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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信将军心有百姓,但显然,是我错信了。”
    李云赋从衣袖中取出一份红色的折子,呈给萧将军说:“李某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于危难,而置之不理,若是将军不出兵镇守,我也只好据实以报。”
    “你放肆!”萧将军冷笑:“以为区区一折奏章便能要挟到我吗?”
    萧将军接过,随手甩在地上,奏折摊开,能看到几个字——畏惧倭寇,消极避战。拥兵自重,坐观倭乱。
    萧将军冷眼相看,“李御史要告御状便趁早,莫来耽误我时间。”
    他不在意李云赋告什么,反正打赢了,这些便都是无关痛痒的蚊子叮。
    他冷哼一声离去道:“我萧某用兵,还轮不到李御史指手画脚。”
    正文 第94章 恩公
    刑部大狱内,沈是仍沉浸在奏章的震惊中……
    阿良掀开衣袍,跪在地上拾起了散落的奏章。他踟蹰不已的说道:“一代忠臣良将,大人也不愿见他落得个不好的下场吧。”
    萧将军有错失兵部尚书的前情,如今又拥兵自重,这样的谣言传出来,仗还怎么打?
    云赋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怎么会上这样的折子。
    沈是最初金銮殿上,承明帝问他可会水利时,柳长泽对他摇的那一下头。
    从那时候便有预谋了吗……
    沈是觉得荒唐,他都教了柳长泽什么?
    萧将军三代良将,从未贪恋过权势,收复汉土,扫除倭寇是萧家人毕生的信念。
    他说的这些话,柳长泽一句也没听进去吗?
    为了拔除外戚便可以残害忠良,谋逆犯上吗?那和乱臣贼子有什么区别!
    沈是越是被激怒,反而越是平静了,他挖苦说:“我人微言轻,还能决定的了将军的下场?”
    阿良低了低头,目有不忍,“侯爷说,大人是太傅门生,便自然懂得。”
    沈是淡淡的笑了起来,笑的直不起腰,他坐了下来,平静了许久。
    懂得什么?
    懂得萧将军的赤胆忠心?
    还是懂得萧将军的亡妻,是他的亲妹妹。
    柳长泽为了让他不要动什么歪歪肠子,乖乖滚出京城,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沈是一家人很早便搬回了徽州,他和妹妹不算亲,拢共也没见过多少面,但对这个妹妹的印象很深。
    那是个还未及笄便嚷嚷着要嫁给萧将军的黄毛丫头。
    为了追萧将军女扮男装的混进军营参军打仗,被萧将军发现后关了三个月禁闭,也不知他们沈家世代书香,怎么出了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姑娘,甚至在婚礼当天不顾礼法,直接从轿中扑到萧将军怀里。
    被耻笑了很久。
    但沈是想起来总是心口暖暖的。
    或许也只有这样百折不挠的痴情,才软化了萧将军那样一颗死人心吧。
    但很长一段时间,沈是都以为萧将军这个老男人骗了自己妹妹,于是自请监军,想要揪出老男人的狐狸尾巴。
    没错萧将军老牛吃嫩草,大了她妹妹十五岁!
    该死,都够做她爹了。
    沈是跟了三个月,每一场仗他都是冲在最前头的一个,每一次布局都巧妙的让人惊叹,他不苟言笑,严肃古板的要命,但你听他唱起塞外歌谣的时候,又会觉得柔情似水。
    众人只看到了他和付尚书的那次角逐,没有看到很多年前,先帝便屡次请求他回京,多少封赏和官职都被他拒了,他只想做边关的狼,守着一轮孤月长眠。
    先帝的最后一道旨还是派他去暗送的。
    那时候幼帝即将登基,庙堂风云际变,只要将军回京,那便是镇国公一般的人物。
    但萧将军只是很平淡的说一句,“贼寇不除,誓不返京。”
    这样的隐忍和抱负,连他都不禁为之折服。
    更何况她妹妹。
    沈是终于放心了。
    而今看到奏章上的“消极避战”几个字,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枭雄怎么可能会坐观倭乱……
    沈是漠然的说:“我知道了。”
    阿良见他神色不太妙,连忙上前宽慰道:“时局险恶,自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沈大人,莫怪侯爷……”
    沈是挤出一个浅笑,无力再与他周旋。
    阿良便更着急了,上前捉着他的手,“沈大人,侯爷不会真的害将军的,你看奏章都截下来了,只要大人听话去了徽州,一切都会相安无事的。”
    沈是偏过一些头看阿良一会,然后轻拍了两下他的手,深深吐出一口气说:“嗯,我知道的……”
    吃一堑长一智,柳长泽先除柳家财势,在拔柳家兵权,这两样怎么可能会为了他离不离京而退让呢?
    假玉牌一事,就该让他看清了。
    他是痴,但不是傻。
    “你先回去吧,我静一会。”
    但阿良没走,他有些担忧沈是逐渐惨白的脸色,但更多是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沈是抬眼看他问:“还有事?”
    阿良唇都咬脱了皮,犹豫再三,突然跪了下来。
    沈是挑眉。
    “小人有个不情之请,想知道前些日子,大人在太傅府吹得最后一支曲子,名为何曲?”
    这着实不能怪阿良以公谋私,柳长泽又不会乐理,随口哼的几个不成调的音,鬼知道什么曲子,偏偏要他们找出来,还好他醒目,一下便猜到是那日沈是吹的曲子。
    但是吧,他也不懂乐理啊!
    在墙角偷听出来的调子,还没侯爷靠谱呢……
    沈是有些恍惚,彼时的暧昧情愫,如今听来实在讽刺。
    “是一段秦淮艳曲,被我改了词。”
    他这样说,以柳长泽心气,自然便不屑于寻了。
    “谢大人。”
    阿良将自己身上的披肩放了下来,悄悄退了出去。
    是夜,刑部来了个陌生的狱卒问,“大人考虑的如何?”
    沈是侧身躺在石床上小憩。
    柳元宣着人收拾的很干净,三日来的污渍都被擦得一层不染。
    他动也没动的说,“无能为力。”
    他怎么能拿正在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