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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巧珊:“段导是我老板;外面跟段导聊天那姑娘,蓓蓓,是你小妹;我家里……去年底,你妈来北京投奔你。但你还没来得及在北京买房,又忙着拍戏,所以,我请她老人家暂时跟我住一阵。齐了吧?”
景笛看着她,倒抽一口气:『蓓蓓不是我小妹,她是段导的远亲;你家里那位,是帮你看家、做家务的保姆阿姨……你又瞎带到戏里去啦!』
戴巧珊呆了呆:“是吗?”
景笛:『记清楚啊!我重新问你一遍——生活中,你是第三者吗?』
戴巧珊本来有一个清晰的答案,可不知为什么,忽然一恍神,她呆住:“我……是你说的,耿雪跟你是相亲结婚……”
景笛抚额:『……』
在戴巧珊跟“景笛”在“我是谁”这个问题上反复挣扎时,离洗手间不远的大化妆间里,牧蓓蓓正拖着脚步替戴巧珊收拾行李。
这个剧组的统筹特抠,除了角儿和大小流量明星们的服装有预算或商家赞助外,其他人统统要自备。戴巧珊把自己能上镜的衣服全搬了过来,导致牧蓓蓓这会儿要带走的行李有两只28寸装衣服的大拉杆箱,一只塞满杂七杂八常用物品的大挎包,还有一些散落在四处的饰品和化妆品。
“‘她是你老板’……”
幕前幕后的工作人员,连场工都出去找镜头凑热闹了。空无一人的化妆间里,牧蓓蓓慢吞吞收拾戴巧珊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随手丢进戴巧珊那只被她暗地里称作“师奶袋”的大挎包,噘着嘴模仿段正业刚才的话,完了撇撇嘴:“什么‘老板’,连个私人休息室都没有!经纪人也是个壳儿!唉——要是个大明星,当她助理也就认了……十八线!嘁……”
像是自在中也不忘记警觉性,她很快咬着嘴巴住了口,眼神却被频频开合的“师奶袋”里某样东西吸引。
那是一只黑色的小包,有个怪里怪气的名字,叫“卡柏男孩”。它的品牌故事和知名度在牧蓓蓓看来,远不如它的专柜价更震撼。
戴巧珊说过,这是她“跑组不得不割肉置办的行头”。
牧蓓蓓伸手把它掏出来,拎在半空歪着脑袋看了看,嘴巴鼓起一个包,左右动,最终没把它再塞回去。她卸下自己的背包,随手挂到拉杆箱上,把“卡柏男孩”挂到自己左肩,专门空出左手搭着它,完了右肩背上戴巧珊的大挎包,右手驾驭着那两只大行李箱,整套装备像哈尔的移动城堡似的,往门外运。
好巧,出门就撞见戴巧珊惨白的脸挂着水珠子过来。
她的妆擦洗掉大半,眼妆有点花,头发鬓角湿哒哒地,整个人看上去挺乱。也许她也意识到这一点,特地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还挂了个防霾口罩,颇有露脸就丢脸的自觉。
看到牧蓓蓓,戴巧珊在口罩上被冷水刺激而发红的眼睛笑眯起来,招呼说:“蓓蓓久等啦!见到你哥了吧?”
牧蓓蓓站直腰,生动一笑:“‘我哥’?您是说……”她凑近戴巧珊耳朵,“‘景笛’?”
戴巧珊惊讶笑道:“你有几个哥?他刚过来打招呼,你没见到?”
下一分钟,“移动城堡”的动力源就换成了戴巧珊,唯独“卡柏男孩”还在牧蓓蓓肩上。不为别的,在转移“城堡”的过程中,戴巧珊像是没认出它,没管她要;而牧蓓蓓想起化妆间大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只小包挂着特合适。
戴巧珊发挥出她资深十八线的顽强生命力,在前面肩扛手拖一众行李,白色长羽绒服包裹下,她像一卷行走的被子。虽说重心不断被两组不时磕碰的万向轮带偏,她还一副兴冲冲的模样,偶尔还会自顾自地笑一笑,遇到多大的喜事儿似的。要不是长得还可以,得被人当二傻子。
有一刻,闲庭信步跟在她身后的牧蓓蓓心里有点儿不落忍,提高声音问了句:“行不行啊姐?”不等回答,她又压低声音,像是自言自语般,接着道,“是段导说的,这一阵要‘找点儿事儿’给您做……呵呵,‘您’……”
戴巧珊回头笑道:“没问题!”
牧蓓蓓脚下顿了顿,很快嘴角牵出一个自我谅解的笑容,说:“那行,您先慢慢儿走着!车停在老地方,我跟老师们道个别就来!”
戴巧珊答应着,一个人牵牵扯扯着要散不散的“移动城堡”,避开热闹的花絮现场,出了组;牧蓓蓓则回到现场,在无暇顾及她的段正业一半狐疑一半揣测的目光中,跟现场所有有来头的人一一惜别。
但不知是戴巧珊的运货难度的确有点儿大,还是牧蓓蓓身姿轻盈腿脚利索,等她也从剧组租的场地出去,没走两步,就看到微曲的神威北路尽头,戴巧珊正在空旷的路上,拖泥带水稀里哗啦地前进。
看着她的背影,牧蓓蓓懊恼地皱了皱眉。
所有人都到场的庆功宴,就因为这个拖后腿的不给力,害得她眼睁睁错失第一个接触大把资源的好机会。但望着戴巧珊那副细胳膊细腿儿在一众重物中丁铃当啷挣扎,她忽然又松开眉头,轻蔑笑了笑。
在燕郊这片睡城里,这个点儿,人们都扎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