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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暮色所笼罩。但文蚕从始至终纹丝不动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抬头,没有看她一眼。他心里虽也有异样的波澜,但还是坚定地对自己说:就这样吧!
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苦口良药,虽然这个事情在别人看来没那么严重,却在文蚕和梁雪这两个青年男女的心里,翻起了滔天骇浪,这也是年轻的烦恼。尤其梁雪,本就少言寡语的她变得越加深沉,甚至孤僻。
文蚕渐渐恢复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在校园里和安琪偶遇,昂首挺胸在她面前走过,看着她一动不动的马尾,心里甜蜜的微笑。学习之余和旁边的同学、损友逗个闷,撩个闲。没事和其他班约场球,享受球场上肆意奔跑的自由、挥汗如雨的畅快,和寥寥无几观众的鼓劲儿。写作文的时候再刻意语出惊人地跑偏一些,让语文老师无可奈何一下,生活似乎又惬意了起来。只是,文蚕不经意目光的边角,总会有个默落的身影,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把头深深埋在束起的课本之后……
除了目光不经意划过梁雪时的那一黯,文蚕的一切已经回归了正常,一切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文蚕不久便发现,这只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一日上晚自习,文蚕照常学习,并和坐在后排的同学不时悄声讨论一下,当然,讨论的内容有时并不是学习内容。一张蓝色带着香气的信纸,便不知什么时候传到了文蚕的桌上。
文蚕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梁雪的方向,只见她笔直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后背紧张得绷了起来,像等待着什么重大的判决。
文蚕轻叹了口气,慢慢打开了折好的信纸,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时间在一些时候是苦口良药,抚平苦闷。一些时候,却是一口风吹日晒雨淋下的粗瓷深底大缸。如果风调雨顺,缸里的水半满不满,缸身半干不干,平静而安稳。那如果遇到阴雨连绵或连日曝晒呢?
梁雪这近一个月的时光就是阴雨连绵,那缸里的水已经满得溢了出来,汇成了溪。明明很诗意的开端,放了个假却如做了个梦般戛然而止,她实在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信里,虽然极力控制,但文蚕依然读出了那如白莲花般纯纯的心意,在信的最后,是那首在《飘》中做了改动的诗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文蚕的心不由自主再次乱了起来,比第一次给梁雪读这首诗后还要乱。文蚕毫无疑问被梁雪这封信、这股劲儿感动了,他从没有被人如此揪心地追求过,执拗中带着些热切,这种被承认、被需要的感觉,让他心动,心里的不愿和不承认,让他不甘,愿还是不愿的矛盾,让他惭愧并内疚。
内心的煎熬再次向文蚕袭来,一波高过一波,摧残着文蚕的理智、情感和防线。脑海中不时闪过安琪的身影,那个在心底珍藏了六年多,给自己带来无限遐想和憧憬的美丽女孩,唯有想起她时,那激烈的情绪才能稍稍缓和。不时又闪过这一个月来,梁雪孤僻中带着些凄凉的身影,那如油煎般熬心的情绪便又一波波摧残着文蚕的理智。这是文蚕生来面对的首个真正意义上的选择。
而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选择权利和选择机会的他,没有自己的标准,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需求,更分不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一片混沌。于是文蚕唉声叹气、坐立不安,他依然处理不好自己的情绪,这抓心挠肺的心境全部被外放了出去。
文蚕周边的同学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暴躁和低落,当然,大部分同学不会关心和好奇文蚕的状态,他们只会关心自己课桌和讲台黑板范围内所出现的文字。还是有少部分同学向文蚕投来诧异和询问的眼神,很快,半个班级的人都知道文蚕似乎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事情,正在自己的座位上乒乒乓乓地抽风。
而梁雪是第一个接收到反馈的人,她本来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挺得笔直的脊背瞬间塌了下来,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稍稍缓解了下情绪,就双眼通红、脸色刷白地出了教室……
坐在文蚕身后的男同学,闲暇时会和文蚕聊些有的没的,这时轻轻捅了捅文蚕的后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文蚕豁然回头,紧皱眉头、苦大仇深的样子把男同学也吓了一跳。而此时的文蚕已经六神无主,心里似装了个火山般马上就要爆发焚了自己,急需要有人可以灭了这团火,于是,文蚕做了件极其幼稚和不负责任的事情,他把梁雪的情书给这个男同学看,他现在急需别人的意见,为自己的选择和情绪找个出路。
还好,当时梁雪已经不在教室里,也还好,当时高中的学生没那么多八卦的心思,也没什么长舌妇,从始至终,梁雪都不知道乘载自己拳全心意的情书,被一个文蚕以外的男生看了个通透。
文蚕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救命的人,紧张兮兮地看着男同学,男同学一边一脸挑剔地看完了情书,一边嗤笑着说:“就为了这?不至于吧你!你看她那么长的脸,你到底看中了她哪一点?让你纠结成这样?!”
这就是普遍男生宽慰人的方式,贬损加藐视。而此时的文蚕,不需要理智,不需要缜密的推演和安排,只需要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让自己的情绪可以简单粗暴的发泄,男同学的话正中靶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