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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真相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 姬丹回了阿房宫。
    青莞正着急地来来回回走, 见她回来像是盼来了救星一样, 立马二话不说拉着人进屋关门。
    “出事了,出事了!”小丫头战战兢兢指着外面,一脸惊慌与焦急, “就在您出门见嬴政的时候, 宫殿附近的山道被卫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了!”
    姬丹从嬴政那里出来之后,一路上浑浑噩噩,看青莞一脸心急火燎的样子, 也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知道了?
    对方的反应令青莞一头雾水……
    仅此而已?难道殿下一点也不吃惊?
    “阿政果然是说到做到的人……”
    姬丹的下一句让青莞彻底瞠目结舌:“什,什么?那些人是嬴政派来的?他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居然敢包围阿房宫?!反了天了……”
    一语未完, 她随即意识到了自己似乎犯了一些本末倒置的小错误,忍不住尴尬地揉揉鼻子,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更严重的事, 不禁大惊失色:“不会是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吧?”
    姬丹长叹一声,又唯恐这丫头胡思乱想, 于是把之前面见嬴政发生的一切经过全都说了一遍。
    青莞听后, 不出意料地瞪大那双圆润乌黑的眼睛:“天呐!这人是疯了吗……他, 他什么时候窜出这么疯狂的念头?!”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病了半月,白羽鸽信已到,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姬丹望了一眼打包好的行李, 简简单单几样物品, 总共也就装了两个木箱……两年前, 她来到咸阳,也几乎是身无长物。
    “实在不行,我们不如趁夜色悄悄溜出去。殿下的轻功比樊於期都厉害,我也不差,再加上还有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荆轲……”
    青莞话音未落,姬丹便忍不住打断:“万万不可!质子出逃乃是大罪,严重的会直接引起两国战事,我们千万不能那么做!要走,我们也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走。”
    “那怎么办呢?问题是这个疯子不放人呐……”青莞无比苦恼地抱住自己的头,束手无措。
    ·
    又是数日过去了,阿房宫外依旧看守森严,别说是人了,连只鸟也飞不出去。
    青莞看这阵势,乖乖打消了之前逃跑的念头。
    “唉,一天到晚闭门不出,这日子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可恶的嬴政自己过不好,也不让别人安生!”小丫头坐在窗边,托着腮望天。
    “稍安勿躁,荆轲已经出去找咸阳阁的人了。”姬丹临窗执笔,一丝不苟地抄录《道德经》。
    等待消息的时候,她通常都会以抄抄写写来平复内心的焦虑。
    如今情形,鸽信是不能发了,只能靠人去传递消息。
    姬丹毫不犹豫地派出了荆轲,她也只有让荆轲前去了,一则自己和青莞的目标太大,二则是荆轲的身手绝对让人放心,嬴政的人马根本困不住他。只要荆轲能够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咸阳阁的人,让他们尽快与蓟城取得联系,父王自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傍晚时分,荆轲回来了,不过神情异常严肃。
    “咸阳阁所有的据点都关闭了,人也全部撤走,想必是最近樊於期查得太紧,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荆轲禀报完,青莞一脸崩溃地扶额长叹:“我一看你这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我们到底要咋办?继续在这儿当犯人?”
    “当犯人也就罢了,就怕我若一直不归国,咸阳阁定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从而采取不理智的行动。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们所有的人都彻底露馅了……”姬丹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道,“青莞,取笔墨来,我要给蓟城发鸽信。”
    青莞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殿下,您现在就是写了信也发不出去啊!外面那么多卫兵守着,鸽子还没飞出宫就被截获了,这么做等于找死啊……”
    荆轲冷着脸打断她的话:“跟少主说话注意点分寸!”
    “青莞说得没错,我就是在找死。”姬丹说着,自己去取了笔墨,点亮烛台开始写信。
    青莞与荆轲面面相觑,最终都选择了沉默。
    ·
    一天后,嬴政身边的老宫侍来到阿房宫,告诉姬丹:“太子丹殿下,王上召您前往甘泉宫一叙。”
    “王上召见臣,所为何事?”姬丹问了句。
    “这……老奴实在不知,太子丹殿下去了,不就知道了?”
    姬丹点点头,起身换上朝服,临走时蓦然回望了一眼窗台处的盆栽。
    她的桃树种子已经长出了枝叶,用不了几年就可以移栽到院子里了,以后年年岁岁,花开不绝。
    她想起那日自己为阿政煮的茶,想起曾经彼此的约定——待到桃树长成,每年都一起在花前树下品茗舞剑。
    可惜,等不到那天了。
    她的种子,注定长不成一棵大树,也没有人再陪她歌尽桃花……
    一切的镜花水月,都要被打破了。
    即将面对的,是残酷的醒来。
    老宫侍只将她引领到甘泉宫的门口便退了出去,姬丹推开殿门,殿内只有嬴政独自一人。
    嬴政一身玄色朝服肃穆,冕旒也没有摘下,在姬丹由暗转明的视线中缓缓转过身……
    “这是你写的吗?”嬴政亮出手里的信,正是姬丹昨天发出的鸽信。
    其实嬴政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问,鸽信上的笔迹早已说明了一切,可他仍然不死心,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对方承认。
    “是。”姬丹动了动唇,回答道。
    一个字,却是那样的艰难,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字几乎耗尽了全部心血,耗干了全身力气。
    嬴政将信扔在她的面前,眼里透出恨意和…满满的失望:“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要这么对我?”
    他想不通,也想不透……自己和母后之间走到如今这一步,还有公子涯的死以及成蛟的有去无回,这些画面不断闪现在脑海,让他心乱如麻。
    “王上与长安君向来亲厚,若王上提前从外臣这里得知公子涯诈死,势必有所防范,更不会将长安君派往边境,此后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所以,外臣不会说,也不能说。外臣要做的就是守口如瓶,任由秦国派系相互倾轧。燕国弱小,从来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只有让秦国内乱内耗,才能为我燕国赢得喘息之机。而王上与太后之间本就矛盾重重,外臣最多不过是借力打力,推波助澜。其实若彼此真的毫无嫌隙,旁人再怎么挑拨也是无用的……至于其它,信上写的很清楚,臣就不多说了。”
    姬丹所言都是事实,当初她就是抱着乱秦的计划来到咸阳,关于赵太后的那些流言也经她一手谋划,甚至她明知公子涯的死和赵军的异动是个圈套,却依旧冷眼看着成蛟一步步踏入火坑,丢了性命……
    然而在这些桩桩件件中,姬丹却唯独隐去自己帮助阿政抗衡吕不韦,夺回权力的事实。
    她不能说,因为只有将自己最丑恶的一面展现在阿政面前,对方才会彻底死心,从此毫不犹豫地放手。
    “明白了……”嬴政突然笑了笑,接着慢慢闭上眼睛,似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对啊!自己本不过是一场阴谋的产物,别人自是不会在意……
    再睁开时,君王的双眼已充满了嘲讽的冷意:“是寡人自作多情了……”
    “外臣是燕国的太子,而王上是秦国的君王,所谓的情只在家国,何来多情?”看着这样的嬴政,姬丹强忍着锥心之痛,让对方远离自己本就是她一开始的选择,即使心里再痛,再不忍,她也不能违背自己的选择。
    嬴政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就如同从戴上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冕旒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孑然一身,此生寥落;就如同往日的种种美好被此刻那一声“王上”和“外臣”打破。
    原来,从前的“阿政”和“丹儿”不过是虚妄的梦。
    原来,从始至终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在虚幻中沉迷了那么久,也自欺欺人了那么久。
    是啊……孤家寡人,何来多情?
    “好一个搅弄风云的太子丹!好得很!”嬴政微微仰头,歇斯底里地笑了。
    “寡人会让你归国。”忽然间敛去笑意,嬴政一脸平静地看向面前的人,目光由阴冷变成了阴狠。
    “下次再见,便只有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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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帝国の小剧场】
    嬴政:都到这一步了,作者为何不考虑一下黑化囚禁梗?寡人想和丹儿酿酿酱酱……
    阿语菌:请左转《巴x传》片场,各种囚禁、强制和酿酿酱酱,不可描述戏码……不过,你的cp是寡妇清。
    荆轲:说好的男二号是我,结果成了背景板,存在感除了开场几乎为零。什么时候也让我轰轰烈烈爱一次?
    阿语菌:右转隔壁《绿姬传》,又名《秦时绿人明月心》。这个剧组福利多,不光可以爱得死去活来,山崩地裂,而且少不了船戏和包子……对了,还附赠绿帽。
    嬴政:绿帽什么鬼?
    阿语菌:是一种比冕旒还要沉的东西,陛下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第一卷就要结束了,发刀子之余轻松一下~~接下来,剧情会有反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