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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机可乘。”
    沈是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别人要害我,多得是法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文通头摇成拨浪鼓,满脸自责的说:“该是我去崇明的,该是我去的。”
    沈是轻拍着他的肩,调笑的说:“福祸相倚,不必为我担心。若文通真的过意不去,便争取早日和冉娘在一起,让我下次回来时,也能蹭上一杯喜酒。”
    文通内心大恸,用衣袖掩着轻咳,将眼底的泪水逼了回去:“一言为定,我等沈兄回来。”
    正前方有两个小厮提着行李,等候着新知县。
    沈是看了一眼,作揖告别两人:“送君千里终须别,就到这里吧。”
    “改日相逢,再把酒言欢。”
    而后,翻身上马挥手,一骑绝尘。
    李云赋望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攥紧了双手,沈兄,天地虽不仁,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一支箭从城墙上破空而出,惊扰了歇脚的昏鸦,它扑棱飞起,在空中盘旋远去。
    阿良端了杯热茶上来,奉至柳侯爷手边:“此处空荡无物,侯爷在射什么?”
    柳侯爷接过茶,拿白瓷杯盖浮去表面白沫,仰头饮尽不言。
    而此时,忽起狂风,卷起一方儒巾飘荡在空中。
    柳侯爷眯起了眼,闪过寒星一般的光,他左手拿弓,右手持箭,只听见“蹦”的一声,紧绷的弓弦回弹,而那方儒巾被箭穿过,死死的钉在地上。
    他将弓一抛,背着手下了城墙。
    崇明路远险峻,一路上基本靠骑马而行,许是崇明人太过野蛮,圣上体恤,还多派了两个小厮跟着沈是。
    沈是心情很好,他并不担心下放的事情。如今秋至,年关在即,很快便是政绩审核的时候,沈太傅名头已抛,预计他将崇明整顿一番,有个由头,便能回来了。
    而且还有这样游山玩水,尽享大齐风光的福利,简直是恩赐。
    他一边晃晃悠悠的骑着马,一边和小厮聊天:“你们叫什么名字?”
    长得娃娃脸的小厮,笑着说:“回老爷,我叫盛意,他叫顺和,老爷你别理他,他八竿子也打不出个屁来。”
    顺和脸若刀削,看起来有点凶,沉着脸不说话。
    沈是说:“盛意,顺和,意头好的很,是兄弟么?”
    盛意狡黠的笑着,骑着马过去用手肘撞了下顺和,说:“老爷问你呢?”
    只见两匹马突然交颈厮磨起来,盛意娇俏的笑了出来,东倒西斜的没个正型。
    顺和拍了拍马分开,有几分无奈的说了句:“别闹。”
    沈是心里有点异样,他直觉两人关系匪浅,但不是兄弟是什么,他还真想不到一个合适词去形容。
    盛意不依不饶的挽过顺和的手,顺和脸冷冷的,却没推开他。
    盛意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说:“老爷,我们是情投意合的关系!”
    沈是有一瞬间的错愕,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男子之情,柳长泽便是这样的么?他眨了眨眼说:“挺好的......挺好的......”
    而后,便没了看风景的兴致,专心研究起了两人,他确实有点好奇,男子如何相处。
    盛意见他没别的问了,便拍马撒欢的跑了起来,顺和最初还不为所动,跟着沈是慢慢走,直到远远的盛意的马似乎踩到了什么,趔趄了一下。
    顺和立马飞驰而至,勒住盛意的缰绳,逼着他慢下来,气愤的瞪了他一眼。
    盛意说:“哎!我没事,你怎么把老爷一个人丢后面了,一点不尽忠职守,我要去打你小报告!”
    顺和不说话,用力的拽过他的手,两马并行,往沈是这里走。
    沈是觉得两人相处模式挺有趣的,没想到顺和一过来,便跳下马跪在了地上说:“擅离职守,请老爷责罚。”
    盛意也马上跪了下来,嘴里吹捧道:“老爷你宅心仁厚,菩萨心肠,一定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沈是好笑,这哪里整来的妙人,他故作生气的说:“胆大包天,没点规矩!”
    盛意愣住,他没想到一路温和好说话的沈是会突然发难,他看人从未走过眼,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沈是环顾四周,看到一条清澈的湖泊,趾高气扬的俯看着他:“看到那个湖了吗?”
    盛意紧张起来,该不会要他们跳下去吧,这人还挺歹毒的,虽然死不了......
    顺和抿紧了唇说:“任凭老爷处置,我代盛意一同受过。”
    沈是有些诧异,他只是想闹个乐子,倒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这种行事风格是死士吧。
    他不禁笑出声来,而后从马鞍取下一个葫芦,丢到顺和身上:“那就罚你去给我把这个葫芦灌满。”
    盛意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指着顺和骂:“看你把老爷气的,我觉得要罚,大力的罚!”
    然后把自己的葫芦也解了下来,推着他走:“去去去,把我的也给灌满!”
    沈是跳了下马,与他们一道走了过去,他伸手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了两把,骑了一日马,身上都是风沙。他面上还挂着水珠,笑着对两人说:“你们武功很好吧?跟着我过来受苦了。”
    盛意手里的葫芦往湖里灌深了点,他明媚的笑着说:“不苦,不苦,大人慈眉善目,风流倜傥,跟着老爷是我们的福分。”
    沈是无奈的又给自己脸上捧了把水:“这都谁教的成语。”
    前两日还好,到后来沈是基本就废了,大腿内侧被骑马磨的破了皮,认命的坐坐船,乘乘轿子,尤其是夜里寸步难行。若没了这两个靠谱的随从,估计到崇明府都是个问题。
    临近崇明时,他们租了个轿子一同在马车里闲聊,盛意说:“老爷,你这病挺好的,可以来个日不能视吗,这样我们白天也可以歇歇了。”
    沈是说:“那我不成瞎子了。”
    盛意闭上眼睛,到处瞎摸,在顺和脸上掐来掐去:“哎呀,为什么看不起瞎子,多好玩。”
    沈是看着他们打闹想,其实有情不分男女,这两人他觉得就挺好的。
    顺和本是任由他蹂躏,突然两人一同变了脸色,从侧方抽出了一柄雪白的剑。
    片刻后,只听外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