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母亲逐渐意识到自己病情，无法相信自己做出谋杀自己孩子事情，然后把你和她困在房子里面，准备两人同归与尽。没想到你还是被你父亲救了。你发一场高烧，醒来后你竟然擅自篡改自己的记忆，选择性忘记自己母亲发疯的事情。”
    “要不是老爷一直让我不说，你会无忧无虑活到现在吗。”
    她一直说着，华景辰只觉得脑袋里面有无数只蜜蜂嗡嗡地发出聒噪的声音。让他脑袋几乎爆炸。
    “你别想开脱责任，绑架我的人是你，你也折磨过我的母亲！”说着，他好像想起什么，说：“对，没错，要不是你把我母亲困在黑房子，百般折磨她，她也不至于疯掉！”
    华景辰说着说着，拔高音量，变得激动起来。眼睛也瞪大，蓝宝石一样的眼珠，红丝密布。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他小小喘了一口气，“你，和你的弟弟，还有你的儿子儿媳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到华景升的名字，薛桂珍一直冷静的面孔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朝他大喊：“你说什么，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华景辰冷笑：“没怎么样，我还特意让他一手。只是从富家公子，变成普通人，凭他的能力，一定饿不死他。只是让他在别人面前委曲求全，不知道我这位向来高傲的弟弟，受不受得了。”
    “华景辰！你心是黑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儿子，他从小被捧在手里，你让他去给别人打工？你和折磨人有什么差别。”
    “我这只是以牙还牙罢了，你们害的我母亲和儿子都死了，我没送你儿子进监狱，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华景辰轻轻地吐出残忍的话语。
    薛桂珍气得浑身发颤：“果然早应该把你弄死，你这个畜生！等我出去，我一定把你给杀了！”她双手握着铁柱，被她撞的哐哐作响。两人的动静引起狱警的注意，连忙将薛桂珍拉回位置上，用电击棒往她脖子钻去。
    薛桂珍发出痛苦的哀号，躺倒在椅子上面抽搐一会，彻底动不了。像个残废的植物人一样，只会张着嘴巴，用两颗浑圆的眼珠狠狠瞪着华景辰。这一眼，证明她恨他一辈子。
    华景辰脸色平静，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动物或者石子一样。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你知错了吗。”他淡淡地问道。
    “我做错什么！？”
    “杀害我母亲，包庇薛伦，绑架沈佳，杀害我儿子。”他没说一条罪行，他拳头就越发颤抖。他一拳打在防弹玻璃上，大吼：“我要你在我母亲的坟墓前，向她道歉！”
    她轻蔑一笑：“你想得美。”
    华景辰怒极反笑：“那你就等着在监狱和你的儿子重聚吧。”
    果然，话音刚落她就慌了，挣扎想起来，却起不来：“我道歉，我道歉，你放过景升啊——”
    华景辰从警察局出来，脑袋乱糟糟的，又涨又痛，他想找个地方发泄，但他根本没有可去的地方。
    唯一的温暖都离他远去，他记忆中的温暖又像玻璃一样破裂，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陈辉关切地询问：“华总，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华总见了薛桂珍后突然就抓狂起来了。
    华景辰像是想到什么，从口袋掏出手机摁下一串号码：“我母亲是不是想杀了我。”
    陈辉一怔，惊呆在原地，华总的母亲想要杀华总？这是怎么回事？
    华国斌闻言静默几分钟，重重叹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薛桂珍和我说了，当年母亲不仅想自杀，而且还想拉我一起死。是你救我出来，我发烧了才失去这部分记忆。”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要问我什么……不过她漏了一点，你母亲虽然把你们关在一起，但在她最后犹豫了，她没有杀了你，而是选择自己一人死。当我闯进去的时候，你母亲已经倒在你的面前，而你已经被吓坏。”
    “所以，我确定你母亲她还是深爱着你的。”
    “呵，所以她说我身上流淌着疯子的血，和疯子无异，也是对的咯。”华景辰自嘲一笑。
    “……景辰，你淡定一点。”
    “哈哈哈，我一直傻傻去寻找真相，想搞明白，母亲当年为什么选择死亡。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那么可笑的事情。”
    “都怪我，没能好好照顾你们。”
    “没错，都怪你！所以你得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你应付的代价！”华景辰恨红了眼睛，愤懑地吼道。
    “景辰——！”
    陈辉看着垂头丧气的华景辰，竟然不忍心上去打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雪中，陪着他站立。
    华景辰回到别墅，开始酗酒，从晚上一直到凌晨，期间他好像出现幻觉，看到沈佳回来了，他一把抓住‘她’，不断问她：“我不是疯子是吧，佳佳，你说我究竟是不是和我母亲一样的疯子？”
    回答他的只是一团空气，很快消失不见。
    华景辰心里一阵慌乱，想要起身，不料却滑倒再地，撞落一地的酒瓶。他的后脑勺也被什么狠狠撞击一番，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醒醒，景辰！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啧啧，看你一身的酒气。”
    华景辰挣扎地从床上醒过来，大喊：“佳佳！”
    吴宸逸抱臂在一边站在，嫌恶地捏着鼻子说：“瞧瞧你一身酒气，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逸？”华景辰五指插入发际，他眉头紧蹙，在拼命思考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但回想起来的，全部都不是什么好事。
    “出去透一下气吧，不要呆在房间里面，都发臭了。”他夸张地摆了摆手，将他从床上撑扶起来。
    华景辰还没站稳，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吴宸逸稳稳扶住了他。他把华景辰带到院子里面，寒风簌簌打在脸上，华景辰很快清醒过来。
    他看着漫天荒芜的雪景，就像他的心情一样，荒凉无比。
    两人并肩在雪地站了许久，吴宸逸搓了搓手掌问他：“所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话刚出，他就看到华景辰的眼神变得黯淡。
    “不会是因为小佳佳的离开吧，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你不是也决定忘记她和罗淇淇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