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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症,他都能妙手回春。
    孔太医一脸‘你别不是要找我讨回去吧’的神情看着他:“这可是你主子死前一个月求着给我的,说是他大限将至,多少药灌下去都是浪费,何不将这些良药造福于民。”
    孔太医拍拍阿良的肩,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学学你主子仁心大爱,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原来太傅早就知道了吗?这让侯爷知道该多难过啊。
    他想起那夜大雪,太傅倒在侯府,鼻息间还吊着一线游丝般的气息,孔太医正闭关不见人,请来的新晋御医说:“太傅此疾自娘胎时便带之,能挨至今早已是槁木死灰,一幅熬干的空壳了,若有天山雪莲,或许还可吊三日性命。”
    可这一息之气,能存多久?
    天山雪莲生悬崖峭壁上的极寒之地,世间能寻之数,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眼下宫中门禁已落,连请圣上下令征集的时间都没有。
    柳长泽忽然想起,他曾听太后说过,他娘亲嫁入柳府时,先帝曾赐过一株雪莲做他娘亲的嫁妆。
    他立即驾马去柳府,在药房里翻找起来。
    柳学士拿着一个透明水晶盒出现在他背后,他闻声回头,却见那里头是一朵风干了却体态完好的雪莲,他方露喜色,便听柳学士说:“你在找此物?”
    “给我!”
    “这是同父亲说话的口气吗?”
    柳长泽直接上手抢,被柳府家丁围了起来,柳学士指着他骂道:“目无尊长,离经叛道!你求学十几年,就学成了这么个无德无良的模样!教我柳家门楣给你丢了个精光!”
    柳长泽被众人拦着,他心急如焚的说:“没有时间了!父亲,你想骂、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跪下!”柳学士厉声说。
    柳长泽发冠散乱,双眼充血的看着他,但却没有一丝犹豫的,当着众奴仆的面前跪了下来,这是十几年来,柳长泽第一次跪柳学士。
    满朝文武,他本是只需跪圣上和太后的。
    “给我。”
    柳学士趾高气扬的走到他面前:“给你可以,我要约法三章。”
    “好!约法百章都行,你先给我,来不及了!难道当朝太傅的命,不是社稷之事吗!!!”柳长泽急的话语都带着哽咽。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一点骨气也无!此物我若是事先给了你,依你这个无赖模样,会认吗!”
    柳长泽没想到自己在父亲眼中竟是个无赖,他没时间顾忌难过,只又跪直了背,强撑着一点尊严:“请你速言!”
    柳学士着人上笔砚,龙飞凤舞得写到:“一是搬回柳府,莫教人看了笑话;二是晨昏定省,不得缺席;三是他要立侧室为正,让他弟弟为嫡子。”
    柳长泽二话没说直接抢过红泥按上指印,而一滴泪却落在了“侧室”两个字上。
    他竟能于此万念俱灰之际,还生出一阵剜肉刮骨之疼。
    这个家从来不是他的家。
    而此时,有哭喊声从远处传来。
    阿良跌跌撞撞的冲进人群,满脸泪水的说:“侯爷!太傅已逝……”
    柳长泽坐倒在地,只觉得这一生也无法再起来了。
    “扶我上马,快,扶我上马……”柳长泽两眼无神的落泪,抓着阿良的手,颤抖的闯出人群:“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他胸口还有映着太傅吐出的一捧血,那么温热,怎么可能死了……
    太傅,求求你,求求你……我只有你……求求你……
    沈子卿,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他甚至来不及埋怨柳学士的刁难,来不及去恨柳学士的趁火打劫,他抱着太傅已经僵硬的身体,无数次想着就这样一道去了。
    但太傅的心愿还未完成……
    再等等他。
    正文 第80章 不知羞
    阿良边哭便将这段往事讲了出来:“后来柳学士凭着这一纸约法三章,向太后请赐大婚,侯爷便在没去过柳府。”
    孔太医听了唏嘘不已:“不过多活三日,侯爷能为恩师做到此等地步,是我往日对他有偏见了……”
    沈是偏过头合上了眼,将满腔心疼和酸楚压下,他说:“此事不要告诉侯爷……若是他知太傅连救命之物都拱手送人,会更……更难过……”
    会以为被抛弃。
    最在意的人,放弃了活下来的机会,即便只有几日,那也是抛弃。
    阿良哭的倒抽气说:“太傅,他……他怎么忍心啊……”
    此药可以救很多人,浪费在他身上不值得。
    沈是痛恨自己的理智,尽管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但他为什么连自己家的房子,都没有进去过,任由柳长泽一个人在面壁室里画地为牢这么多年。
    为什么没能在活着的时候多和柳长泽交交心,告诉他自己想收他为徒很多年了,当初做少傅也是为了教他,不是因为是侍读才愿意教他的。
    告诉他,他很重要。
    然后在死前多陪陪他看看书,聊聊时势,叫他多穿两件,珍重自己,而不是怕他徒添伤感,避而不见。
    长泽当时应该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吧,怎么能突然接受这么大个噩耗。
    沈是想,自己不是一贯自诩聪明,为何连三岁小孩都会表达,都做不到呢。
    他太愚昧了。
    沈是问:“阿良,侯爷经常去面壁室吗?”
    “嗯。”
    “那些断藤……”
    “是侯爷自己打的。”阿良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当年太傅过世,吊唁的人见了面壁室,都在传太傅为教导侯爷,打断了这么多根藤条,可知心血几多,最后竟沦落到被侯爷气死的地步,真是天理不容。”
    阿良又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太傅分明很疼侯爷,怎么可能会打他,那些言官竟齐齐跪在御史台,不让侯爷扶柩。”
    孔太医不解的问:“侯爷一贯行事乖张,什么时候御史台也管的了他?”
    沈是眨了下眼,将要莹出的泪水收了回去说:“当时新政方定,御史台跪了数日亦没有半分动摇,威仪大受所挫,若是再连弹劾个失德小事,都弹劾不下来,御史台同废了何异?”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