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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狭窄,这时候狂风暴雨,根本就挡不住大风刮过来的雨水,屋角的风铃也叮当乱响。
照松往石欢身前挡了挡,一边往这户人家的木门上敲了敲,朗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我们路过此地,今夜可否在此借助一宿?”
屋里边沉寂了半晌,好一会儿,才依稀听到几声沉重的脚步响,门却未开,一道沧桑的嗓音隔着门传了出来,“村子不接待外人,你们走吧。”
这大雨天的还能往哪里走?
照松才挡了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他眼瞥了一下石欢,她的面颊早已经让雨水打湿了,水珠子汇成大颗大颗地滑下来,那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乱了,发丝胡乱贴得脸颊上。她瞧着狼狈,但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些,目光沉静地看着淅沥沥往下落的大雨。
她不在意,照松可在意得很。
他抿了抿嘴唇,收回了目光,虽然不知道这村子的人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外人,但他还是耐心地又敲了敲门,道:“我们不是坏人,就借住一宿……您别担心,我会付您银子的。”
提到了银两,里边又静了一会儿,很快的,就听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从里边露出一张让油灯照亮的面庞。
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两鬓生白发,面容布满了沧桑的痕迹。他眉头紧皱,眼里的目光充满了警惕与审视。
照松本就长着一张年少无害的脸,他笑盈盈地凑上前,道:“只有我与朋友二人,路遇大雨实在没法子了,才……”
“你给多少银子?”老人嘶哑着嗓音问。
照松一愣,他低头在怀里摸出碎银子递了过去。
老人接了钱,他在手里掂量了两下,似是觉得满意了,这才拉开大门,放两人进屋。
照松未动,他偏头看向石欢,笑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这雨的确是太大了,淅沥沥的雨声直往地上砸,溅开大片的水花。
石欢看了看外边,外边乌云黑压压的低垂,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况且行程也不急。她轻笑了笑,“走吧。”
“我是这村子的村长,村子里穷,没什么好招待二位的,你们就将就一晚吧。”老人低低道,他手秉着一盏油灯,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往屋里深处走去,昏黄的灯光在黑暗的屋子里徐徐行走着。
这木屋有些年头了,走在地上时还能听到木头吱呀吱呀的呻|吟声。
他们跟着村长去了侧屋,房门刚一推开,一股潮湿的木头味就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浓郁的鱼腥味,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来得突然又猛烈。
“这段日子都在下雨,屋子是潮湿了些。”村子将油灯摆在小屋里的一张破桌上,灯光缓缓照亮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像是平常用来摆放杂物的地方,一处摆了一张小床,屋角摆着渔网和渔竿,另一边还堆了不少箱子,那些木箱子十分破旧,颜色暗沉无光,一些大开,依稀能见到里面放着一些拜神用的香和蜡烛。
这间屋子没漏水,但那股子湿气却重得过分了。
石欢抬眼扫了一圈四周,不止是湿气,地板上有一股阴气顺着她的脚缓缓往上攀沿。
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石欢轻轻抬起眼,小屋昏暗,窗外更是暗得厉害,大雨倾盆,不见天日。但就算如此,石欢也仍然能清楚见到,窗外不知何时站了一道沉沉黑影。
那道黑影无声无息,长发披散,凌乱遮住了它的面庞,那黑沉沉的目光就这样直勾勾与石欢对视,满含怨恨与不甘。
窗外狂风暴雨,有一股浓郁至极的鱼腥与腐烂的臭味涌进屋里。
那边的照松送完村长回来了,他看石欢正盯着窗外看,他也跟着看了过去,但什么也没见到,只是这屋子莫名地发冷。他好奇问道:“这里有问题?”
是有问题,但这儿只是怨气沉重,与她要找的妖邪无关。
那道黑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石欢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道:“明日雨停就离开。”
照松法力浅,他依稀能感觉到这儿有点毛病,屋子异常潮湿,木地板好像能渗出水来,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阴冷冷的,慎得慌。
照松的后脊发凉,他摸了摸脖子,没多问什么,应了一声好。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之后,照松吹灭了油灯,老老实实地去睡地板了。
床上的被褥都透出一股沉闷的潮湿味,让人极度不舒服。
石欢只坐在床上,她卸下大刀立在身旁,盘着腿一边运行心法,一边阖眼小憩。
夜深了。
大雨的淅淅声在沉寂的夜里越发清晰,还有来自不远处江水里的,那一阵接连一阵的水花激荡,不断冲刷着水岸。
呜呜……
不知不觉的,好似有幽怨的哭声掺和进了大雨的声响里。
那哭声断断续续,雨声又大,听着并不清晰,在死寂的夜里却显得极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