候又注意到那只老鼠,两只黑豆似的眼睛朝天,好像在望着她看。
“诶话说这只老鼠……”索娅刚开口,就被穆卡猛地打断了。
“放下它!那是我的麦宝!”穆卡龇牙凶道,护犊子似的一把将老鼠护在怀里。
索娅:“……”
贝拉米:“……”
走到穆卡听不见的范围以外,安德里赫说:“穆卡是两年前新出厂的仿生人,有些幼稚也是难免,那只老鼠可能是他唯一的心理寄托,因为蜂巢里连真的老鼠都很难活下来。”
“两年前?”宋飒抓住了重点,“贝拉米,你不是也才一岁吗?”
贝拉米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镜面。
宋飒只看到屈起的纤细的手指一闪而过,画面过于清晰逼真,他条件反射地闭眼哎哟了一声,然后又低低笑起来:“这么凶的?”
贝拉米有点讨厌同步眼镜的收音效果了。
宋飒的呼吸声,沙滩上的海风声,好像近在咫尺的低笑,沉到骨子里的嗓音带着一点点胸腔的共鸣,收拢在一起分毫不差地送过来。
耳根都有些莫名发软。
“你见过那个涂鸦吧?”宋飒又懒洋洋地绕回正题,“否则怎么单单问那个。”
“见过,”贝拉米说,“一个月前仿察局第一次出外勤,我们参与了抓捕倒卖高科技仿生产品的犯人高袁和他的仿生人科斯,在高袁的地下室里搜出了17张一次性屏幕,捕捉遗留数据显示,曾经屏幕上的图案就是一团混乱的颜色。”
“和这个一样?”
“和这个一样。”
“那个叫高袁的,难不成和路骨有点关系?”宋飒沉吟,“路骨的案子未必和艾丽温酒她们是同一件,毕竟到现在还没发现路骨的尸体。”
“是残骸。”贝拉米淡淡纠正,“所以我们暂时不能拿之前案子的分析作为线索。”
“路骨现在有三个可能。”安德里赫说,“一,他已经‘死了’,二,他被限制了行动自由和通讯自由,三,他自己逃了。”
“慢着慢着,”宋飒说,“他不是被基本法则制约,必须主动去赴死吗?”
“这种情况有一个前提,”贝拉米说,“那就是他还正常,事实上有个一直存在阴影里但是不会被直接谈起的现状……”
“恩?”宋飒听不懂了。
“就是用自残来换自由哦。”索娅甩了甩头发,在没有人类的场合,她很喜欢将碍事的耳夹遮住。
贝拉米:“只要从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