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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骗过他一次,那一次,她奋不顾身地奔向时与,奔向天幕的裂痕。
那个时候,她心里杂乱无章,只是想着,不断地想着,若是没有了他,她的心又由谁来保管?她又该如何活下去?
——然而在此刻,这些都不得而知了,因为想见的人就在眼前,错过的感情近在咫尺,无需苦苦寻觅,抬首处俱是春暖花开。
第74章 番外之二
【奈何真人】:
季倾走后,奈何真人在外等候多时,终于恍然大悟,得知爱徒已去。
她这个爱徒,她早就该知晓她的性子。
她刚上山时,她废她一身武功,她性子倔得很,硬是一声不吭地接下,既不喊痛,更不抱怨,那是她花费心血学来的功夫,又怎么会不心疼呢?想来是极为痛楚的罢,只是她素来表面平和得很,把那些痛楚皆一一咽下,还是打碎了牙往里咽。
这样的倾儿,她的好徒儿,怎能不让人心疼?怎能不让人难过呢?
可她当时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来,她便也不得已信她一次,这一信,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何能挽救回来?
她堂堂古时的仙道,只因一念之差,永不能入轮回,只得在浮世苦海中游荡,用时与来弥补过错,殊不知,她这弥补过错的法子却是加害了更多的人。
她想要再次进行弥补,这一次,是以时间之线,结时空之网,以天灵回转,方得器成,而她是上古时期的仙道,逆转时空的办法何止千千万万,只是——需要她的牺牲罢了。
她在祠堂中跪坐一夜,湿露沾满衣,她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道成山上已经迎来了新一轮的日出,新鲜的阳光铺洒在道成山的绿林中,山风萧然,丛林簌簌,仿佛漫山的树叶都在刹那间蜷缩起来。
到了她该走的时候。
【任时允】:
任时允第一次见到阿郁与阿倾,是在道成山下。
那时几国之间战乱连绵,战火无情,平白添了许多生病残疾之人,他便用尽自己的心力去采药,以求诊治更多如他一般常年生生受病痛折磨之人。
那一日,师父让他下山去接两位即将到来的小师妹,他便沿着山间的小路一直走,一面走着,一面沿路采药。
他从繁杂的草丛间抬头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他亦是不知不觉间从山上走到了山下,他一侧首,便见着了山底下站立的两个姑娘,虽然前面的姑娘更为夺目,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看去,他先看见的是后面那一个姑娘,后来他才知道,她叫季郁,他唤她阿郁。
说来也奇怪,他好像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脑中时不时闪过各种奇怪的画面,可是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直到那一日,当他看见携卷着厉风的剑刃要刺破她的心脏,他慌了,几乎是眼睛都不带眨的,就冲了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挡在别人面前,也是最后一次。
他终于知道那是什么,可是等到他知道一切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晚了,都已经无可救药了,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流逝,如水入溪流,踪迹全无。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她噙满泪水的双目。
恍惚间,他好似看见一个少女牵着马儿在山林间,少女被蛇咬了,而救她的人,是他自己。
原来他们自始至终,一直都认识,确实从未错过,可是他与她,两辈子,从来都错过。
第75章 番外之三
火舌肆虐地舔舐着朱红屋柱,挂在檐角的铃铎受不住这一阵热风的侵袭——终于猛烈摇晃起来。
铃铎摇摇欲坠,而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我转换视角,这碧瓦飞甍、朱红大门,竟是如此的熟悉,可我这会儿偏偏就忘了它们都在哪儿见过。
“小姐!小姐!”
阿郁清灵的声音在呼唤我。
东西坠地的闷重响声一下子将我惊醒。
青天白日,牵牛花在石缝中交错的细茎仍此如此明晰可见,我揉了揉眼睛,抬眼望去,阿郁正在料理着着后园里的大白菜,恍惚回过神来,懒懒地问她道:“阿郁,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我远远望去,山侧有一片残红。
她把泥地上零落的菜叶收入竹篮中,用碎花方帕捻去额上的汗珠,咧嘴笑道:“小姐,待会奈何真人要来了,我是怕你又被抓个现行。”
奈何真人是我的师父,我拜她为师,已有三岁有余。
我从宽平的方石上翻身而下,走至她跟前帮忙扶起那些要歪倒的白菜。
“怎么?我是老虎?来了要吃人?”语气凶煞煞的,我抬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师父来了。
暗紫色的袍缘拖曳在地,依旧是往常那般洁净无俦。
每当这时,我就在想:为何师父的袍子总是沾不上任何的泥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