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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冲涌而下,淌到他憔悴稚嫩的下巴上面,颤巍巍地掉下来,砸在他潮湿的厚外套上面。空气里似乎都能听见脆弱的轻响。
    “眼泪是你的武器,你挺会用。”齐蔺将人丢开。
    礼珏跌回墙角,他捂住脸不停摇头:“不是啊,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的,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啊,我是真的太累了,脑子里都是乱了,没有想起来啊。”
    大哥捅茭白的时候,他是想阻止的,可他的手脚不听使唤,他都动不了。
    他是真的没有要害茭白啊。
    “茭白也是我哥哥,哪怕我知道他算计……”礼珏气小声抽泣,“他在我心里依然是很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害他,我还想等去小茗岛了,安定了,就在大哥面前替他说话,我们一起在岛上过下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样……二……齐先生,你打听这些,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大哥弄错了,其实茭白没有害我们家,你是要救他对不对……”
    “拜托你一定要救他,求求你……”礼珏蹲不住地坐到地上,对着齐蔺的方向一次一次弯腰,“求求你了,求求你……”
    为了朋友做到这样,可怜又卑微得让人心疼。
    齐蔺没触动,他见过太多这一类型的了,男女都有。柔软,无辜,纯良天真的外表下就是两个词:愚蠢,自私。
    说的永远比做的多,善良基本全靠一张嘴。
    齐蔺把散下来的几缕发丝往后一拨,他俯视还在求他的礼珏:“把上船之后的事都告诉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礼珏抬起头,布满泪痕的小脸上全是茫然跟迷糊。
    齐蔺头皮都要炸了:“我没耐心在这听你哭,我给你半分钟,如果你没开始口述,我会直接把你丢海里。”
    礼珏一个激灵:“齐先生,你是要听茭白的那部分吗?你是不是……喜欢他?”
    “那你可不可以先让船长去寻找那艘货船……”礼珏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抓住了头发。
    齐蔺的修养跟忍耐全没了,他阴着脸,手上用力:“我看你是听不懂人话。”
    “啊!”礼珏痛得惨叫,他不住求饶,“我说我说……你别抓我头发,好疼……”
    “救命啊!大哥!大哥救我!!!”
    房里,昏迷中的齐子挚听见了凄厉惊恐的哭叫声,他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指动了动:“小珏……阿蔺……”
    齐子挚颤动着抬起手臂,摸索到旁边的柜子上面,将装了一小半水的杯子挥了下去。
    那一声响后,卫生间里的动静停下来。
    齐蔺松开礼珏的头发,转身出去。
    “阿蔺,别,”齐子挚病弱的面上因为情绪激动,泛起了点血色,“别逼小珏,你想知道什么,问我。”
    齐蔺还没作答,卫生间的礼珏就跑出来,跌跌撞撞地扑向床前,被抓扯得乱七八糟的脑袋凑到齐子挚怀里。
    “大哥!”礼珏又慌又无助,哭得不成样子,“大哥,你怎么样?你不要有事……”
    少年不知轻重,只会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情感。齐子挚胸口的淤青被撞得发疼,他闷哼了声,缓慢伸手,摸上了礼珏的发顶,怜爱地揉了揉。
    齐蔺目睹那对难兄难弟,眼里除了复杂就是震惊。大哥把对小霜的所有纵容跟宠爱都嫁接到了冒牌货的身上,连他这个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弟弟被排斥在外了,滑稽得很。
    不知道小霜如果还在世,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想法……
    .
    齐蔺侧头看窗外的深蓝海水,耳边是礼珏的哭声和他大哥模糊不清的安慰。他想的是自己去乡下的经历。
    那对中年夫妻狡猾市侩,一开始不开口,是他拿他们在国外过白富美生活的女儿要挟,才透露了捡走茭白的相关信息。
    他一从他们嘴里听到刻着出生年月的玉佩,心里就有了答案。
    而大师两年前算出的,两个一样的命盘,在那一刻就显现出了命运的残忍和嘲讽。
    但他那时候联系不上大哥,也清楚大哥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所以他竭尽全力调查,想着等和大哥见面了,就把调查到的一切都拿出来。
    现在看来,他拿不拿出来,都是一个结果。
    大哥不会认茭白。
    茭白和小霜是合作,不是单方面的利用。没有那场欺骗沈家算计沈寄的合作,沈家几个月后还是会二选一,选有齐家的小霜。
    然后小霜被梁家那疯女人盯上……
    但没有那次的合作起因,沈寄不会因此迁怒齐家。
    齐家也就垮不了,大哥的事业还在,他不会亲人工作全失,还留有一样。
    所以,大哥恨茭白。
    大哥认为是茭白带坏诱导了小霜,一切灾祸都是因他而起,却没去想,小霜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们说。不论是他跟茭白的计划,还是他自己的想法,什么都不说。
    如果小霜说了,哪还有后面的事。
    .
    齐蔺单手摁住长满血丝的双眼,他初中毕业就去了英国,之后的求学生活一直都在那边,不靠用家里的资源,不经商,不和其他家族打交道。
    也没见过茭白那个孩子。
    大哥是接触了,起初抱了好感,后来却失望,才导致他有这么大的抵触。
    齐蔺理解,却不能完全认同。
    以上都是齐蔺这些天心理建设带来的成果,可大哥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和他想象的不太……
    不止是恨,还有别的杂质混在里面,很细微,却真实地存在着,他的心头猛然劈下一道惊雷,呼吸快了起来。
    齐蔺疾步走到床边,他拽起哭晕的礼珏,不顾大哥的眼神阻止,将人拖开。
    确保距离够远,不会被听到谈话内容,齐蔺才把人松开,原路返回目光快要喷火的大哥面前,几番欲言又止。
    齐蔺捋几下头发,指间的力道一再加重,他的喉结滚了滚,艰涩地开口:“大哥,”
    顿了顿,齐蔺像怕惊醒世间的什么恶魔一样,音量降到最低:“你不会是在绑架期间碰了茭白……”
    “没有!”齐子挚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他避开了二弟的探究目光,惨灰的唇抿了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情,唇线越来越紧绷。
    齐蔺一直在盯视大哥,他从大哥的微表情里得出一个结论:差一点。
    还好。
    还好差了一点。
    齐蔺闭了一下过度使用的眼睛,耳边冷不防地响起大哥的声音,虚弱却清晰,仿佛是在讲一个倒背如流的故事。
    为他揭开了人间百态的冰山一角。
    “我没碰他,我只是跟船上的老头谈了交易,每顿只提供两顿饭,就我和小珏吃,没有他的份,我制止礼珏给他塞吃的,我让他什么都没得吃,只看我们吃。”
    “三天后,我在被船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