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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

      “这就是xxx嚼过的口香糖?”宋哥问。“你把它拿回来有啥用?快扔了!”
    小琴似乎没听到,优雅地用食指和拇指把这颗口香糖拈在手中,举到面前张开嘴,慢慢地就要放进口中。宋哥夫妻大惊,我也没多想,连忙抬手打在小琴手腕上,她没防备,口香糖掉在地上。小琴惊愕地看着我,似乎很不理解我的行为。宋嫂趁她发愣的当口,连忙跑过去捡起口香糖,打开窗口就扔出去。
    宋哥叫道:“快把它给我扔了!”
    “你、你要干什么!”小琴涨红了脸,明显很愤怒。宋嫂回来照着小琴的脸就是一巴掌,大骂:“你是不是疯了,啥玩意就往嘴里放?人家吃过的口香糖,你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就吃?有病啊?”
    小琴捂着脸。似乎没反应过来,眼睛里含着泪,我以为她会大哭,或者和父母吵闹。没想到她突然站起来,抄起桌上的那杯芬达就朝我扬过去,泼了我满脸都是。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边抹脸边气急败坏地说:“哎、哎,你这是啥意思……”小琴这才哇地哭出来,跑进卧室去了。
    用芬达洗脸,我这辈子肯定头一次,要说也不怪我没躲开,而是没想到她能来这么一手。这让我想起之前在青岛时,被熊孩子扔菜刀的那桩生意。宋哥夫妻连忙找来毛巾帮我擦脸和衣服,我进了卫生间洗干净,出来时胸前衣服仍然是湿黄一片。宋嫂气得直哆嗦,就要去敲小琴的门让她出来,被我拦住:“你女儿这样不是三两天造成的,就算现在你揍她一顿也没用。还是那句话,以后想办法找人好好进行心理疏导吧,我这没什么大事,算了。”
    宋哥悻悻地说:“这死丫头,等你走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既然他女儿并没有被阴灵缠身,也没冲煞撞事,我也就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这饭也没心思再吃,就提出告辞,借口是回家换衣服去。宋哥夫妻也知道没法再挽留我,只好一个劲说好话,宋哥还掏出一百块钱,非要赔我洗衣费,我当然不能收,他送我下楼出了门,叫出租车看着我离开。
    这桩生意还是挺窝火的(如果这也算生意的话),半毛钱没赚着不说,还把衣服给弄脏。晚上我给姜哥打电话说了情况,他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没中邪就好,那就是追星病了,让他自己解决去吧。要说这事也怪我,下次我请你去西塔吃烤牛肉,弥补一下你那脆弱的心灵,咋样?”
    我连声说好。
    第0661章 没钱啊
    按理说,小琴身上没有阴气,也没撞邪,但她的追星表现比别人都严重。大白天在课堂上自言自语,追星族似乎不这样,所以我也想,当初她在湖北农村祠堂中遇到的说不定也是阴灵逸出,只不过程度很轻,这种事很多人小时候都遇到过,长大也没问题。可小琴自己性格有问题。追星太厉害,于是当年被阴灵侵扰的症状就会放大。
    小琴这件事,其实严格来讲并不是生意,我什么东西都没卖成,只是觉得它比较典型,给我印象挺深,所以就写了出来。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回沈阳就是玩乐来了,这几个月在泰国和香港接了不少大活,今年的利润已经提前完成。这么来预估,在沈阳置办第三套房,最多也就是大半年之后的事。想到这里心情就好多了,于是我又打起精神,坐在电脑前翻看之前论坛发贴的私信和回复。
    在猫扑论坛看了半天,当年这论坛和天涯是最火的,网友也最多。我在发贴后面看到最近十几天有不少新留言,但大多数都没啥商机,其中有两条是询问的,一个问怎么样能才挽回男友的心。另一个问什么能发财。
    我分别给这两位发去站内私信,其实在我发的贴子里已经把联系方式写得很清楚,同时也注明有事直接加qq或电话短信,不要在后面跟贴询问,可能没时间看回复。可网友的脑子五花八门,非要这么问不可,但商人不能生气,必须有耐心。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手机短信:“你就是在猫扑发贴的淘宝那个鬼店主吗?我有事找你,不知道能不能帮帮我。”
    “你有什么要求?”我回复。
    此人说:“我没钱啊!”看到这四个字我就忍不住想笑,在请佛牌的人群当中,求财的比例是最大的,就算有什么求事业发展、升迁、转运之类的要求,其实归根结底也都是为了钱。但大多数客户还都比较含蓄,会说“想增加财运”、“经济紧张”、“想过得好一点”之类的话。
    可这位倒是很直接,就说我没钱,不用多问,那就是想要发财了。我回复让他有空给我打电话详谈,短信说不清楚。没想到此君回短信说:“还是你给我打过来吧,我现在就剩不到两块钱电话费,打不了几个电话。”
    我心想这确实真够没钱的,连电话费都充不起,只好拨过去给他,归属地显示为“湖北宜昌联通”的号码。那时候联通的资费都比移动便宜,效果差些,我记得很清楚,在06年时,有朋友往联通手机号中充话费,延迟甚至要一两个小时。当然那是十年前,现在中国的几大运营商都一样了。但在那个时候。凡是想省话费的人都用联通。
    打过去后,这人操的口音和老谢不太一样,老谢的普通话还算标准些,但这位则是正宗的湖北普通话,带有浓浓的地方口音。很多字都咬不清,他问:“老板,你这个名字也有点儿太吓人吧,为什么要叫鬼店主?”把“主”念成了“举”。
    “随便瞎起的名字,”我笑着回答。“因为泰国佛牌和某些供奉物都是入灵的,所以我卖佛牌也可以视为卖鬼。”
    这人惊讶地说:“天呐,怎么还有卖鬼的店?”我告诉他,鬼并没有人们想象中可怕,这世界上最可怕的还是人,而不是鬼。
    经过交谈,得知此人姓彭,年届四十,是宜昌人,在武汉某杂志社当主编。我暗想。在杂志社任职,那要算典型的文字工作者,和出版社也没啥区别,得称呼为老师才对,所以我说:“彭老师。那你是想请一块能转财运的佛牌了。”
    彭老师连声回答:“对对,反正就是能让人发财,有没有啊?”我说当然有,只是不知道你想达到什么程度。正牌效果慢些,细水长流。阴牌好些,也要贵点儿,邪牌效果霸道明显,但时间长了会对某些供奉者产生影响。
    “什么样的影响?”彭老师问。看来他对佛牌没什么了解,我就简单给他讲解,彭老师听得很仔细,还不时提出问题,边听边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他带着怀疑的语气问:“到底有没有这么厉害,佛牌里面还有人的鬼魂?我在杂志社主管的就是一本灵异题材的杂志,读者群体是十四五岁的初中生,收的稿子也都是这类神神叨叨的东西。说实话,我也相信世上有鬼,可没想到那么有名的泰国佛牌居然也有!”
    我笑着说:“彭老师,佛牌里面入的叫阴灵,是经过制作者以法力禁锢过的,你不用担心。”
    他说:“不用叫彭老师,叫我彭哥或者老彭都行。”我觉得还是老彭合适,比如之前那个老涂,叫起来觉得比较随意。还能拉近与客户的距离。
    老彭又问:“能让我赚多少钱?”我说这个可说不好,佛牌的功效没法具体化和量化,还得结合供奉者的条件和具体行为。为了让他更好地了解泰国佛牌,我让他记下我的淘宝店铺地址,让他有空去我的网店看那些有关佛牌的资料。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吃饭的时候才接到老彭的短信,让我回电给他。打过去后,万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向我借钱。说昨晚去商场买了一件衣服,兜里钱不够,就朝同事借了五百,想先朝我借五百块,过几天再给我。
    我很奇怪,老彭和我非亲非故,也没有任何交情,朝我借的哪门子钱?就一口回绝了。他似乎也没指望我能借给他。就开始聊佛牌的事。感叹道:“田老板,这个佛牌真他妈的邪虎啊!”他和我说,看了我网店里的大量资料,还有阿玲女大灵、鲁士灌顶和承德那位客户的灵棚录像,觉得浑身发冷,但同时也对泰国佛牌有了更浓厚的兴趣。
    “田老师,你不知道,我特别想让自己变成有钱人,就想发大财。”老彭给我讲了他的情况。
    这位老彭在那家私营的杂志社工作,每月收入有四千多块。按理说这个收入在07年已经是很不错。宜昌只是三线城市,总体消费比沈阳还得差个档次,所以这哥们应该过得挺滋润才对。可他说每月工资根本就不够花,他是离婚的,儿子已经上初中,成天朝他要钱,再加上自己也不太会理财,没什么节制,所以每当快到月底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钱了,基本就得四处借。
    从与老彭的交谈中就能知道,他这人生性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太在乎,也没什么规划,基本是有五毛花五毛。有十块钱绝对不花九块九,却极要面子,对朋友倒是很豪爽,喜欢交友和请客。按他的自述,在武汉租个两居室,合租的也是单位同事,姓秦,一个没结过婚的中年男人。此人懒到极点,洗衣做饭全不会,工资低又不会攒钱。经常混到没钱交房租,只好朝老彭借。他则是每借必满足,那位老秦知道老彭死要面子,所以借了钱就没打算还过,但下次老彭还会再借给他,直到后来老秦离开武汉,去了北京打工。
    老彭是个糊涂鬼,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手里有多少钱,工资在卡里都是随花随取,直到有一天显示余额不足的时候。才知道没钱了。有天晚上,他非要请大家唱歌,带着几个男同事到ktv连唱再叫坐陪小姐,算账的时候他刷卡,没钱,去对面的取款机一查,只有五十多块钱了。
    第0662章 人胎的路过
    正值月底,老彭青黄不接,最后只好那几个男同事凑钱付的账。从那之后,杂志社的同事再也不和他出去玩,除非有人请客,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差。
    在给我讲这些经历的时候,老彭并没感到有多羞愧,好像还带着几分自豪。似乎讲的是什么英雄事迹。我对这种人并不陌生,很多人喜欢把缺点当个性,把所犯的错误当成露脸事而津津乐道。我有个朋友是南方某省市人,他所在的村子就有个很奇怪的风俗,那就是把坑蒙拐骗当成能耐,把蹲过监狱当成了不起的经历。甚至在相亲的时候,女方听说男方因为什么事而坐过几年牢,相亲的成功率居然会大大增加,令人不解。
    我苦笑着说:“老彭,那你现在生活也挺紧巴啊。”
    “没有,我喜欢享受,所以也不考虑那么多。虽然钱总是不够用。但还是觉得日子过得挺潇洒的。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会说,用你们东北话就是擅长忽悠,总能搞到意外之财,就是这个儿子太不叫人省心。”老彭回答。
    我心想。人都有优缺点,看来老彭也是,不过单身父亲带儿子本身就不靠谱,你这样的老爹就更惨。随口问是不是他学习不好。
    老彭说:“光学习不好也就算了,他现在比我脾气都大!昨天给我打电话要钱,我说还没发工资呢,没有。他急了,居然在电话里说,彭xx你给我听着,等你老了的时候,我见一次打你一次。你说这叫什么儿子?”
    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儿子真霸气,但不也是你自己惯出来的吗。我问他想请什么价位的佛牌,老彭说:“吃穿应酬的钱不能少,最多拿出工资的一半,大概两千多。可我看你的淘宝店里,那些入灵的邪牌都得四五千往上,有没有便宜的,或者你先借给我两千?”
    “不好意思,我从不借钱给客户。”我连忙再次回绝,都怕了这个张口就习惯借钱的客户,“任何东西都是一分钱一分货,别说两千多。两百多的也有,但效果就有很大差别了。”我说,“主要看你想发多大的财,光图便宜不行。”
    老彭连忙说:“当然是想发大财和横财啊。要是只有几千几万那还有什么意思!要大财,越大的越好!”我说想发大财就得请阴牌或者邪牌,但邪牌副作用太大,建议你请个白衣阿赞的入灵正阴牌。至少也要准备出四五千块钱来。
    “有没有图片和介绍?佛牌叫什么?”他问,我说一会儿发给你。
    挂断电话,我给老谢和方刚分别发去短信,让他们帮着找。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不找阿赞nangya和登康,因为前者最擅长的是虫降和情降法门,在求财方面效果普通,而登康只是降头师,极少加持佛牌。不过这家伙法力强大。所以我还是给他也发了短信,问能不能订制那种能强力招财的阴牌,不要入重料的,以免给客户带来横祸。最多入灵就可以。
    两个小时后,老谢和方刚分别回复彩信,都是能强效成愿的阴牌,有半天半地的古曼童、男独立灵和宾灵等佛牌。另外还有一块南平妈妈。我心想这东西不太适合老彭吧,总觉得还是女人佩戴比较好。
    随后登康也回了信:“猫胎路过可以吗?折合泰铢一万五左右。”我心想也行,就问要多久能加持出来。登康说这东西要碰运气,要修法的时候附近有猫仔死去,母猫才有可能把死猫崽叼给他。他是黑衣降头师,法力虽强,但和正统佛法与鲁士法还是不能比,这种机率是很低的。
    我心想那次给小杨母亲解降,连阿赞巴登都能遇到蛇胎路过,你有什么不能的。但老彭那边还没拍板,我也不用着急。就先从手机中找到蛇胎路过的照片,再把老谢和方刚的那四张图都发过去。统一报价五千元人民币。
    “田老板,那个小鬼,是干什么用的?有你网页上写的这么神奇吗?”老彭回短信给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现在一提卖山精和小鬼都头大,就连声说那东西你碰不得,很邪的,不少客户都会出事。
    老彭又发短信让我给他回电,在电话中他问:“田老板,你怎么不说实话啊,要是很多客户都出事,你怎么可能还把这东西明晃晃地挂在店铺页面上?我看了,那东西得好几万块钱,我真出不起,你是不是知道我没钱?”我连忙说不是,他问这东西为什么厉害,我就说了小鬼的制作过程和原理。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我相信他的嘴肯定没合上。他问:“那有没有效果好、不太贵的类似东西?我看有个叫什么人胎路过。”
    这让我想起之前那位住在法库县的老涂,他也是全家穷得叮当响,却非看中了山精,硬要请回家不可,也是我牌商生涯中卖掉的第一尊山精。我不明白,为什么越穷的人,越会注意到这些能强效成愿、却以重料制成的阴物?
    可要是硬拒绝吧,既然入了佛牌这行。就得卖这些东西,谁规定不能卖阴物给客户?老谢和方刚可都没这习惯,不然钱从哪赚。再看现在这些遍地都是的牌商,更是如此。恨不能天天都卖小鬼出去。
    我想,以前我曾经立规矩不能卖邪牌和阴物给亲朋好友,但老彭仅仅是位客户而已,要是他强烈要求,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就说:“老彭,不管小鬼还是人胎路过,都是极阴的供奉物,效果好但副作用也不小,尤其是小鬼,人胎路过还好些。”
    他问我什么叫人胎路过,我就说了路过就是夭折的胎儿。如果是人的话,就特指未经产道出来的。老彭说:“我靠,那是不是很厉害?”我心想这人怎么不害怕呢。聊来聊去,老彭居然对人胎路过很感兴趣,确实,这东西论用料没有小鬼那么重,区别就在禁锢的法门上。小鬼都是以黑法加持而成,制作者全都是黑衣阿赞。而人胎路过很多都是白衣师父做的,另外不少古巴(泰北对资深僧侣的称呼,对应于泰中和南部的龙婆)也有加持,没有小鬼那么阴和邪。价格相对也便宜些。
    老彭问:“那谁还去买什么小鬼,直接都买人胎路过不就行了!”我笑着说还是有区别的,小鬼的效果更加明显,人胎路过还是需要自身行为的结合才行。老彭说我知道,无非就是你想中奖,起码得去买几张彩票嘛,我笑了,说差不多,就是自己得努力,不能躺在床上等钱掉进屋。
    可是人胎路过就贵了,卖价最低也得七八千块钱,还要看师父的修为。老彭犹豫着:“差不多是我两个月工资啊,这笔钱从哪里出呢……”
    “这样吧,你慢慢想办法凑钱,什么时候够了就用短信通知我,我就把淘宝店铺的链接发给你,到时候支付宝交易,你也安心。”我怕他再张嘴借钱,就连忙回答。
    在挂断电话之前,我问他有没有qq号码,他说当然有,很多作者投稿和沟通都得用qq这个软件。我连忙把我的qq号给他加上,以免总让我回电话给他,虽然电话费不多,但老觉得被占便宜了似的。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时近中秋,又要吃螃蟹了,我想起当年的中彭节,那时孙喜财还被末阳男纠缠着,在给我买螃蟹过马路时还推过我一把。
    第0663章 转运
    转眼两年过去,孙喜财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混饭吃,王娇也找到了新男友,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而我仍然还在卖佛牌。然后又开始想这桩生意到底能不能成功,人胎路过利润比较高,如果登康也能弄到的话,差不多会有一倍利润。
    几天后,老彭给我在qq上发消息,说刚找文化公司的老总聊了聊。可以预借一个月工资,加上新发的,有近九千块钱,正好够用。我心想为了让自己发财,连工资都能预支,也是挺执着的。但又想如果没有这类人,我们这些牌商拿什么赚钱买房呢。
    原本想给登康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制作出人胎路过来,但心想他是修黑法的,为了防止副作用过大。我还是让老谢帮着找古巴师父的货。下午,老谢回短信说让我给他打电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怎么和那个老彭一样。
    但还是回过去了,老谢笑呵呵地说:“田老弟,你不在泰国,有时候还真挺想你的。”
    “你是想我请你吃的那些炒饭吧?”我哼了声。
    老谢说:“看你,哪能这么说呢,我老谢是那种人吗?要说人胎路过,泰北师父古巴坡能的效果最好,前几天我去参加龙婆并的法会,看到古巴坡能也在场,好像是带着几尊人胎路过正在加持。我这就打电话过去问,另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罗勇啊?”
    我说:“还不知道曹夫人有没有回香港。小凡也没告诉我,过几天我问问小凡,让她帮打听打听曹夫人那边的动向。”
    老谢叹了口气:“唉,这冤仇真是结下容易、解开难,当初因为曹老板非礼nangya导致结了仇,后来解决的时候,却又跟曹夫人再次结梁子,真是没办法。”
    “可不是吗,世事难料啊,不过要是不从曹夫人那边入手,就很难把nangya解救出来,所以我看这都是注定的事情。”我回答。
    挂断电话,我发了条短信给小凡,托她有时间打听一下香港曹夫人家里有没有什么风声,曹夫人是否已经回港。躺在床上,想到曹夫人的就范,就开始猜方刚到底是怎么把曹夫人给搞得服服帖帖,真想打电话给方刚问,但也知道他肯定不能说。
    第二天上午,老谢发短信来,说联系到了古巴坡能所在寺庙的僧侣,他加持的那批人胎路过共有四块,每块要两万四千泰铢,已经出了两块,让我尽快订货。古巴坡能的人胎路过可不好遇。
    我心想,这要是卖八千人民币的话,我能赚三千出头,虽然没有翻倍,但也可以了。毕竟这东西在中国一年比一年被人们所熟知。价也涨上去了。趁着还没臭大街之前,多赚一笔就是一笔。这边将人胎路过的价格和介绍都修改了,再催促老彭尽快决定,他说明天就发工资,到时候马上让他儿子帮着在淘宝店里下单。
    “最好别让你儿子弄。他不是总朝你要钱吗,到时候不给你下单,那可就糟了。”我提出担忧。
    老彭笑着说:“田老板,你很狡猾嘛,说得也是,那我就托同事去弄。”我心想这也叫狡猾?用脚跟都能想得出来的事。
    次日下午,老彭终于在我的淘宝店里下了单,拍下那块古巴坡能的人胎路过,我立刻通知老谢马上去泰北把货给我扣下,再通过网上银行把他的那份钱汇过去。
    七八天后老彭就收到了货。在qq上对我说,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干尸,黑乎乎的。我心想那本来就是干尸,又在qq上传给他一段mp3格式的音频,再告诉他一般佛牌和供奉物都附带有单独心咒。这块人胎路过带的是电子版心咒,让老彭听熟之后,于午夜在家里做入门,最好没有别人打扰的情况下开始。
    “哪里有什么外人,我是单身汉。要是有人在家住,那就好啦!”老彭说。
    再次接到老彭的电话已经是七八天之后。他说因为手头太紧,这两个月只能节衣缩食。但为了努力创造发财机会,他每天都买好几注彩票,还在很多qq群中发布消息,称可以帮人出版图书,费用好商量。办法都想尽了,可到现在半点效果也没有。
    我说:“这个……你也别急,机会总会有的,人胎路过比正牌效果好。你得有耐心。”
    老彭说:“田老板啊,八千块钱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我最多只能再坚持半个月,要是到时候还没能发财,我吃饭就都成问题啦,到时候你必须得借给我钱!”我心想就算没效果,我也没有义务借你钱吧,但还是耐心地劝他再等等,心想到时候你肯定得自己想办法,大活人还能活活饿死吗。
    其实在很多时候,我都会有很奇怪的想法,就是希望卖出去的佛牌和供奉物都没有效果,这样我就有借口离开这个行业,回沈阳去相亲结婚生子。但佛牌尤其是阴物,无论你请或不请。它的效果都在那里,不强不弱。这个想法就是在自欺欺人,好像喜欢赌博的人说,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赌场该多好,或者烟民说中国要是不让卖烟。我肯定能戒烟,都是废话而已。
    那天,我在qq上收到老彭发来的消息,说他以前认识一个女人,是浙江某市中心医院的大夫。她老公很有钱,有多处投资,光浙江就有珍珠养殖场和浪莎袜业,还在外省投资铁矿等行业,身家没有上亿也差不多。他曾经忽悠那位女医生出书。随便攒点儿稿子,帮她出版一本关于身心灵方面的社科书,要是能成功,就会让她觉得出版业很有赚头,今天这本书终于顺利出版。刚从印厂拿到样书,不日就将在全国的新华书店上市。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算那个女人能顺利出书,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在中间赚点儿稿费的差价而已,能有多少钱。
    没想到的是,老彭居然能在这位女医生身上打开缺口,谈成了一笔大买卖。
    几十天后,老彭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很惊讶。这家伙穷得连长途电话都舍不得打,每次都是让我回拨。今天怎么了?他说:“田老板,最近在忙什么?”语气中透着一股春风得意的味道。
    “我在沈阳,你这是……”我最怕客户反馈说没效果,或者说供奉出错找我擦屁股。
    但老彭大度地说:“有机会来北京玩吧,我全程安排!”我心想这又是啥意思。就问他什么时候去北京旅游了。老彭连忙说:“什么旅游,我现在已经在北京开公司啦!”
    我惊讶,追问之下才知道,这个老彭居然博得了那位女医生的信任,她对着老公吹了好几天枕边风,两口子都觉得是个机会,还特意请老彭去浙江面谈。最后女医生的老公决定,投资老彭在北京开一家文化公司,专门出版各类图书,先期投资六十万元,不够再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