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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屋外,青瓦白墙,碧蓝天空映照,细小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不知延伸向何方。
    静悄悄的院内,叶定榕左左右右看了好一会儿,手中没有武器的感觉空落落的,她有些不适应。
    只听有什么声音响起,有个东西从远处疾驰而来,转瞬间便扑哧着舌头扑了过来。
    叶定榕感到一个影子从背后扑来,虽没了鞭子却还是下意识一掌反拍过去,将那东西拍飞米远。
    “榕榕.....”tt
    叶定榕:“.....”==
    竟然是追风这货?!
    为什么他还在喊自己名字?她莫非是魔怔了以致出现幻觉了?
    然而当下她并没有去想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出现幻觉了,因为追风锲而不舍地扑了上来。
    这一次,叶定榕并没有躲开。
    她任由追风将自己抱得紧紧的,那熟悉的冰冷而坚硬的怀抱并没让她感到一丝不适。
    她微闭着眼,双手也轻轻环上了追风的背,困扰了她许久的阴郁散去,唇角带着释然的微笑,而她的心中“啪”轻响,有什么东西悄然绽放的声音。
    一人一尸久别重逢,都欣喜的紧,便也未曾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瘦高人影,正静静看了他们片刻,便转身飘然离去了。
    ☆、第4章 .3
    叶定榕捏着追风光滑且坚硬的脸皮子,眯着眼问道:“是你想见我,才让人去我把打晕带来的?”
    追风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她。
    她想起脖子处的痛疼,板起脸来,然而心中的欢欣却让她绷不住笑意,末了伸手摸摸他的头,也是释然,不再介意这件事。
    然后,她发现...追风竟然一点都不排斥她?
    叶定榕目光惊疑不定,上上下下将追风打量了几遍,发现他的红眼眼巴巴地盯着她,像是一只盯着肉骨头的大狗,就差吐着舌头舔上来了......
    这眼神......
    叶定榕神色微妙:“追风,你记起来了?”
    追风想起那些日子自己这样那样地对榕榕,顿时眼神一闪,随即急忙摇头否认。
    同时悄悄后退一步,眼神飘忽不定。
    叶定榕看他这副模样,焉有不明之理?当下却也只是无奈微笑。若不是想起来了,怎么会主动来找自己呢?想起失去记忆的那么冷酷残忍的追风,叶定榕觉得,若真是如此,追风只怕是恨不能离自己远远的吧。
    幸好,幸好追风记起自己了。
    她悄悄吐了口气息,放下心之后,她便开始问起追风来了,然而追风却闭紧了嘴,怎么也不正面回答。
    叶定榕蹙起眉,对追风的隐瞒有些郁闷。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现在的追风很听话,于是叶定榕心中一动。终于做了自己之前一直想做的事——脱追风的衣服。
    房内,追风第一次被叶定榕要求脱衣服,表情有些微妙,想起之前叶定榕曾经偷看过自己洗澡,他的神情忽然一震。
    看着叶定榕探究的神情,追风恍然大悟,难道是榕榕对自己的身体有兴趣?
    追风干净利落地脱衣服,很快衣衫落了地,在他准备脱裤子的时候,被黑着脸的叶定榕给拦住了。
    叶定榕绕到追风的背后,惊讶地发现追风的背后肩胛处有两个呈粉色的微微凸起,且上面有个雷电型的印记,叶定榕摸了摸,只觉的触之柔软,并没有翅膀的存在啊。
    而追风却是因为叶定榕的轻轻触摸而浑身一震,竟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她的手。
    叶定榕惊讶看他,“怎么了,很痛吗?”叶定榕心道,这个地方恐怕就是追风骨膀生长的地方,只是这时将翅膀收回了身体,看上去没有半分威胁力,甚至有几分.....怪异的可爱。
    追风摇摇头,其实并不是感到痛,只是叶定榕轻柔的触摸让他感觉有些怪怪的,难以言喻的滋味从肩胛处爬上胸口,麻麻的,挠得他浑身血液沸腾,几乎又觉得自己的翅膀有生长冒出头的趋势。
    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在这时伸出翅膀,便只得侧开身子,阻住叶定榕的动作。
    追风看向正在收拾衣服的叶定榕,看她清凌凌的明亮双眼,卷翘纤长的眼睫,秀丽的眉宇,只觉得无一不喜无一不爱。真是奇怪,他想起失去记忆时的自己,眼神中有些迷茫,几乎有些难以理解,为何那时的自己却舍得那么对榕榕呢?
    他又想起那日自己被道士围攻重伤,叶定榕将自己救出包围圈后,,自己却浑身无力只能看着她转身离开时的场景。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带着蛊惑般的低沉男声。
    追风,你想永远被那些道士追杀吗?
    不。
    你想和榕榕永远在一起吗?
    想。
    追风忽然张开双手,将拿着他的外衣的叶定榕揽住,按在怀中。
    叶定榕拿着衣物的手一顿,手指碰到追风微凉的的背上,表情有些迷茫,追风这是怎么了?
    ***
    叶定榕很快发现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因为她虽没被人禁锢法力,却被人阻在了院内。且在此处甚少见到其他人,每次一想出这个小院落,刚走近院门,便有一个水绿色身影不知从何处过来,将她客气地拦住。
    “姑娘莫急,我家主子近来有事,外出还没回来呢,请姑娘再等上一等。”
    当然,那圆脸姑娘也是个有名字的姑娘,名为姜蓝。
    叶定榕很烦,几次想直接闯出去,却被追风给拦住了。
    拦她做什么?难道他们不应该是一起走吗.....
    连追风都不让她随便离开,叶定榕只觉云里雾里。
    当然,那圆脸姑娘也是个有名字的姑娘,名为姜蓝。
    姜蓝姑娘平常看似咋咋呼呼也是个话唠,口风倒是严实,叶定榕几次三番想套她口风都以失败告终,而追风呢,则是当起了闷葫芦。
    叶定榕觉得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追风这货竟然和其他人串通一气,把自己瞒着。
    然而耐心她还是有的,叶定榕终于见到了这个地方的主人,也就是那圆脸姑娘所谓的“门主”。
    大厅内,有淡淡熏香四散,萦绕在叶定榕的鼻端,可叶定榕总觉得有些不对。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却也说不上来,只得将这个放在一边,看向眼前之人。
    这男子瘦高个子,头上是淡金色发冠,淡色瞳孔及唇色,华贵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是个病弱的俊美男子。
    这是她首次被人从小院请出来,见着这人,便心中有了个底,知道这人便是那姜蓝口中智慧绝伦,说起来便是满眼孺慕之色的“门主大人”。
    施施然入了座后,上首那人面带淡淡笑意道:“真是抱歉了,叶姑娘,我本意是想早些见你一面的,可惜有些事耽搁了,让姑娘白等了半日。”
    既然对方说话这么客气,叶定榕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摆摆手表示不要紧,有想起今日既能见门主一面,便将疑问问出口:“不知这里是何处,为何一问起来,姜蓝和追风都不愿告诉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况且在此处打扰地够久了,我与追风也该离开了。”
    那门主闻言微愣,随即轻笑:“咳咳,这个....恐怕是因为怕你知道这里是那里是什么地方之后,便要逃了...”
    叶定榕一脸疑惑。
    “姑娘有所不知,此处便是.....炼尸门。”
    叶定榕闻言脸色一僵:这里竟是炼尸门?!
    ☆、第4章 .3l
    叶定榕回到小院时,顾不上眼巴巴看过来的追风,失而复得的长鞭就在自己身上,却还是铁青着脸,去收拾行李。
    追风不解,见叶定榕神色不善,便跟在叶定榕身边,叶定榕往包袱里放什么他便拿出什么,最后扰得叶定榕恨不能一掌将他拍飞。
    叶定榕语气冷静,“追风,去把你要带走的东西带来。”
    追风问道:“拿来做什么?”
    叶定榕挑眉,手中动作没有停歇半刻,将追风拿出来的衣物又塞了进去,道:“当然是打包带走啊,难道你想呆在这里吗?”
    追风没吭声。
    她等了半晌也没发现追风去拿东西,便不由扭头惊异道:“你真的不想离开这里?莫非你不知这里是什么个地方吗?”
    是的,之所以她急着离开,便是因为这里是炼尸门,那门主说的不错,若是她早便知晓这里是何处,绝不会在此久待。
    所谓炼尸门,便是世人所说的歪门邪道,不像许多为世人所推崇的各个道观,这里是个令人闻之便心生厌恶的地方,况且顾名思义,炼尸门平日所做的便是有损阴德的事,养尸之术便是从这里流传出来的。
    而现在若是让追风呆在炼尸门,岂不是无异于将他送入虎口?
    叶定榕又认真的考虑了半天,终于一咬牙,去了追风住的房间,找了半天,将一堆衣服,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一股脑儿全都带走,至于一些大件,她懒得看。
    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叶定榕拍拍手,觉得大功告成了,剩下的便是将追风一起打包带走便是。
    这时姜蓝迈步进了门,看见了叶定榕的所作所为,不由惊讶地微张着嘴,半晌后,她明白了叶定榕想干什么,忙去制止,一串连珠炮似的追问:“叶姑娘,你要走?好端端的干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
    叶定榕闻言神色微变,其实姜蓝为人活泼,这些日子二人相处地不错,然而对于她隐瞒自己的事却还是有不满,道:“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这里是炼尸门?你们到底有何居心?!”
    姜蓝的动作一顿,她之所以不告诉她,当然是害怕看到现如今这一幕,然而到底是发生了。
    她抿抿唇,声音有些干涩,到底没有什么底气,只呐呐道:“我.....我们没有......”
    叶定榕冷笑着截住她的话头:“没有什么,没有坏心思吗?这几日总这么搪塞我,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可真是没意思。”
    姜蓝神情一震,道:“可我们并没有加害于你们不是吗?”
    追风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唇枪舌剑,目光便开始游弋,视线落在了叶定榕刚才收拾好的包袱上,他悄悄地移动身形,不动声色的将那包袱轻轻巧巧地拿在了手中,眨眼间便消失在房间内。
    叶定榕与姜蓝二人对峙了许久,二人谁也不作任何退步。
    终于是门外一个男声将二人分开。
    炼尸门门主杨玄曜站在门口,也不知听了多久,声音沉稳听不出情绪,道:“姜蓝,不可如此对待门中客人,你先下去吧。”
    姜蓝神色犹有些不服气,却还是按捺下来,低头恭敬施礼,道:“是。”
    水绿色身影一晃,很快便消失在门后。
    杨玄曜一身月白长袍,其上有繁复暗红花纹缠绕,袖上亦是古怪图案遍布,坐于桌边,他自顾自倒上一杯茶水,长而有力的十指十分赏心悦目,只是那指甲盖的色泽灰白黯淡,透着青色。
    叶定榕这时余怒未平,对着这位病弱掌门亦是没什么好脸色,忽然想起什么来,只道:“杨门主,多谢这几日的照顾,我们这便要告辞了。”
    叶定榕说着便转过头去拿那包袱,谁知一看之下看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