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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什么时候回头。”
    正文 第151章 雪景阁
    柳长泽闻言静默,正欲继续往前时,忽听身后萧声渐渐……
    闻弦知雅意。
    柳长泽双手轻颤,却不曾回首。
    沈是放下了萧,他望着柳长泽肩上一指厚的白雪出神,他喃喃道:“侯爷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从而说起?”
    沈是神色悲凉,将手中兔毛手炉拢紧了些,他缓缓向前走去,“重登科至今,我先是大言不惭要盛世长安,后是欺瞒侯爷暗度陈仓,还自以为是的当作保护侯爷,安定寰内,一定很可笑吧……”
    沈是声色渐颤,“我竟还有脸问侯爷讨信任,我又何曾信任过你……”
    沈是手虚抚在柳长泽背影,你分明是我一手教出来,我却时时刻刻在怀疑你。萧将军出事,我以为你不择手段,拔除外戚,我以为你罔顾亲伦,种种种种,我与常人何异?只见你跋扈利刃,却不闻你赤诚之心……
    长泽,对不起……
    “你没错。”柳长泽一贯飞扬的剑眉微垂,“若你信我,萧将军不会活;若你信我,京城必定大乱,我没有那么多闲情怜悯天下苍生。”
    只是也不曾刻意伤人。
    “我之所以送你一程,不过是所求同路罢了。”柳长泽一顿,“你若是敌,我亦不会手软。”
    “说谎。”
    柳长泽一怔。
    “若你不心软,为何还要在此听我闲言……”
    柳长泽面色难看,竟不知如何反驳,气急败坏的便要离去。且迈开一步,便被捉住了手。
    那手比他略小一些,分明拿过小火炉,却比他还要冰上三分。
    柳长泽一时想甩开,一时又想替他暖暖,这挣扎之间,僵硬的只好不动弹……
    那人像是怕他逃了一般,又抓死了两分,“侯爷是从何时起看穿我设的局……”
    柳长泽叹出一口气,左右也没有两日了,又何必和他较劲。
    “是孟洋?”沈是追问。
    “雨山景。”柳长泽凌厉的面容,借着雪色月光,爬上一抹无可奈何的神情,“凡浸淫商贾者皆知,北方有一古董阁,手中珍玩无数,却独有一癖好,喜欢杜英。凡求绝世宝物者,不收钱财,只看天下名贵杜英。”
    “那阁名曰:雪景阁。”
    柳长泽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放于沈是手中,“若你去看看,里头尽是昔日仿瓷圣手徐虞夫妻之作。”
    沈是愣住,“侯爷是说,吕安手里的账本是雪景阁得来的……那霞山的……”
    “我伪的。”柳长泽道:“沈大人,若你不是圣上的人,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沈是后背生寒,孟洋这招毒,若他与柳长泽是二心,此刻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人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之徒,连死了也要阴人一把……
    “沈大人并非神仙,不能算无遗策,日后多加珍重吧。”柳长泽推开了他的手,“天寒了,早些回去。”
    “故园折柳,旧人重逢。侯爷分明知我曲中意,依旧不肯回头吗?”沈是指节颤动,哽咽喉中,“长泽,我愿做你故人……”
    柳长泽阖眸,“可我不愿。”
    身后之人轻呵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难堪,淡淡的一声气音,堵得人心口发疼。
    柳长泽漠然前行……
    “咚。”
    柳长泽瞳孔骤缩,忙回头看,那人一袭红袍未退,栽倒雪中,他望向来路,竟只有一道脚印……
    那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他走过的路,凝望着他永不回头的背影……
    ……
    沈是醒来时,四周空无一人,他脑海中回荡着圣天子最后和他说的一段话,“三日后,柳长泽问斩。”
    沈是耳朵一阵轰鸣,“侯爷大义灭亲,功过相抵,不应……”
    “他意已决……”
    他意?不是圣意吗?
    承明帝将令牌赐予他,叹息一声,“若劝不得,便陪陪他罢。”
    沈是忙从床榻上跳下,向门外闯去,他要去侯府,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
    方推开门,便正好撞向来人,手里的汤药洒了一地。
    “候……”
    那人剑眉紧皱,俊美凌秀的脸露出气恼的神情。
    沈是急切想要确认他,忙抬脚向前,未及地面,便被人一把抱起。
    那人看着地上的药汁咬牙,“君子死而冠不免,沈是,你像什么话!鞋也不穿,衣服也不披,身上和火炉一样也敢往外闯!”
    沈是被凶的一动也不敢动,乖顺的倚在他胸口,看着他将自己抱进床榻,拉好被褥,才意识到仍在侯府……
    “我……”一开口才知病的严重,沙哑的不成样子,“我睡了多久……”
    “三日。”柳长泽寒声。
    沈是吓得跳坐起来。
    柳长泽一巴掌没好气的拍在他背上,将他压回去,“还乱动!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圣旨令牌呢!赶紧滚出去看病!”
    只见沈是眼睛全红了。
    柳长泽没了脾气,“半日,你只睡了半日。”
    沈是仿佛还沉浸在莫大的悲痛中,无法抽身,柳长泽伸手在他额头,脖颈处摸了摸,“还有时间,你这风寒还是其次,主要是腿,你跪了多久,怎么青成这个样子,若不及时处理,只怕是要落下后遗症的……”
    沈是听到还有时间,才慢慢从魔怔中回神,一个挺身便抱住了他,头埋在他颈侧,滚烫的像块火石,平复须臾才镇定道:“侯爷,我出不去了……”
    “你!”
    “圣旨令牌我都没带进府……”
    柳长泽把他拉开,目中有火,咬牙道:“你故意的!”
    “侯府如此大,侯爷若是看不惯,便将我丢至此处,自生自灭罢。”沈是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你当我不会吗!”
    柳长泽暴躁起身,向外摔门而出。
    沈是看着地上的药汁不语,侯府无人,这药谁煎的……
    半个时辰后。
    柳长泽将刚煎好的药碗,恨恨的“轻”砸在他床头,“你好样的。”
    沈是见好就收,一双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