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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烟,按着怒火问:“今日学堂教的什么!”
    幼儿扣着身上的补丁,胡编乱造的说:“居庙堂之.....远....乐无忧......”
    沈是轻笑出声。
    柳长泽向窗外伸手,轿子停了下来,他问沈是:“你在笑什么?”
    “下官在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读书人谁不以此句为至理箴言,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小儿道破了真相。”
    “何意?”
    沈是一手抵着腮撑在平几上,慢慢的说:“试问庙堂忧民忧君有几人,享乐无忧又有多少呢......”
    “你在讽刺我。”
    “下官不敢。”
    柳长泽冷了脸。
    外面的妇人变本加厉的拿着大拇指粗的藤条抽打幼儿:“你本来就比别人笨!还不争气!家里掏空了供你去上学堂,你居然跑去和王二狗掏鸟蛋!”
    幼儿哭喊着说:“我不会,我学不会啊,你打死我我也学不会!”
    “那我今日就打死你!”妇人怒意滔天,下手越发没轻重:“学不学!学不学!学不学!”
    幼儿疼的抽搐,沈是面露不忍,自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想要伸出窗外给妇人。
    柳长泽拦住了他的手,放下了帘子,马车继续行驶起来。
    沈是试探的问:“侯爷,要眼睁睁看着那个幼童被打死吗?”
    “玉不琢,不成器。有这样明事理的娘亲,是他的福分。”
    沈是目光微动。
    “破釜沉舟。”柳长泽悬空已久的棋子,终于落下。
    原是死局的棋盘,却因为柳长泽不经意的一个落点,从星罗散布的白子间,窜出一条黑色的巨龙,破云而出,直捣乾坤。
    他说:“你输了。”
    “侯爷棋艺惊人,下官自愧弗如。”沈是起身将蒲团归位,而后,站到侯爷面前拈起一颗白子落下。
    “生死一念间,绝处不逢生,才是常态。侯爷为何不试试及时止损呢......”沈是躬身:“下官叨扰已久,先行告退。”
    柳长泽挥挥手,看向棋盘。
    白云四散却极具张力,一遇变化,便瞬间点星成线,像千丝万缕的锁仙链一样,将黑龙死死困在其中,不得动弹。
    可这棋,还没有下完。
    “有意思。”柳长泽轻言。
    柳长泽拈起白子下了起来。
    夜幕四合,黑子也隐入夜色,被绞杀到毫无声息。
    柳长泽将棋盘扫落,半躺在榻上,闭上了眼。
    一梦,梦到了很遥远的从前。
    那时候太后还是皇后,他娘是皇后最疼爱的妹妹。
    他娘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进宫去觐见皇后,结果不慎受惊生下了他,便难产去世,而他也因为不足月份,智力有所欠缺。
    皇后对此十分愧疚,对他宠爱到无法无天。
    柳家世代为官,子弟均是进士出身,门生遍布天下。
    而家主嫡子竟是天生愚笨,简直是天下笑柄,柳长泽的父亲羞愧的甚至想把他藏起来。
    若不是碍于皇后的面子......
    柳长泽眼睫颤抖的厉害,几欲醒了过来。
    其实也是藏过的。/
    正文 第20章 初见
    柳府院子里有一棵活了百年的榕树,叶盖如伞,枝干粗犷,两个人手牵手环抱,都不一定抱得住。而此时上面爬着粉雕玉琢的奶娃娃,陈旧老化的树皮蹭在他锦绣华服上,一块黑,一块白的......
    “小侯爷,快下来!”婢女吓得跟着往上爬,试图去抓他的脚。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奶娃娃的手皮肤很嫩,爬上这棵足以俯瞰整个柳府的树,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谁敢碰我,我就跳下去!”
    分明不过五岁,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不容置喙的压迫。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这可是一出生就封了侯爷的金汤匙,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榕树的太老了,长得也太大了,以至于根底营养无法供给到太遥远的枝丫上,生出许多杂乱无章的分叉,刺入奶娃娃的手心里。
    他很疼,但是上面的景色很美。
    原来外面车水马龙,人流如虹,有的人衣服是很生硬的布料,丑丑的,打着两三个不同颜色的补丁,和他很不一样。
    外面的小孩手里拿着一团像云朵一样的东西,三四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后又在地上打了个滚,抛起了小石子,他们在玩什么?
    奶娃娃恰好卡在了树干的缝隙里,他低头望了下树底乌泱泱的人群,像肉垫一样铺了满地。
    榕树上有只云雀无忧无虑的,从奶娃娃眼前飞去,长长的尾翼扫过他的鼻尖,痒的他打了个喷嚏。
    为什么他没有翅膀,可以飞出去。
    “来人,给我把小侯爷抓下来!”绯色孔雀纹朝服的男人勃然大怒。
    有侍卫腾空而起,在树上几个轻点回旋,便把他从树上带了下来,底下的人不由松了口气。
    小侯爷笑了起来,有点诡计得逞的爽快,他怎么会跳下去呢,这些傻子。
    “爹爹,爹爹,陪长泽玩......”小侯爷有半个月没见到父亲了,挣扎着从侍卫怀里出来,要去抱柳学士。
    柳学士无视小侯爷,走向了人群,扬声恶骂很久,他的怒火发泄在最底层的小厮身上,天底下除了太后和皇上,没有人可以骂侯爷。
    动静太大,内院商议的几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小侯爷不知道,他只知道父亲生气了,想去扯一下父亲的衣摆,却迎来了太医署的刘掌院。
    刘掌院和父亲是至交好友,号了下他的脉说:“侯爷身体弱,手上又受了不少伤,近日不要出院子,修养一个月。”
    小侯爷不服气:“太医,我今年都修养四回了,身体可好了,都能爬那么高的树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侯爷,解释下是何意?”柳学士转过身来,面色铁青的说。
    小侯爷有些委屈的说:“我......不知。”
    一道来的柳元宣尚书的儿子柳弥嗤笑道:“小侯爷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