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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哪,这云袖楼的姑娘就不错!”
“嗳,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今儿个的美人多的去了,谁能拔得头筹还不一定呢!”
……
各楼中平日里矜贵自持的花魁此刻正被人待价而沽、评头论足,我默默看向正准备出场的花枳,劲装在身,衬出她修长的身姿,紧握的双手骨节分明有力——那是一种不带一丝柔弱的凛冽之美。
这样的女子,的确不可能会在男子身下委曲求全,那不像是她的为人。
上元灯会的最后一场好戏,正式开始了,如果我推测的不错,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在此处有个由头。
我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高台之上,这个时候,花枳已经出来了,脚尖踏着悬空在台上的软线,一点都没有要颤抖的意思。
看客中有人问:“舵主,这姑娘也是来备选的吗?怎么连脸都不露?”
高台之上,此次灯会的筹备人瞥了一眼发问之人,看样子是个纨绔子弟,不得不答道:“这是最后一个节目,方才大家看歌舞也看累了,给诸位看官们找点新鲜的看看。”
此话一出,才静寂下来的观者又重新沸腾起来,不少人还站了起来,对这场舵主特意准备的压轴戏好奇心满满。
台子边上的油灯被重新点起时,我才彻底认识到花枳的不容易:只见悬绳之下是密密麻麻的蛇群,种类繁多,有些我也叫不出名字,总之若是有人被这些蛇给咬一口,那便是非死即残,而花枳,便稳稳地立在上方,一点都不为之所动,这样的情境,她也没少经历过,故而显得如此淡然。
一群蛇在台上蠕动,竟是一点都没有要分散开来爬往台下的意思,全都伸着蛇躯,蛇头上仰,口中不断吐着芯子,对着花枳的方向。
我隔着重重的人群,心里都不由得一阵反胃,这可比我在战场上看着敌人密集的刀剑还可怕,我对这场压轴戏也失去了一半的兴趣:这舵主安排这么一出好戏,莫不是存心想埋汰人的?
有观者已经面色发青,看不得台上的场面。
“这算是什么压轴戏,难道是看着这么一群蛇活活咬死一个小姑娘不成!”底下的人在内心默默嘀咕,并不敢太过嚣张,毕竟前头坐着的十位判官面色如常,反而有些许要看好戏的意思。
这好戏到底是什么呢?
须臾之后,因着这一处压轴戏,这艘主船外围着的小船也靠得更近了些,一船贴着一船,这河中心的水路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难得飞进来。
这要是一把火烧进来,岂不是全都得完完?
唉,看来这舵主没一点危机意识,这越国若是我们姬国的敌军,兴许我们就趁着上元灯会,把这里给一锅端了。
可这样的事终究不会发生,只因我父亲大人耻于趁火打劫,不会做此等非君子之为的事。
我从人群中探出头去,最外围的船只接着不算辽阔的水面,我突然开始想:若是取湖中水救火,能有多少人逃出生天?
越国之中江河众多,国人普遍水性好……
“走水了!”
“快救人!”
喊叫声挟着一股无名的热浪呼啸而来。
我反应不及,电光石火间,带着焰火的箭矢自台上密集散往四方。
身后突然就伸出一只手来,稳稳接住了那只带着火焰的箭矢,接着,我整个人被往上一提,从舱内到了船顶,不断有滚滚浓烟从船内冒出,船内的场面已经大乱,尽管不断有人想维持秩序,还是不省人事。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多数人已经死于非命,惨不忍睹。
果真被我给料中,火起中舱,势头不可遏制,贴在外围的船只也迅速散开,留出一大片的水面。
我想下去看看花枳的情况,却又被人一手给推进了河里,呛了好几口水,我一时气急,大叫道:“快放开我!”
他的手还未松开,反而把我给牢牢扣住了。
我真的有些发急了,双手划着水,转过头去。
原来是他,一样锐利的眉目,只不过比那时要温和许多,寻了这么久,他居然就在我附近,否则怎可能以如此快的身手来接住那支箭。
见我转过头来看着他,他刻薄的唇角扬起,眼中隐隐带了些笑——然而我的确没见过他。
无缘无故受人之恩,我也不好发作了,好歹人家救了我一命,而且还笑得这么好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这么回事,我尽量客气且温柔道:“这位公子,能把我给放了吗?”
他微微松了送手,我以为他这是要放开我了,而他放到一半,却是弯了弯眼睛,道:“不能。”
我试着脱离他的手心,然而并没有用,这也确定了我靠着蛮力的确无法从他手中逃出。
不过我也没有就此放弃,努力朝着船边游去,想看看花枳的情况,他应是感受到了我坚定不移的决心,顺着我的方向随我一起去了。
没游多久,我双手就扶在了船沿上,船边还有些大火灼烧过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