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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香,那段情,那段过往……
    她为他死过一次,不会在死第二次了。
    冉娘眼圈红了,但仍笑着说:“我如今很幸福,请大人不要有愧疚。”
    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
    可笑又可悲。
    从什么时候大家都变了。
    她没想过和文通在在一起,可在结亲往后的这段日子,她确实有解脱的感觉。
    她在文通面前很轻松。
    在沈是面前很累。
    怎么会这样……
    沈是躬身,腰弯到与地面平行的弧度,对冉娘行了个礼:“旧岁已去,万象更新。往事皆以随风远走,此后的朝朝暮暮,才是应当珍惜的时光。”
    “今日多有打扰,先行告退了。”
    堂外响起了小丫鬟脚步声,似乎还有茶杯碰撞的轻响。
    冉娘擦了下眼角悬而未落的泪水,轻笑的说:“大人以后,不要再随意掉书了。”
    沈是点头,转身离去。
    冉娘没有去送。
    “茶刚泡好,沈大人怎么就走了?”小丫鬟抱怨道。
    冉娘低声念:“旧岁到次夕而除,明日即另换新岁。”
    小丫鬟云里雾里的说:“不就是除夕嘛,我知道了,沈大人定是急着回家过年了。”
    花开两朵,各自安好。
    有些事只是追忆,有些人才是可待。
    冉娘闻言笑了下,望了眼窗外:“快团年了,文通,什么时候回来呢……”
    ……
    沈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府。
    盛意和顺和连赶忙赶的才把礼送完,现在才开始往书房的两边刷着浆糊。
    “左边点,再左点。”盛意在下面看着位置。
    顺和往左偏了下。
    “过了!”盛意惊叫,又甩手摇头道:“不行不行,在上面一点。”
    顺和从檐上飞下来,拎着两张红纸,直接运掌一拍,看也不看的拖着盛意走了。
    盛意被拎着后领往后退, “歪了!歪了!!!”
    顺和停了下来,看了看,贴的很工整,他问:“那里歪了?”
    盛意抓住空隙,挣开他的手,足尖轻点,飞上檐角,撩了下红灯笼,笑着说:“灯笼歪了!”
    顺和追了上去,两人在空中角逐了半天,才又回到了书房门外。
    盛意问:“你说,老爷在里头干嘛,乒乒乓乓的整这半天还不出来。”
    顺和表示不知道。
    盛意直接闯了进去。
    只见,沈是在堆了一地的书里,找到了一本很旧,几乎要被翻烂了的书。
    “找到了!”沈是捧着那本书,惊喜万分,还好他从来不丢书,关于原主也就只剩下这几本书了。
    盛意又关上门,推着顺和往外走。
    顺和疑惑问:“怎么了?”
    盛意说:“快跑,老爷把书翻得乱七八糟的,我才不要大过年替他收拾呢!”
    而后,一记黑虎掏心突击顺和,“我收拾你就够了!”
    两人乐此不疲的喂起招来。
    里头的沈是小心翼翼打开了书页。
    他大概能从冉娘那里拼出故事的一半,但原主是怎么想的?
    他翻到了一张花草笺,上面有两种大小的字。
    大字写的潦草飞白,像将满腹心事,揉碎在每个笔峰转折之间,不愿意叫人看清。
    ——知君用心如日月,只是君子不夺人。
    小字是后来补的,笔法不稳,而且没写完。
    ——此间未有我,此事两相全。若能同生死……
    随后是一句没头没尾的,不能死。
    沈是知道他说的是冉娘。
    冉娘不能死,所以他不能死。
    本来凭借一己私心,把香点了,但在香燃尽的时分,大概是后悔了。
    不知道要用多大的求生意念,才能撑到次日殿试……
    原来他活过来,不只是沈子卿的执念,也是沈是的执念。
    沈是唏嘘的收拾起了屋子。
    他把旧书放在了书柜的最上方,看到角落的一尊孔夫子像,手顿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文通那番看似坦然陈述的话语,为何这么恰如其分的解释了他的疑惑。
    他是怎么知道香的事情?
    沈是将孔夫子像捧了出来,放在案头,点了三支香,拜了一下。
    屋外有烟花燃放,盛意囔囔着:“老爷,团年啦!”
    沈是笑了一下。
    过年了。
    无论世事如何无常,但结果也不算太差,他活着,冉娘也很圆满,就是原主所希望的吧。
    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成全。
    沈是喜欢热闹,让屋里人摆了两桌,聚在一起团年,凑个喜庆。
    他从前也想这样做,但背着太傅的名头,礼仪法度,分毫都不能失仪,实在是有些冷清。
    盛意夹着面前的一块拔丝番薯,挤眉弄眼的丢到顺和的碗里:“甜甜蜜蜜,甜甜蜜蜜!”
    顺和百年面瘫的脸,顷刻变成了一个苦瓜相,他闭着眼睛,像上刑场一样吃了下去。
    盛意笑的眼泪的飚了出来,用指尖摁着眼尾,“笑死我了……”
    他笑了一会,忽然踮起身子,伸长了手在沈是眼前晃了两下,“老爷,怎么盯着我发呆了一晚上,菜都快凉了呢!”
    沈是艰涩的眨了下眼,笑着指了下那盘拔丝番薯,“替我也夹一筷吧。”
    “早说嘛!”盛意端起盘子,大大咧咧的往沈是碗里倒了半碟,“甜甜蜜蜜,甜甜蜜蜜!”
    沈是看着那半碗的甜点,眼皮跳了一下,其实一个人吃饭挺好的。
    有时候尊卑规矩还是很必要的。
    沈是拿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齁的他舌头都麻了。
    柳长泽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他又抬眼看了下盛意的位置,与他正对面的位置。
    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柳长泽不在的除夕夜。
    沈是不知不觉,竟是将碗里的甜点全部吃完了,拿茶漱了口,满嘴甜腻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