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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好了,我晨时做了个当值表,日后诸位只要能全勤的,这钱就均分给他,你们看如何?”
    众人早已醉的七七八八,一听有钱收,只要准点到岗,还不用去替江主簿收拾那些地头蛇烂摊子,多少有点心动,但是没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沈是挑眉看着角落的许县丞,端了杯酒敬了下,他本来就在岗在位,这小子一来便能从主簿那里拿下钥匙,不容小觑,说不定此番真有变换呢。他站了起来说:“我赞成!”
    各位捕快一见有人同意了,还是这个老实准点的人,马上怕吃亏的跟风起来。
    沈是拿出一方红泥,往上摁了指印,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中间:“空口无凭,诸位卖我这个面子,我一定要给诸位立个证据,但凡我有一口饭,定不会少兄弟一碗汤!”
    许县丞知趣的跟上摁了自己的手印:“大人仁义,我等自当肝脑涂地!”
    纸传到江主簿那里,他不解的看着这个知县,当值表合情合理,这些个废物草包可坚持不下来,难道钱要给老对头许县丞一个人吞了,他又有点不服气,随即也摁下手印。
    沈是收起了纸,露出满意的笑容:“这酒也喝的尽兴,我便静候明日诸位表现了!”
    “请大人放心!”
    知府年俸50两,崇明府这种穷山僻壤,除了江主簿还没人见过这么多钱呢。
    天上掉银子,谁不起早谁傻逼。
    翌日早上,许县丞是依旧是第一个到的,他看着堂前裱好的当值表,上面有鲜红的手印,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知县是来真的。
    他不免有些欣慰,这时,沈是从府里转着脑袋出来,他拱手钦佩的说:“许某人终于等到大人了。”
    沈是愣了会,明白过来了,昨日之事还多亏他相助,他上前也躬身行礼说:“许先生出淤泥而不染,让人敬仰。”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的意味。
    陆续又有人来,众人似乎很不习惯的早起,眼睛都睁不开,夹着氤氲的泪水,不停打着哈欠问大人早。
    沈是坐在堂前等,点完卯,李捕头还没有来,他看了看一旁看好戏的江主簿若有所思,昨日便瞧见了两人关系匪浅,下马威么,谁不会呢。
    沈是没说话,让人把西库房的案卷抬到堂前来,他认真的查阅起来。
    盛意闲的无聊,拿起一本念道:“村口王阿婆家的鸡全部不见了;猪肉铺的传家玉被偷,拒不归还;刘老叔的儿子被人杀了,伤口还有猪油的痕迹......怎么都是悬案?”
    沈是抬起头来应了句:“悬案那就查呗。”
    众人没什么事情,坐姿散乱的到处倚着,知县都没走,也不好直接离开。
    却见李捕头姗姗来迟,口里充满歉意的说:“对不住,大人,我这上了年纪,就容易睡过头,下次不敢了。”
    沈是合上案卷看着他说:“李捕头为崇明百姓殚精竭虑,睡过头很正常。”
    李捕头会心一笑:“大人体贴。”
    沈是接着说:“可连江主簿都到了,你这让我很难办啊,按照律令‘无故不上’应笞二十小板,李捕头也别说我不近人情,念你是初犯,就笞个十板,小以惩戒。”
    沈是从签筒里抽出一个令箭丢到了地上,李捕头骂道:“我看谁敢动手抽你爷爷我!”
    沈是指指头顶,而后惊堂木重重落下,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李捕头白纸黑字盖过章的,不算话了吗!”
    只见,顺和一步踏出,动作快到肉眼不看清晰,擒住他手肘一压,将他锁在地上,二话不说抽出一块板,便往李捕头身上落去,李捕头凄厉惨叫:“啊!狗......”
    盛意一指轻弹封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蛮话,尾指在耳朵里挠了挠说:“吵死了。”
    沉闷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的的响起,李捕头的面部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他嘴张的近乎裂开,却喊不出半点声响,眼睛有泪水不断涌出,臀部慢慢渗出血迹。
    崇明府的村民那里见过这个阵势,看向沈是的眼神里有了畏惧惊恐,他们才明白,这个文弱的书生,是具有生杀大权的知县啊。
    十小板很快打完,沈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创伤膏,走下来放入瘫软的李捕头手里,李捕头呲目欲裂的看着他,他轻声俯在捕头耳边说:“江主簿自己来了,却让你试险,你挨打也未劝言一句。崇明府总归我这个知县说了算的,李捕头好好想想。”
    沈是回到案前说:“此番责罚也非我本意,只是头一日便没了规矩,日后可怎么办呢。我也是迫不得已,望李捕头多多谅解。”
    此话一毕,抬眼看了看众人,堂内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沈是笑着看向面色苍白的老人说:“江主簿,你说对不对?”
    江主簿满眼仍浮现着李捕头痛不欲生的脸,手指发颤的说:“大人.....大人说的是。”
    沈是又一重拍惊堂木,震的人心头一跳。
    他说:“盛意,愣着干嘛,快带李捕头进府,修养两日。”
    而后,翻了翻案卷,头也不抬的说:“张捕快!”
    “在!”张捕快慌乱靴子都掉了的跑出来。
    沈是闲散的说:“把猪肉铺老板给我带过来!”
    “是!”
    ......
    太傅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阿良打扫着里头的摆设,曾经遗留的脚印已经消失不见,他走去了面壁室,正想推开门,却见一只白隼从远处飞来,落在他肩头。
    他抚摸了下小东西雪白的羽毛,从它脚上取一个竹子信筒,倒出一张纸来。
    他看过,放飞了白隼。
    轻声说了句:“挺会耍手段的。”
    柳长泽平稳的推开了面壁室,里头传来藤条疯狂鞭笞皮肉的声响。
    而一张粉碎的纸四处飘散,有一块落了出来,写着“夜盲”二字。/
    正文 第12章 断案如神
    崇明的秋天到处都是凋零的枯叶,橘黄色的,猪肉铺老板到的时候身上还沾着几片,遮掩了点血迹斑斓的劣质麻衣,沈是抬起头看了眼他面相,肥头大耳,牙很大且龅,上颌骨严重突出。
    这个窃玉案是近三个月唯一一宗击鼓鸣冤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