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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身上,警告似的看着说:“不给。”
    而后端走了阿良手里的梅干。
    一颗不剩。
    阿良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问:“大人还苦吗?”
    沈是摇摇头,笑着说:“没有之前醒酒茶苦,不必担心。”
    阿良错愕。
    若是没有,大人缘何反应这么大?阿良抬头看了下消失在月洞门里的侯爷,莫不是……
    在属意之人面前,忍不住示弱?
    沈是说:“先行告退。”
    阿良送了人出府。
    沈是今夜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他平生第一次看到月亮,星星,夜空里的云朵。
    但没有觉得多美,甚至没有心思去看看京城的夜景,而是生出一阵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思乡之情,他父亲还安好吗?说好的等朝野稳定,便回徽州陪他养老,也没来得及……
    会不会现在也在看同一轮圆月呢?
    ……
    柳长泽十分好奇夜盲者能视物时,会做些什么,他从前研究破明引的时候,寻过不少人来做实验,有看夜景的,有去喝花酒逛青楼的,有伤感的写了一夜诗的……
    但和太傅这般相似的沈是,会做什么?
    柳长泽走在沈府围墙的青色砖顶上,看了沈是许久,很安静。
    静的仿佛没有生息。
    柳长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看见夜色不欢喜吗?
    难道不想去看看这盛世繁华吗?
    怎么就呆呆傻傻的坐了一晚上,还不披件大氅,也不带个手炉。
    忽然沈是动了一下,柳长泽看到他对着溶溶月色笑了一下,极尽温柔,犹如太傅重生。
    柳长泽偏头眨了下眼,心中苦涩又惆怅。
    再行看去时,沈是正从腰间取出了一支紫竹凤萧。
    柳长泽抿紧了唇,他也会吗?
    沈是先吹了一小段温厚、圆润如他人一般调子试音,柳长泽听的旧情涌上心头,目光颤动。
    他踏着月华向沈是走去。
    临近时,沈是正式吹起了乐章,是一首悠长又寂寥曲子,令人勾起无限伤怀,尤其是那蓦然而起的高音之后,遗留下的哀婉余韵,蕴藏着莫大的深沉与空洞。
    沈是吹了一曲《折柳》。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沈是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宝蓝色江牙海水的蟒袍映入眼帘,而那张脸在疏影横斜的夜色里,俊美的摄人心魄。
    一片竹叶悄然落下。
    他还没来得及去唤柳长泽,便见对方黑着脸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浴火罗刹般煞气腾腾的背影。
    沈是意识到,他方才……
    好像吹了曲“折柳”。
    正文 第55章 琉璃台
    上元节至,府内的气氛很浓烈,盛意一大早便叫嚣着要在府里挂字牌,猜灯谜。
    沈是说:“孟洋送了一些京郊的画船牌子来,今日大家便放假,一同去蹭个热闹,赏赏花灯。”
    顺和领命去安排轮值,盛意高兴的像只花孔雀,研究起装扮来。
    沈是浅笑,入了书房提笔写信。
    先写了封给李云赋,托盛意寄了去。
    又取出一张信笺来,犹豫很久也不知如何落笔,若是叫宋奉安看到这一幕,能笑他十年,祭祖奉神的青词都能一蹴而就,写个家书反而婆婆妈妈……
    三个时辰转瞬即逝,沈是的墨都干涸了,信纸上仍只有四字,见字如晤。
    沈是突然懂了近乡情怯的意思。
    他提笔将自己的近来的生活遭遇都写了一遍,然后点了一支蜡烛,将信纸烧了。
    若能回徽州重逢是幸事,若不能便不要打扰,总归他已经是个不在世的人了。
    信纸燃到了尾声。
    纸烟袅袅升起,沈是收拢宽袖,伸手抓了两把。
    盛意跑了进来,肩上还有一只白隼,单立着脚,神态高傲。
    沈是说:“它怎么来了?”
    “老爷不是寄信,我便去侯府顺了过来。”盛意撑着腰,提着胸,昂首阔步的在沈是面前迈步:“老爷看!我这样有没有几分侯爷的雄姿!”
    这时,白隼不配合扇着翅膀,将盛意的特意捯饬了半个时辰的头发搅得一塌糊涂。
    盛意啊啊啊的尖叫道:“你个该死的畜生,我今日便炖了你煲汤!”
    满屋子人鸟大战,在沈是身边、头上窜来窜去。
    沈是意外的看着这只白隼,对它矫健的身手表示佩服,竟能在盛意手下撑住这么久。
    忽然,盛意翻身一跃,使出一记鸿雁冲霄,正取白隼命门。
    白隼猛地跳到了沈是的肩头,盛意临门急刹,气的吐血,“你耍赖!”
    白隼像是通人性一般,眨了眨眼,温顺懂事的蹭了蹭沈是的脸,一点也瞧不出方才凶恶的模样。
    盛意的眼珠快要掉了出来。
    沈是觉得痒,便伸手去碰它,白隼会意的跳到了他手心上,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晃了晃小脑袋,暗示沈是摸一摸它。
    沈是笑着要去摸,盛意迅速拦住的他的手,指着白隼骂,“你怎么回事!不是只在侯爷面前装孙子吗!是不是有阴谋!”
    白隼没被摸到,气的发狂的去啄盛意,似要和盛意决一死战。
    沈是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默默走了出去。
    屋内还传来尖锐的鸟叫和盛意的威胁。
    “我要告诉侯爷!你对老爷包藏祸心!明天就拔光你的毛!”
    盛意不知道,这只白隼,是侯爷很小的时候,背完了论语全文,沈太傅奖励他的。
    沈是走到门口,顺和问:“老爷没拿面具么?”
    “不打紧。”沈是忘了这茬,但并不介意的往外走。
    顺和说:“老爷等我一会,方才盛意挑了个喜欢的给您送去,估计是又和那鸟打起来,弄忘了。”
    不消片刻,顺和便拿了个挂着细红飘带的金粉狐狸面具过来,沈是纠结了一下开口:“这是秦淮河畔的女子带的吧……”
    顺和也不太懂,“盛意说是时下最受追捧的样式……”
    沈是接过,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