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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强,这的确是甚为难我,天灵都是时间的逃遁者,捕灵便是好说歹说劝她们回到自己去世的时候。
这就好比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好不容易获得了新生的机会,而你要劝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想而知,这对我一个粗人来说是多么的具有难度,我曾经问过师兄他如何捕灵,他笑而不答。
阿郁说,笑而不答便是不知道答案,我觉得甚有道理。
师父收回茶壶,告诉我那就是时与器。
我觉着高人的弟子下山出师,起码得有一些傍身的法宝,可师父貌似同以往的高人不太一样,就拿她勒令我与阿郁种了三年的大白菜这件事来看,师父这里是穷的叮当响。
唯一一个值钱的东西还被大师兄给带走了,方才师父拿出那个茶壶,我还以为是让我们去换点盘缠,可我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这茶壶为石制,雕刻的星象图也甚是普通,简而言之,就是不值钱。
我看着我右手腕上的七星镯,微微叹息:迫不得已我就把它给当了吧。
师父瞧见了我的动作,眯眼道:“倾儿,七星镯没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我恭敬道:“怎么会呢,这可是用我的鲜血供奉出来的镯子。”
我舍不得啊。
上山那年,师父在废过我武功后,便拿出了一直以来用我的鲜血供养的七星镯,师父自我儿时便来过侯府,也就是那一次我的右手腕被割出一道大口子,疤痕到现在还未消除。
师父说这镯子能看出百年内的天灵,以人的中指血滴于镯上,血顺着镯子的纹路而行便是天灵,若不是,那便是普通人。
我当即便扎破了阿郁的手指,她的血凝成一个小血珠子在镯子上。
我放心道:“好了,你是人。”
我眨眼看着师父,表示想看看师父是不是天灵,师父一甩袖袍,走了。
看来我的推理没错,师父与大师兄已经在这世上大约活了几百年,当然,这是保守估计,总之,他俩都是老妖怪了,我握着阿郁的手瑟瑟发抖,表示这山上就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苏洵《心术》
第2章 近水楼
阿郁在山上颓丧多日,这回终于下了山,欢喜得不行。
一路向南,途中行人杂乱,阿郁以前在军中经常与我一同去刺探情报,我们发挥专长,很快就弄清了六烨如今的形势,三年来的空白被填补。
西秦国仍是同以往一样扰攘,禄国联合其他大国多次镇压,奈何它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屡败屡战,这点我当初与父亲大人镇守边关时就深有体会,我若不是他的敌人,定会拱手称敬。
六烨在千年前是个大国,其间有多年的历史成为未解之谜,总之寒来暑往,大国也免不了支离破碎,终于在百年前成善帝时尽了气数,诸侯国先后自立为帝。
像姬国先帝本是跟随六烨君王的一枚大将,后因立了战功而被封为诸侯王,六烨气数已尽,也跟着自立为帝,而禄国,是六烨皇室仅存的血脉,各国对六烨终究是有些愧疚,就仍以禄国为尊,年号也依照禄国而定,我出生时,禄国的国师奉上年号固元,而今正是固元十八年。
西秦国算得上是七烨的外戚,七烨的成善帝迎娶蛮人为妻,生一子,封地西秦,西秦是那蛮人妃子的娘家,也是她皇子的封地。它对六烨诸国的连年骚扰经久不绝,这与那位皇子脱不了干系,皇子死后,他的遗脉也承其遗志,继续与禄国抗争。
这场抗争旷日持久,多亏了禄国现任国师的英明神武,才撑到今日而不至于闹出大事,顶多是一些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朝廷大乱,江湖门派也闹得不安宁,近水楼易主,茯苓门援接朝廷,人也损失了大半,好在被冠为“六烨最阴毒”门派的朝菌谷还算安分,就是谷主换了个登徒子,整日忙着四处采花,倒是没时间去干此等灭国祸事了。
如此看来,这天下在太平与骚乱之间恰好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可喜可贺。
越国就在道成山南边,不出几日,我们便到了近水楼常待的地盘。
我们立在小船边上,长街横贯,桥拱出水,荡漾的潋滟水色之上是鳞次栉比的挺立楼阁,满楼红袖招,不愧是越国,秦楼楚馆遍地。
我看着阿郁眼里闪着的光,开始后悔了,我就不应该把她带来。
阿郁原先立志成为大理寺丞,原因无他,她这个人对八卦有一股莫名的热爱之心,她说像这种审问犯人的职务,一般都会知晓很多辛秘。
我笑道:“小心被杀人灭口。”
于是她改变主意:立志成为说书人。说书人手上拿着与大理寺丞差不多的醒木,而且还能与同行分享各种街巷间的秘闻,既没有性命之忧,又能满足她的八卦之心,一举两得。
面对着秦楼楚馆遍地,相应着茶馆说书之所也遍地的越国水乡,她再一次雀跃了。
我们二人为方便出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