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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傅公子招了招手。
傅公子却是撩起帘子,对我展颜一笑,指了指里面,轻松进了马车。
不错,有我以前的大将风范。
车轱辘转动,驶往山林小道。
我紧贴着马车顶上的一层厚锦,睁眼去看,却因这布料的确厚实,且不透光,竟什么也看不清。
真是糟心。
我掏出随身的短刀,把车帘顶给偷偷划出来一个洞——这实在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因为我一划开,日光就透过这一个小缝进去了车内,在马车内形成一道光弧,我看见傅公子颇为无奈地看着我,与此同时,施栩也察觉了车外的异样。
他反应极快,振袖出剑。
我一个翻身,从车顶滚下,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感受到落地的痛疼感。
傅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内翻身出来,一把捞住了我,一边还不忘喟叹道:“女人就应该安分点,少惹祸。”
我在地上站稳,挑眉回应:“男人就应该有担当一点,少把女人一个人留在外面。”
终于怼回了他一次,我看他半天没说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并未由此而心虚,反而大方道:“黄鼠狼偷到鸡了,该干活了吧。”
马车被强行停下,施栩同花枳从内里跳出来,面色凝重,挽剑扫了一遍周遭的草丛,剑风强劲,我与傅公子就近爬上一棵树才不至于受到波及。
“二楼主,要追吗?”
施栩望着远处若有所思,最终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去追了。
不过也正因此,他们二人也不再坐那辆马车,步行上山。
越国都是些小山,可是这山既能被近水楼所选中,自是与旁的不大相同。
群山巑岏,在众峰拱绕中鹤立鸡群,尤为出众。
第一次来近水楼的老窝,我的心中还隐隐有些激动。
我们跟着他们左拐右绕,行了许久,才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冠看见了掩映在其间的高耸木楼。
木楼建得寒碜,正门的牌匾都是一副要掉下来的样子,我过去的时候特意没有走正门,只因怕我运气够霉,真碰上那牌匾砸下来的时候。
对此傅公子倒是很例外地没有再嘲笑我,跟着我一块从旁边绕了进去。
看来话本子里说的故事真假还有待商榷,传说这江湖门派的处所都是富丽堂皇,神秘异常,什么有四方神兽护院,用的是上古的好木,这都是扯淡。
看看眼前近水楼的寒酸样,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人家侠客都过得是餐风露宿的生活,这生活与文人骚客抹月秕风不同,侠客是真正的饥馑难当,而文人则是借风月来咏怀,一个是受苦,一个是享受。
大门虽破烂,里面的房子却不差,但也好不到哪去,起码看着比较结实,不至于摇摇欲坠,不必让人住着寝食难安。
施栩往中间的房子走去,花枳一转身,不见了踪影,我想了想,便决定跟着施栩,他那边出幺蛾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进了中间的木楼,绕过正厅,便见着去云侍立在旁。
施驿的面色呈现出病态的斑白,呼吸是那种一口气喘不过来的沉重,伴着痰被扯出的丝丝不连续的异样感觉,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出声时抠抠搜搜,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施栩上前为他把了脉,又给他背后放了靠枕:“楼主,那批货是假的。”
“咳……我知道了,你们也……不必强求。”施驿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能够勉强发出声,“赔人家……银子没?”
施栩沉默了一瞬,答道:“楼主,我们二人未造成损失,便未留银子。”
第14章 不堪入目
施栩顿了顿,又继续道:“楼主,倘若如此,恐怕入不敷出。”
“咱们不能给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施驿靠在后枕上平复完呼吸,才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帷帘微动,花枳端了药,掂量着步子,无声走近。
去云默默接过花枳手中的药碗,又把施驿往外围扶出了些许,一勺一勺喂往施驿口中。
可他的喂药手艺貌似不太行,每进去一勺,施驿的嘴边又汩汩流出一些,滴落至床边的地板,再配上他可怖的面容,莫名觉着那滴落在地板上的药都混上了涎水的恶臭味,给这整间房都氤氲了一股子逼仄压抑的气息。
如果不是敬仰这位侠客的品行,只怕此刻心中就起了龃龉——这场景实为不堪入目。
才几年未见,这正值大好年华的堂堂近水楼楼主竟就成了这般模样,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花枳也实在是不忍见此情景,夺过去云手中的药碗,又给施驿颈前围了一圈囊袋,勺里的汤药分量也减少许多,才敢送入他口中,这么一来,看着终于不那么折磨人了。
去云在旁侧偷偷抹着眼泪。
我扯了扯傅公子的衣袖,心内一时无限悲凉:“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宁愿死去,也不愿老去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