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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这……你看,你来都来了,多留几天也好,反正十一放假,也不急着回去……”
陆沉沉背着包,走进宾馆,“不用了。”
她的步子很快,匆匆走进去,掠过陆长河身边,连影子都没能与他交汇上一分。
陆长河看着她,张了张嘴,想喊她,但只发出一个干哑的单音节,陆沉沉已然消失在转角。
他在原地站着,伸长脖子去看,等了两分钟,也没等到有人出来。
天幕暗下来,月光照在地上,有种冷冰冰的感觉。
深圳的夜晚街头,有一种属于旧日特有的颓靡。像是长风将旧事吹醒,深深呼吸后,伴随着呛人的灰尘,包裹在其中的沉重和失望都侵进五脏六腑,叫人在回忆里变成孤单的鬼。
陆长河眯着眼睛,他的眼里是上了年纪才有的混浊,风将他的发丝吹向一边,露出藏在里面的白。
他无声地笑笑,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车上。
只是那步伐,不知怎么看着总蹒跚了许多,似年暮之人,垂垂老矣。
*
陆沉沉走进房间,插上房卡,灯光应声而亮。
她把包随手丢到床上,整个人往后陷进去。
不知怎么,她有些烦躁,下意识想抽烟,但当她坐起来,从书包里翻找的时候,又怎么都找不到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
她越来越烦,脱口而出就要骂脏话。
周恪一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就像心灵感应,察觉到她的不安与苦恼,他就来了。
陆沉沉捧着手机,嘴角带笑。
谁说在她身边的会是别人,每次她一不开心,准时出现的总是他。
她接通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周恪一单刀直入,问她:“到深圳了?”
陆沉沉:“嗯。”
她把鞋子踢了,光脚上床,抱着膝盖。
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中间,她闭着眼,幻想他就在她身边,像之前的每一天,在她的身侧看着她。
周恪一问她:“明天几点回来?”
陆沉沉算了算时间,说:“坐高铁,大概晚上八点到吧。”
周恪一嗯了一声,说好。
陆沉沉有些好奇地问:“你要来接我吗?”
周恪一:“看时间吧,有空就来。”
陆沉沉蹙眉,“你这时候不应该说好才对吗?”
周恪一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哑,他说:“见到你爸爸了吗?”
陆沉沉蜷了蜷脚趾头,说:“见到了。”
周恪一静了一下,他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失落,半晌,他问:“沉沉,怎么了?”
陆沉沉靠着墙,去数墙上脱落的墙皮,一下一下的,在深夜里发出些微刺耳的响动。
“不知道,就感觉特别烦。”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感觉我不会和他相处了。”
墙皮掉下来,掉在她的手中,她用手掌扫去,絮絮叨叨地和他说刚才发生的事。
末了,她小声感慨,“好想抽烟。”
周恪一说:“不能戒烟吗?”
陆沉沉扫墙皮的手一停。
戒烟?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单独生活的这些年里,烟和酒支撑着她度过年复一年的孤单,这对她来说更像是精神鸦片,烦恼的时候来一根,比什么都有用。
周恪一接着又说:“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陆沉沉掀开被子,抖了抖,说:“可我没有烟酒就不开心,而且我现在身体也挺好的,没必要戒。”
“以后我会让你开心。”周恪一的语气很柔和,“就算现在身体吃得消,那再之后呢?总归是不好的东西,不要碰了好不好?”
陆沉沉放开被子,舔了舔唇。
莫名其妙的,她有点渴。
可能是被他撩的。
“我考虑一下。”她留了点余地,说:“以后再说。”
周恪一:“以后是什么时候?”
陆沉沉随口道:“等我给你生小孩的时候吧。”
耳朵猛地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像是有人喝着水,被猝不及防地呛到了。
陆沉沉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
“别笑了。”周恪一无奈地说,“我衣服都湿透了。”
“那脱了呗。”陆沉沉刻意压低了声音,有种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