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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看,这还能看出什么花来吗?
他手上戴了一副骚包的明纱手套,是与捉阿弦时戴的那一副一模一样的。
我心中为长晚公主的下半生感到有些唏嘘,古往今来,那些政治联姻就很少有百年好合的,顶多是我利用你,你也利用我,至于感情,一提便是心中之痛,莫不叹息。
不过这对于长晚来说,或许正合她心意,她自小便心性高,嫁给一国太子,不出意外,日后便是皇后,也算得上是莫大的荣耀,这桩婚事,说来还是姬国占了便宜。
正当时,安置在外殿周遭的乐师齐奏,丝竹管弦之声绕梁不绝。
长晚身着一袭红色的长裙,上绣一色花瓣,裙摆曳地,红色的软纱稍稍遮住她的下半张脸,楚腰卫鬓,姿态柔美。
她伴着管弦声蹁跹起舞,起身时若柳条飘然甩出,蜿蜒绵长,蜻蜓点水般在半空划出一个个无暇的弧度,而后又在水面上激起一阵整齐的涟漪,红裙在地面散开……
我环顾四下,除了我与傅公子还有那个玩世不恭的兆国太子之外,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长晚身上,趁此机会,我又对傅公子身后轻轻吹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悠悠侧过头来,带了点无奈外加问询的眼神。
我低声道:“方才为何说我是你……内子?”
这声音极低,低得差点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可傅公子居然听清了。
他抛给我一个白眼,微微叹息。
我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便瞪大了眼睛,让他快说。
他也同我一般,放低了声音道:“你不带脑子……”
“!”
这什么情况?我长长呼出一口气,飞快的在脑海里回顾。
良久过后,我终于回过味来:
我若是以傅公子的随从的身份在殿上失了礼,按理来说傅公子定要在众人面前罚我一罚,才得行,可我若是傅公子的亲眷,那情况可就大大不相同了,身为亲眷,他大可在众人面前对我网开一面,旁的人也不会有何话可说,说了就是人家对亲眷疼爱有加,宁可当众赔礼,也不愿亲眷受委屈——你羡慕不来。
在这别人都羡慕不来的间段,长晚的舞步终于终止在她顾盼流连的那一瞬间。
掌声顿起,芜妃那边的人鼓得极为上心,我一面怀疑她们是否受过鼓掌的专业训练,一面又怀疑她们的手掌是否已经红肿不堪,这差点使得我的怀疑过多,而患上疑心病。
掌声持续了有那么久远,才停止下来。
长晚公主施施然一礼,娴雅道:“儿臣献丑了。”
皇帝老儿乐呵呵道:“长晚的舞艺有精进,芜妃教的不错,皇后你看着如何?”
皇帝为人心思难以捉摸,这样一扯,竟又扯到皇后娘娘身上。
皇后淡定如斯,既然问她如何,也很实诚地指出了长晚的不足:“长晚的舞姿太过花哨,这一舞《破阵子》,本该是干脆利索,收放皆有力,舞动之时俊美无俦,意在为兵士鼓舞士气,而她——太注重容姿的修饰,反而适得其反。”
兜头的一盆冷水,直浇而下。
在人家的纳征宴席上,未来夫君在场的情况下,这样贬低人家,这也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皇帝老儿与皇后娘娘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想必不会不了解她的性格,而皇帝老儿明知如此,还故意为之,显然是别有用心。
皇后娘娘评点完后,又淡淡地收回暂时停驻在长晚身上的目光,敛神养目,一派“你不提及我,我就永远闭着嘴”的神态。
仍立于殿中的长晚在这宫中摸打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没有露出委屈或是眼眶发红等一系列表现出来的不满心绪或面部表情,她只是微微敛了敛裙裾,不疾不徐说道:“娘娘所言极是,长晚这一舞未臻至完美,日后定会好好改进。”
退一步,反倒显得她心性宽和,有大家风范。
以退为进,实为妙哉。
但即便是发生了这样差点演变成“唇枪舌战”的一幕,该看这一支好舞的人仍是兀自赏玩着自己的扇子与五指,全然不顾这边的情况。
我暗下扶额,要从这样一个万事不管的人手中带回我的阿弦,那可是难于登天!
长晚敛衽一礼,悄然退下,又转而回转至帷帘之间。
老太傅随后也夸赞道:“长晚天潢贵胄,自小伶俐乖巧,弦儿在这上面确实不如长晚……”
这太傅今日颇为奇怪,皆因他总是有意无意就提及已经“病死”的我:这一句两句的,总要往我身上说事。
若说是对我思虑过重,那我可万万不敢相信,老太傅会思虑我这样这样一位“屡教不改”的破郡主,就如同姬珠门的珠子被盗走——不可思议!
不消说我感到疑惑,旁的人已经问了起来,皇帝见老太傅惆怅,自己也跟着惆怅,问道:“太傅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可否与朕说说”
皇帝都发下话,老太傅也不敢怠慢了他,当下便不再扭扭捏捏,直言道:“皇上有所不知,今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