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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错,今有侯爷为你美言,昔有给事中为你跪御史台上谏,连宋阁老都惊动了……”
    美言。
    沈是无语,这哪里看出来的美言了……
    “阁老怜惜文人,天下有名。侯爷深明大义,但行利民之事,而给事中李云赋是臣同科,为人性情耿直,更是介直清流。臣不敢玷污三人高尚品行……”
    承明帝挑眉看他,一段话倒是把自己洗了个干净,都是别人品德高尚,他没有拉帮结派,聪明的更像太傅了。
    这很有意思,但不及气柳长泽有趣。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要一模一样的人,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朕有些乏了,退下吧。”
    两人告退。
    承明帝看了眼两人,倒也是般配的紧,他嘴角扬了下,往新宠美人处走去。
    柳长泽藏得很好,甚至藏出来逼死太傅、憎恨太傅的名声,他又是如何从蛛丝马迹里发现柳长泽仰慕太傅的呢?
    同窗多年知根知底吗?
    当年连照顾太傅多年的阿良都没看出来,他又怎会发现。
    不过是在每次望向太傅的时候,却看见太傅眼底的目光都落在了柳长泽身上。
    他顺着视线嫉妒的去看柳长泽,而柳长泽是躲闪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柳长泽居然不敢看太傅。
    太可笑了。
    他趁着太傅背过身书写经纶时,想去嘲笑柳长泽几番,没想到看到一直低着头的柳长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道背影,露出痴迷的神情。
    大家都一样。
    纵然太傅的目光不会落向他,但柳长泽也得不到。
    即便装作一幅情圣的样子,到头来还不是和他一样,四处寻找着往日的痕迹。
    他很畅快。
    吕公公不解摇头,那个新宠美人长得只能算是清秀,性格也木讷,就因为偷偷爬在树上抓了一只小黄鹂,被圣上看到了,竟得了独宠,也真是怪事。
    ……
    “侯爷!侯爷莫急着走……”沈是气喘吁吁的追在后面。
    他方才去给吕公公塞了点银子,内侍自然是要打点好关系的,都是为官,都不容易。谁知一出来,便不见了柳长泽人,找了半天才寻到,和柳长泽交朋友好难……
    “何事。”柳长泽双手环胸的俯视着他。
    “方才多谢侯爷相助,如此大恩,在下已在庆元春设宴答谢,不知侯爷可否赏脸?”
    柳长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沈是追了上去,死皮赖脸跟着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侯爷不给下官这个报恩的机会,下官会寝食难安的。”
    柳长泽当他是空气。
    很好有希望,换别人早被打了。
    “侯爷,庆元春很贵,下官掏了一个月俸禄,才请的起一餐,请您纡尊降贵赏个脸吧。”
    “若是不愿意,下官也只能每天试一试,静候侯爷音讯了,只是可怜盛意顺和,要和下官一同受苦了。”
    柳长泽第一次听别人和他抱怨钱不够的问题,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他将手上的黑曜石丢了过去:“滚。”
    沈是抓着手串,楞了一下,这是在给他钱吗?
    柳长泽这个人也太别扭了吧,还好他已有所了解,于是一本正经的说:“既然有侯爷支持,下官日后一日三餐,皆定席位,等待侯爷大驾光临!”
    柳长泽眉头拧成川字,怒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返京后逐渐白皙的手上,那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串黑曜石,衬的那双手越发白皙莹润。
    他很想把那破石头抢回来。
    “再说一句,我就拔了你舌头。”
    正欲继续走,忽然被抓住了衣袖。
    他忍无可忍的想推开。
    只见沈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忽闪忽闪,像在问他:“去吃饭吗?庆元春的菜可香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琥珀色的光泽显得有些无辜。
    柳长泽觉得烦死了,早吃早了事,他说:“仅此一次。”
    正文 第27章 故人
    这世上没有能难倒沈太傅的事情。
    沈是膨胀了。
    以至于敢不知死活给柳侯爷夹菜。
    “你若是再管不好自己的手,我就替你废了他。”
    沈是被噎住。
    之前在崇明还夹过呢,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他看着柳长泽铁着脸,端起碗,满脸嫌弃的拿着白玉筷子,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虾仁,放入口中。
    了解了,之前没吃,现在吃了。
    同人不同命,想当初,他还是沈太傅的时候,难得给柳长泽夹个菜,对方都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现在还要废他的手,大概老师就是用来敬畏,朋友就是用来插刀的,古人诚不欺我。
    沈是做好心理建设,继续没皮没脸的找着话题:“昨日和翰林进士来的这里,虽然菜色不出奇,但品味实在雅致,不知侯爷感觉如何?”
    “腻了。”
    “……”
    这天没法聊。
    沈是放弃,随意说起来:“侯爷,可看好运河一事?”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沈是诧异:“侯爷一力主张新政,不怨我废了固价法?”
    柳长泽约莫觉得他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夹了两口菜才说:“优胜劣汰,有好的自然要换。”
    这么通情达理……沈是突然觉得柳长泽慈眉善目起来,这剑眉也不是剑眉了,是富贵的远山青黛,这凌厉也不凌厉了,是倒春寒的清澈湖水。
    沈是得寸进尺的问:“那新政的借贷……”
    柳长泽淡漠的问:“你有更好的办法。”
    沈是没有,但是他要说:“有啊,之前说过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百姓做放贷人,官府配合约束……”
    柳长泽饮茶清了一口,从鼻腔哼出声:“无稽之谈。”
    很好,还是那张横行霸道的脸。
    沈是放下了碗说:“其实侯爷也明白,推新政是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侯爷一出生便是人中龙凤,既不入仕,又不贪财,为何要一意孤行,去走这条千夫所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