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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头顶,露出个腼腆的笑,勉强稳住继续唱,副歌快唱完了终于把自己从跑调的边缘救了回来。
“我在这里呀。”
底下有同学跟着他接:“就在这里呀。”
老杨笑了,有心酸也有欣慰,眼底微微泛红。他唱:“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老杨的歌声没有多少技巧,纯粹只是用大白嗓在唱,但是他饱经沧桑的声音和一如既往慈爱的眼神,让身边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难过。
他们知道,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刻。他们这些同学,之前或有过嫌隙,或有过争吵,但此时此刻他们都心知肚明,过了今晚,有些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男孩们勾肩搭背地站起来,活跃点的干脆拿个酒瓶,对着嘴也跟着一起唱,嫌不够大声似的扯着嗓子,面红耳赤。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不虚此行呀。”
有感性的男同学没忍住,抱着酒瓶,开始眼泛泪花,哽咽着唱:“不虚此行呀。”
老杨走过来,将他搂过去,拍拍他的背安抚:“惊鸿一般短暂,开放在你眼前。”
“一路春光呀,一路荆棘呀。”
……
不需要深究对或错,在一个时刻,离别的感伤和毕业的快乐盖过了一切。
陆沉沉站在拥挤的人群里,隔着一片嘈杂,转头看向旁边的桌子。
正好那个人也在看她。
周恪一遥遥地向她举起酒杯,和她隔空对碰。
身后的夜色越来越浓,月光越来越亮。
城市要进入沉睡了。
身边的人还在吵吵嚷嚷,而陆沉沉被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包围着,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恍然。
她想,这就是她的青春。
“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老杨拿着话筒,朗声道:“同学们——”
大家一同看过去。
“人生的路很长,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接下的路要你们自己走了!”
老杨高高举起酒杯,不知往哪个方向敬酒,“我作为你们的班主任,自认为对你们是尽心尽力,最起码做到了无愧于心!不知道你们对我是不是也是这样……”
曾一帆站在椅子上,眼泪淌到了t恤上,他抹了把脸,说:“老师,你特别好!真的特别好!”
田菁琳已经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任晴雯撑着她,用纸巾替她擦去眼泪。
老杨把酒杯凑到身前,继续说:“以后的日子里,你们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不管怎么样,老师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跟我一样,做到无愧于心!要记得,无愧于自己!”
他仰头,一饮而尽。
“祝你们前程似锦,万事胜意。一路荆棘,一路春光!”
“恭喜你们,毕——业——了——”
开学
S市临海,夜风中气息都是咸湿,空气仿佛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热的,夹杂着烧烤和柠檬的味道。
晚自修上课前,陆沉沉抱着军训服从洗衣间出来,刚走到312门口,就听到徐茉莉用嗲嗲的声音在打电话。
实在太软侬了,第一次在在寝室见到室友的时候,她还以为徐茉莉是上海人。
陆沉沉走进去,寝室里很安静,对床冯熹微正在埋头刷题,斜角的宣淼在玩手机,一个劲儿地戳个不停。
小小的屋子里只听到徐茉莉在发嗲。
陆沉沉把军训服晒出去,从阳台上折回来,她还在嗲个不停,翘着兰花指在叫爸爸。
这可不是她的亲爸爸,徐茉莉叫的是她老公。
没错,老公。
大学寝室是社会的小缩影,陆沉沉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到明德大学的人文分院报道,陆长河帮她把行李搬到312寝室,眼瞅着门口站了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西装男,以为是哪个同学的家长,热情得上前打招呼。
男人挺友善的,和陆长河东拉西扯地聊了些家常,直到陆长河客套地夸一句他女儿徐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