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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头上,只想幽幽吐出四个字。
都是扯淡。
——
贡院外,祁韵很早就从客栈赶过来,找了一处最显眼的位置,胳膊弯处还搭着兔毛斗篷,只等自家少爷一出来就给她披上。
虽说如今已立了春,但少爷自小体弱多病,经常煨药,之前还受了惊吓,加上三日科考,要是再受寒,伤了身,别说老夫人责怪,他自己就先惭愧死了。
临近酉时,贡院外等候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很多富家官宦,停着华贵辇轿或马车,眼巴巴盯着大门口,或急切或殷勤,似乎把全家希望都放在朱红门扇打开的那一瞬。
有京城名流,自然就存在祁韵这种外乡人士,没有深厚的财力和物力,哪怕最先过来,也会被有钱有势的人一挤再挤。
性格张扬者,可能会怼回去,但只能蜷缩在角落的祁韵,一则不想得罪人,让宋钦柔为难,二是本身性格使然,受了委屈、再情急也会打碎牙和着血往肚里咽。
“门开了!”
人流汹涌中,不知谁眼尖最先察觉到风吹草动喊出声,紧接着,那扇恨不得被盯穿的门缝越来越大。
“公子!这里!”
有人率先看到期盼已久的希望,一边招手一边大叫,其他人也跟着激动道:“终于结束了,阿远快过来,你祖母还在门口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啊这,勇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在里面累不累?哎呦这三日可急死我了,你爹今日都没去陈员外家上工,为的就是给你好好庆贺一下。”
“秦公子?!”
诸如以上的话,在祁韵耳旁不断落下,羡慕敬仰的同时,哪怕被涌到角落,他垫脚都要伸长脖子、透过人流死死盯着门口。
不过最先看到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宋钦柔,而是一身素白长衫、面色冷凝的秦衍。
“连兄还未出来吗?”
显然,秦衍也看到他了,好在那些达官贵人也嫌人多,接到自家公子后嘘寒问暖几句便快速离开,因此他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来到了角落。
祁韵摇摇头,澄澈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焦急,“我一直在这里候着,没有看到我家少爷。”
“再等等,我看过连兄的木牌,考室较远,想来耽误也不足为奇。”秦衍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略微沉吟一番安抚道。
“好。”祁韵点点头,对于秦衍的话,连家上下,尤其是老夫人和两位小姐,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祁韵,秦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就在祁韵暗暗打量秦衍面色,犹豫要不要恭喜一番的时候,耳旁落下这道由远及近、略显意外的声音,让他习惯性抬眼看向来人。
“少爷。”见到熟悉的身影,祁韵一起悬在嗓子口的那可心,终于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虽说贡院是大梁圣地,有皇城司的直接护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少爷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我说,你家少爷好不容易熬出头,你不替我高兴就算了,眼眶这么红,你是想干什么?”
有人在外面等着自己,瞬间给了宋钦柔一种依赖和归属,一双顾盼神飞的秋水杏眸弯成月牙,走近后见祁韵一副激动到想哭的表情,顿时感觉额角拉下几条黑线。
又不是生离死别,情绪至于这么波澜起伏吗?
这个祁韵,怎么比她这个名不副、但货真价实的女子还爱激动。
“没有没有,我这是高兴……”
被自家少爷这么说,祁韵顿时有些心慌,眨着眼努力把泪水憋回去,手忙脚乱就要解释,却被宋钦柔浅笑着打断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好饿,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鬼地方,实在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当然最后这两句话,她只能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
还是那句话,在没有离开顾望瑾的势力范围前,为了身心健康,最好还是谨言慎行,小心为上,免得又横生枝节。
实在是“悬梁刺股”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不屈服现实不行啊。
“哎好。”祁韵连忙应声,见宋钦柔把手唔在嘴边、不断哈气取暖,有些懊恼,忙上前把斗篷撑开给她披上,“是我的疏忽,竟忘记给少爷这个了。”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两人正要离开,反射弧又不在线的宋钦柔终于发现,似乎从刚出来就见秦衍脸色不对劲。
“秦兄,你怎么了?”不会和她一样,也被施以“悬梁刺股”了吧?
不应该啊,她给秦衍的设定,明明是勤奋好学、刻苦坚持的学霸形象啊。
秦衍:“……”
他艰难的摇摇头,犹豫片刻还是打算把到了嘴边的原委吞回去,“在下无事,劳连兄费心了,回去罢。”
丢下这番话,也不管身侧的两人什么反应,垂眸敛去瞳孔深处的晦暗不明,再睁眼时,一派静如止水,颔首一礼后,率先负手远去。
宋钦柔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