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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节

      可能是看到贾女士那副疯样子,男子没多犹豫,很快就同意去泰国施法,并在我建立的淘宝店铺链接中付了三万元人民币的定金。
    收到钱后,我让他们夫妻尽快去泰国,提前将行程告诉我,到时候会有人在曼谷机场接他们。男人问:“田先生,你不跟着去泰国吗?”我说我最近家里有事,一时走不开,反正泰国有人接应,你们什么心都不用操,那接应的人叫老谢,也是中国人,长年在泰国卖佛牌。是我的合作伙伴,一切听他的就是。
    次日,一大早我就接到贾女士丈夫的电话,说行程定在下午两点到达曼谷,我转告老谢,让他替我去曼谷接人。老谢说:“熊导游的事还没解决?哎呀,幸亏没我的事,要不然你回泰国,搞不好还得被那家伙给盯上,我也跟着害怕。行。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一切包在我身上!”他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我心想,每次施法的生意,无论泰国还是中国。我都得跟着,你老谢也是。现在我有难处,无法到场,不包在你身上也不行。
    “你可不能挖我的墙角,我的客户,你以后可不能单线联系。”我告诫他。
    老谢说:“我的天呐,田老弟,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说你就是个奸商而已,不是什么人。老谢顿时没了话说,我让他把行程记准。别再迟到。其实这个我不用担心,老谢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时,从来没晚过。
    在这之前,施法的生意我都在场,而现在不行。为了躲避熊导游的盯梢,我只好按兵不动,让老谢出头帮我搞定。
    下午两点多钟,老谢给我发来短信:“这两位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感觉鬼鬼祟祟。也不留电话号码,为了好找,非让我穿一身醒目颜色的衣服。问什么都不回答。却一个劲地问我问题,好像把我当成骗子。”
    我回复:“这两人是泉州的,虽然他们不说,但我觉得应该是专门利用电子商务骗人的。你也不要多管多问,让他们先把全款取出来带在身上。施法之后盯紧点儿,别忘了要钱。”
    “好。”老谢只回复一个字,这不是他的习惯,倒像是方刚和巴登洪班之流的风格。我估计是他在发短信的时候,贾女士丈夫也会在旁边紧盯着,生怕是老谢在联系什么人,想共同骗自己。
    到了半夜十二点多钟,老谢给我打来电话:“田老弟,不行啊,这位贾女士的情况太复杂。必须要找到那个被她骗死的人的骨灰才行。”话筒那边传来贾女士的痛哭声,好像很伤心,忽而又变成大笑,还反复说着什么话,应该是福建语,我听不懂。
    第0812章 坟前祭
    我很惊讶:“被她骗死人的?什么意思?”老谢比我还更惊讶,问我居然都不知道这个事,我说当然不知道,贾女士夫妻嘴严得很,什么也不说。要不是他老婆半夜发起疯来,她丈夫连骗过朋友的事也不会对我讲。
    老谢说:“哎呀,是这么回事……”
    听了老谢的讲述,我才彻底明白过来。
    这位贾女士和她老公。确实根本就不是开什么电子商务公司的,而是电话诈骗。泉州聚集着很多职业骗子,以电话和网络为主,已经形成相当大的规模和产业,全国都著名。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在一百个电话和网络诈骗案中,泉州得有八九十个。在泉州,很多村镇几乎全员都做这行,也没人笑话,反而以谁能在最短时间内骗到最多的身家为荣。相亲处对象,也要看这家人诈骗得了多少钱,买了多少房和车,钱太少说明这个人骗术不高,脑子不活络,连相亲都没人要。
    贾女士夫妻也不例外,两位从数年前就搞这个行业,开始是电话诈骗,无非以你涉嫌洗黑钱、贩毒、家人出车祸之类的手段,骗你转账和汇款。后来网络渐渐发达,又改成网络加电话联合诈骗。虽然这些骗术都很低级,但中国毕竟有十几亿人口,其中脑子不够用、或者缺乏常识者的数量相当可观,所以还是很能养活这些骗子。再加上两人配合得好,悟性高、运气好,不到五年就攒下不少身家。
    虽然这种事在当地不算稀奇,但在很多人眼中还是令人生厌的,所以两口子离开本镇之外,和朋友接触时都自我介绍称是开电子商务公司的。
    国家对这类电话和网络诈骗监管得也不好,再加上太多,也管不过来,所以十个骗子有九个半都能长期逍遥法外,贾女士夫妻也不例外。但毕竟是违法的事,两人警惕性始终很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连买房买车也都是用自家父母的名字,在福建以外的地区购置。
    就算贾女士夫妻再保密。没有不透风的墙,亲戚之间还是能从侧面了解到这两人做的什么“生意”,只是近亲不会声张,而远亲也不敢确定而已。
    大概在三年多前,贾女士有个住在潮州的表弟交了女朋友,谈得不错也准备结婚。贾女士和这个未来的弟媳妇挺投缘,弟媳妇经常打电话,要贾女士到广东去找她玩。贾女士做的这个职业,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对表弟讲,但表弟早就有所耳闻,也私下和未婚妻说过。
    那天,弟媳妇带了她的姐姐。和贾女士在潮州同席吃饭,聊天时大家谈到兴头上,贾女士就说了一句口头禅,大概是“我的天呐”这类话,是她自己的习惯用语。
    弟媳妇连忙让贾女士再说一遍,还问是什么含义,贾女士就告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弟媳妇的姐姐脸变了颜色,掏出手机。当场播放了一段通话录音,是某操着泉州口音的女人和另一位操着广东口音女士通电话的内容。
    在北方人耳中,广东福建口音听上去都差不多,但当地人就比较敏感了。弟媳妇听了这段录音,感觉和贾女士一模一样。录音内容是泉州女人正在对广东女人进行电话诈骗,手段很老套,称对方的银行账户涉嫌与某桩贪污案有关,警方要冻结她的所有资金。广东女人被吓得不轻,但还有一丝怀疑。泉州女人就用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忽悠,说到着急的时候,她还顺口说了两次口头禅,正是这个口头禅,让贾女士弟媳妇的姐姐有了警觉。
    弟媳妇的姐姐黑着脸:“我伯母被骗走三十几万,说是划到什么公安局的安全账户里,后来发现被骗,报警了也没抓到人。我伯母的手机有通话自动录音功能,可这线索太少,警察也找不到凶手。那钱是大伯家用来买房子的,结果被骗走,她被我大伯打了好几顿,后来她想不开,半夜在猪圈里上吊自杀了!”
    贾女士和她弟媳妇面面相觑,一个是假不明白,另一个是真不明白。弟媳妇的姐姐又说:“这录音我听过无数遍,都能背下来了,跟你说的话这么像,口头禅也一样。而且你表弟早就和我妹妹说过,你和你丈夫都是搞电话诈骗,我看就是你干的!”
    贾女士当然不承认,弟媳妇的姐姐冷笑:“你不承认也没用,诈骗的时候还有个男人,自称是公安局的什么政委。我这里也有录音。敢不敢找到你丈夫,当场放录音让大家辩认一下?”
    双方越吵越凶,贾女士说没有这个义务配合你。但既然大家已经撕破脸,这个事不对峙是躲不过去了。虽然贾女士明知道对方只有录音,证明不全,但自己做这种违法的事,要是吵到派出所,非蹲几十年监狱不可。最后没办法只好承认,并在弟媳妇的调解下,来到弟媳妇姐姐的大伯家里。
    为了减小目标,贾女士牺牲了自己。没让丈夫露面,一切都自己扛了下来。她先是道歉下跪,再到死者的坟前烧纸哭祭。大伯的儿子又悲又怒,在坟前差点要把贾女士活活掐死,被大伯拉开。他儿子在坟前骂得很难听,说贾女士做这种缺德事,早晚得遭报应,你生孩子没屁眼。都是畸形,比畜生还要丑,一辈子没人接代。虽然贾女士很愤怒,但终归理亏,就只好忍下来,心想就让他们骂个痛快吧,以后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也就无所谓了。
    坐下来协商。最后贾女士同意拿出一百万来赔给对方,才算勉强平息了这家人的怒气。双方还签了协议,不得将此事声张出去。
    贾女士破财免灾,但心里仍然有余悸。毕竟人嘴没长在自己身上,她非常害怕弟媳妇姐姐和她大伯家把自己诈骗的事说出去,那段日子都睡不好觉。好在弟媳妇的姐姐和她大伯家人拿了钱也没打算声张,这事渐渐就过去了,贾女士和丈夫也慢慢放松警惕,六十多万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对于擅长搞电话诈骗的人来说,也就是一两笔大买卖的事。
    可从两个多月之后开始。贾女士发现自己经常做一种怪梦,梦到有个中年女人总站在她床头,满脸怒容,说为什么骗我儿子买房子的钱,你生孩子没屁眼,都是畸形,比畜生还要丑。这中年女人的相貌,和贾女士当初给弟媳妇姐姐的伯母上坟时,墓碑上贴的照片一模一样。
    开始,她觉得毕竟自己做了亏心事,又上坟又赔钱,心理作用。不久后发现自己怀孕,于是又开始做那个双头孩子的怪梦,以后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我恍悟,之前贾女士和她丈夫的那一系列奇怪行为,就都解释得通了。骗子最怕的有两种事,一是怕被骗,二是怕露馅,所以她们从来不肯泄露自己的半点信息,包括地址、电话号码等等,我估计贾女士这个姓也是假的,贾和假同音嘛。而且像他们这些长年搞电话和网络诈骗的人,肯定有很多技术手段和人脉,能通过我的手机号码查到我的个人信息,也不是什么难事。而贾女士这四次怀孕都有问题,显然是她在弟媳妇姐姐的大伯母坟前时,大伯母阴灵发怒的结果。
    老谢说:“阿赞洪班在施法的时候,贾女士被那位死者附身,说你骗了我的血汗钱,我要亲眼看到你的孩子都是畸形,才能原谅你。”
    第0813章 施法录像
    我很意外:“啊,还要这样?”这时,贾女士的丈夫接过电话,非哭非笑地对我诉苦,称为什么当初不早说要去那个死者的坟身,现在搞得这么麻烦。
    我生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我追问你无数次,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可你就是不说。你瞒我,可瞒不住鬼!”
    贾女士丈夫说:“现在怎么办?”我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阴灵的说法去做。幸亏你老婆还没做掉胎儿,现在你们马上回泉州,先做引产手术,然后把胎儿保存起来,几天后你老婆身体恢复得能走动,再去潮州她弟媳妇姐姐的大伯家,在坟前拜祭。
    “有没有别的办法?”贾女士哭丧着声音,我说你自己去想吧,我是没有。
    最后没办法,贾女士的丈夫只好带着老婆又从泰国回到泉州,先给她做引产手术,然后特意向医生讨要死胎。医院引下来的胎儿不能给家属,是要当成医疗废物处理的,贾女士丈夫只好托关系,出了大价钱才把胎儿弄到手,冷藏起来。
    用贾女士丈夫的话讲,他老婆已经变成了疯子,要不是全身麻醉,再开刀剖腹引产,根本就没人能控制得了她。
    对于这种职业骗子,虽然我没受过害,但也十分痛恨,因为我有同学也上过当,被骗了两三万块钱。用骗子的话来讲,他们骗术并不高明,所以凡是能上当的都是傻逼。但很多中国人确实对国家的法规没那么了解,再加上老百姓的钱放在哪里都不放心,于是这些骗子都开始钻空子。
    想到当时贾女士的丈夫能如数家珍地报出我和家人的所有信息,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在这种家伙眼中,所有人都没隐私,而他们自己却能隐藏得很好,国家还拿他们没办法,真让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于是,在等待贾女士身体恢复的这段时间,我给老谢打去电话,问有没有办法整治整治这对骗子夫妻。老谢没明白:“怎么整治?”
    “和阿赞洪班商量,他在施法的时候搞点儿鬼,让那女人以后继续倒霉,但不能很快就死或残,那样她丈夫非找我麻烦不可。”我提出自己的想法,又把当初阿赞巴登收拾小江跳楼的事说了。
    老谢咂咂嘴:“田老弟,这个……不太好办吧。”我就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老谢和方刚不同,方刚虽然也是做偏门,但对恶人很痛恨。而老谢只图安安稳稳做生意赚钱。这种事他怕担责任。
    我让他想想办法,老谢勉强答应,说等他和阿赞洪班去泉州的时候,路上再问他。
    数日后,贾女士休养得能勉强能出行,老谢就带着阿赞洪班来到泉州,和贾女士夫妻俩共同前往潮州。说实话我很想去看,但来回路费得好几千,也只好作罢。
    我特地让老谢用手机把施法的过程全部录像,因为文件太大,事后他只好去网吧,托网管把文件传送给我。老谢的手机像素不算太高,但能看清楚,画面晃来晃去,看起来更有那种让人浑身发毛的现场感。
    画面中有七八个人。但我只认识老谢和阿赞洪班,头一次看到贾女士和她老公,两人都比较瘦,贾女士长得不难看,只是神色憔悴。她跪在荒山中的一座坟前,手里抱着一个胎儿在哭,她丈夫跪在旁边,在两个男人的指挥下,不停地磕头。这两男人一老一壮,应该就是贾女士弟媳妇姐姐的伯父和其儿子了。另外还有两个年轻女人。明显是贾女士的弟媳妇姐妹俩。
    阿赞洪班双手平举着一串黑色珠子,站在贾女士背后,好像在念诵着经咒。但我听不清楚,因为视频文件的声音很乱,好像在刮着风,呼呼的。看到贾女士身体开始颤抖,把手里的胎儿高举过头,嘴里哈哈大笑,还说着很多听不懂的方言。虽然我听不懂,但明显能听出,此时贾女士发出的声音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要苍老些。
    这时,旁边的两个男人神色大变,都围过来,年轻的男人更是扑通跪下,哭着对贾女士说什么。
    贾女士边狂笑,边举着胎儿站起来,走到坟前爬上去,竟要把胎儿放在坟头的最高处。贾女士的丈夫实在看不下去,跑过去要拽她,而旁边的两个男人就去阻止,场面开始混乱,老谢可能是想走过去录得更清楚,却被贾女士的丈夫发现,指着老谢喝止。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录!”老谢在说话,同时画面乱晃,而且从正变成倒,看来是老谢把手机放下了,假装没录像,随后画面停止。
    看完录像,我连忙给老谢打去电话,他说:“施法很顺利,贾女士昏迷十几个小时之后已经醒过来,神智也恢复了。要说那死者的家属也真黑,以配合施法为要挟,硬是要贾女士丈夫又付了十万块钱。”
    我心说活该,不义之财来得快,散得也快,要是贾女士夫妻那时候能听那位老和尚的话。捐出去几百万,也不至于这样。当然,没走到这个地步,他们也不可能相信。
    贾女士夫妇回到泉州,老谢带着几万块钱余款,高高兴兴地回泰国去了。他给我汇过来两万块,给我发短信:“这生意不错,田老弟,你以后得多照顾我,我后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你了!”我心想这压力还真不小。你和那只母老狐狸过得是否美满,就取决于我了?再问他有没有告诉阿赞洪班在巫术里作手脚,让贾女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倒霉。
    老谢回复:“哎呀,田老弟,我给忘了……”我气得不行。心想这种事托付老谢干,那就等于对牛弹琴,他肯定不会做。
    本想问问贾女士夫妇,今后是不是会洗手不干,但苦于没有电话号码,只好给贾女士丈夫的那个邮箱发邮件。没想到邮件都被退回来,提示邮箱地址无效,看来已经被注销了。
    睡不着觉的时候,我在想贾女士以后还能不能正常怀孕,以前有客户要善后。是我最头疼的事。但这桩生意我想善后都没机会,贾女士两口子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反倒心里像被猫抓,总想知道她们俩的命运如何。
    在中国,这种职业骗子太多了,而且绝大多数都活得很潇洒,如果不是贾女士倒霉,刚巧碰到弟媳妇的姐姐,估计她也会像其他骗子那样,继续逍遥法外、吃香喝辣。而那些因为被骗血汗钱最后家破人亡的人。又去找谁算账?
    话又说回来,就算贾女士倒霉,无非也就是引掉三次孩子,再生了个没屁眼的。看来她身体不错,打这么多还能继续怀孕。如果阿赞洪班施法成功。说不定贾女士第二胎还是个正常的。可他们夫妻骗了那么多人,拐了那么多钱,这点儿罪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算什么,公平何在?我想不通,也许还会有其他方式吧。
    这天早上,我在路边吃过筋饼豆腐脑,打着饱嗝叫出租车前往佛牌店,把头靠着椅背,想起贾女士这桩生意。我忽然有了个想法。贾女士的生意是个典型,先卖佛牌,发现没效果再施法。卖佛牌费尽口舌,也就才赚两三千,而施法则有两万的利润。
    我的想法是,沈阳这个佛牌店并不是鸡肋,目前只是我的实体店,以后我从泰国回沈阳也能当成长久生意,最主要的是,我觉得卖佛牌太累,也不怎么赚钱,所以想把姐夫发展成我的实体佛牌店长,卖佛牌的事全由他来搞定,而我逐渐将生意重心转移到解降头和驱邪这些事情上去。
    第0814章 恶念
    这个打算让我很满意,也比较长远。这天晚上,我特意把姐姐和姐夫叫来家里吃饭,先给父母和他俩说了贾女士的事。大家都很惊讶,爸妈不相信还有这种鬼诅咒活人的事发生。姐夫笑着说:“鬼这东西,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田七你放心,要说那个熊导游是在名片上喷了人缘水,我察觉不到,那是没办法。可这类诈骗术要想骗你姐夫。恐怕还得多学几年。”
    我点点头,姐夫这个人比较精明,不像孙喜财那么贪婪,人一贪就容易上当,再聪明的也是。随后又提了我的想法,姐夫有些犹豫:“行倒是行,只是不知道这个行业能做多久啊。”姐姐也觉得没个长久的正式工作,心里总是不踏实。
    “哪有那么多正式工作?”妈妈不以为然,“银行有时候还裁人呢,考核不达标的都往下刷。你跟着田七做这行,一年比打工两年赚的都多,比什么都强。”姐夫笑着点头,说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我在床上睡不着,想起熊导游。我就又想起姐夫被炒鱿鱼和老谢中降的事,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掏手机给方刚发短信,问他最近是否有熊导游的消息。
    收到方刚的回复:“最近没继续跟踪熊导游,因为露馅了。”
    我连忙给他打电话问为什么,方刚哼了声:“人有失脚,马落失蹄,还非要问个为什么!”在我的追问下,他才说出实情,原来他托的人一直在盯着熊富仁。前几天发现熊富仁又和那名假住持离开泰国,飞去澳门度假,很明显是赌钱去了。
    方刚让在澳门的朋友寻找线索,那朋友可能有些急于求成,结果在葡京赌场反被引起注意的熊富仁堵了个正着,双方动起手来,赌场保安把方刚的朋友当成小偷,给扭送到警察署,还关了好几天。熊富仁有了警觉,再跟踪也没有意义,没办法,方刚也不敢让朋友继续盯着。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更加郁闷,但又觉得熊导游这家伙真叫福大命大,坑过那么多有钱人,得了那么多不义之财,反倒活得很潇洒;中过登康的鬼王降居然也能解开。记得以前方刚和老谢曾经这么形容我,说我是个有福之人,所以卖佛牌能在短时间内赚到大钱,有危险也总是能逢凶化吉。而现在,我觉得熊富仁似乎也有这种特质。
    熊导游先是让登康颜面扫地。再间接害得我姐夫下岗再就业,后来又暗中向我下黑手,虽然老谢挡了这一箭,但我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超过四万元人民币。为了躲避有可能的灾祸,逼得我不得不跑回沈阳,不但无法在泰国接生意,还吃不到正宗的泰国海鲜和新鲜水果。所以,我对此人的仇恨越来越强烈。
    忽然,我有个了个很大胆的想法,以前从未有过。
    做佛牌生意好几年,经历过不少危险,无论谁得罪谁,但基本都是别人找我麻烦,我都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却从来没找过别人的麻烦。现在看来。得破个例了。虽然这基本等同于买凶杀人,要是放在三年前,打死我都不敢做,可现在接触得多,我觉得下降头真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别说我,就连陈大师,不是也换个名目,给了方刚几万港币,让他给曹夫人下降头,杀了方夫人吗?
    人就是这样。如果某件事的成本、过程和后果都能以另一种更隐蔽、看起来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方式进行,在心理上,也就不那么敏感了。
    给登康打去电话,询问他加持降头师劳差的那颗头骨域耶效果如何。登康这回声音变了,没有上次听起来那么辛苦,他得意地说:“那种高棉拍婴法门,我已经用得很熟练,前些天我去拉马附近的深山中继续加持域耶,没想到进展很顺利。我现在能用阴法和劳差的灵体进行沟通,但必须要在深夜,和阴气盛的地方,比如坟场、深山成功地禁锢住劳差的灵体。今后再施法,成功率就更高了!”
    “真的?”我也很高兴,问他这个域耶和你之前的“阿赞霸牌”域耶还有那串血降骨珠有什么区别。
    登康说:“阿赞霸那家伙本身法力就有限,所以他的头骨也只能用来下普通降头;而在拉让河深山中找到的那个给自己下血降的降头师,法力虽然很强,可他的头骨被别人给分走,我只得到骨珠,效果比头骨差很多;现在这个劳差师父的头骨就不同了,他法力很强。而且掌握独特的古代高棉拍婴法门,再加上又有头骨。可以这么说,这颗域耶,比我之前在香港丢失的那颗,还要强数倍。”
    我问:“到底有多强啊?”登康说法器这种东西,不能用具体的标准来衡量,但可以很肯定地说,它比鬼王家中供奉数年的那位横死新娘,可能还要厉害。
    听他这么描述,我惊得把舌头都吐出来了,连忙问那以后给人施降和解降,是不是效率更高?登康嘿嘿笑:“可以这么讲,我再加持几个月,到时候就算目标人物的材料没有收集得那么齐全,我也照样能在远处施降。”我感到不寒而栗。一边夸他厉害的同时,一边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得罪这个家伙,否则倒霉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开始说正事,提到我要给熊富仁落降头的想法。登康说:“不用你说,我也想再搞他。上次在云顶给他下鬼王降,居然能解开,我一直想弄明白是谁干的,如果是于先生。那我无话可说,但要是鬼王派以外的什么人,我可不能放过。”
    这话让我想起之前和登康闲聊过的一件事,那时我听说降头师在落降的时候,要是知道目标也被另外的降头师盯上,此人如果是那种法力高强的人,就会首先干掉和自己争生意的降头师,登康说他也做过这种事。现在看来,登康并不是我眼中的老顽童,他更是一个用巫术杀人不眨眼的黑衣。
    登康给客户解降失败,而另外的黑衣阿赞却能解开,他就得搞清原因;他给人落死降,目标却没死,他更要查个水落石出。熊导游的事也是一样,登康说:“田七,你帮我盯着那个姓熊的家伙,最好也能查查阿赞尤的底细。至于花费方面,你先垫付,等到时候给熊导游落降,我给你打七折。”
    我当然同意,就算登康不拜托,我自己也得想办法去查那两个人。我的打算是先搞熊导游,阿赞尤毕竟是黑衣,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他解开的鬼王降,说明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先不能和他正面对抗。但熊导游再狡猾也只是个导游加牌商而已,他又不会黑法。之前在泰国,我是在明他在暗,而现在我回到沈阳,变成我在暗处他在明,所以我才决定,要拔掉这个眼中钉。
    这可是害人性命的事,当晚我怎么也没睡着觉,看到父母还在客厅和面拌馅,准备明天包的饺子,而我却在这边计划怎么干掉一个人的命,连自己都觉得心虚。我不敢想,要是他们知道我想做这种事,会不会打断我的小腿。
    给方刚打电话,他首先表示不想再托朋友跟踪熊导游,以免打草惊蛇,万一被对方得知是他方刚在幕后参与,就等于又给自己增加危险。后来我说出想给熊导游下降头,可心里又害怕的时候,他哼了声:“有什么可怕的。在东南亚,下降头就和踩死蚂蚁差不多,你知道泰国每年死在降头上的人有多少?数都数不清!好多都是无辜人,熊导游这家伙无恶不作,你搞他也算是除害。”
    第0815章 跟敌人谈合作
    其实我就是想要这么一番话来给自己打气,找个心理平衡,不得不说方刚很了解我的心理,瞬间我就觉得不怕了。
    发短信问小凡,陈大师之前雇佣香港的那家侦探公司,到泰国去跟踪于先生的时候,花费大概是多少钱。半天后小凡回短信,称刚问过陈大师,那次他出钱雇人在泰国跟踪于先生,每天的费用是两千港币。不算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