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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正是刚刚那个短腿儿眼镜男,他也没看正玩儿命表演才艺的男孩,而是一眼就跟靠近门缝的牧蓓蓓对上。
他回头对男孩说:“OK,你回去等消息吧!”
男生讪讪停下歌喉和舞动的手脚,尴尬又难以置信地鞠一躬,拖着脚步往外走,推开门跟牧蓓蓓擦肩而过。
眼镜男冲她招手,说:“进来呀!”
然后他扭过头去,跟疲惫男低声说什么,疲惫男抬眼看了看她,没开腔。
牧蓓蓓脑子一片空白,原来是真试镜。可她不但没经验,甚至不知道要干什么。
她呆了一阵,门里门外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越来越多,镜哥又催了一次,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故作镇定把门关上,再拖拖踏踏到了那张桌对面。
跟两眼放空的疲惫男不同,眼镜男看着她,眼睛里倒都是热情。莫非“英豪哥哥”就是他?我的妈呀……
“请你自我介绍。”疲惫男肿声肿气开口,象征性地扫了她一眼,再低下头去。
牧蓓蓓:“我……”她忽然脑子里像是灵清了点,拿出自己认为对的姿势朝这二位微微鞠了一躬,端出她的漂亮笑,“两位老师好!我叫牧蓓蓓。”
随着她住口,现场出现凝固的冷漠氛围。她有点尴尬,眼镜男笑了,问:“年龄。”牧蓓蓓啊了一声,说:“25!”空气中再次出现裂痕,她怯生生补充,“周岁!”
“噗……”对角线两头蹲守的人群里各自传出轻声的失笑,这声大大方方领笑似的“噗”,则是眼镜男发出来的。他虽然戴着眼镜,笑的时候甚至还拿手遮了遮嘴巴,神情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猥琐。
牧蓓蓓茫然中听他继续提示:“身高、体重。”
牧蓓蓓又啊了一声,尽力冷静补充:“身高168,体、体……三围92、63、91。”四周又响起低低的笑声,她浑然不觉自己哪里弄错,因为随着笑声,后面涌起的却是低低的“喔哇——”显然是称赞。
于是,牧蓓蓓放松不少。疲惫男难得有兴致又扫了她一眼,说:“你会什么,来吧。”
这一次,她的大脑很快接上了线,说:“我给老师们朗诵一首诗,《再别康桥》。”没人打断,她便站好丁字步,两手握在胸口,身心飘向近代那座她没见过真身的桥,全情投入,“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她说着便朝远方挥了挥她白亮的胳膊,“作别……”
没念完,四面炸出几声爆笑。牧蓓蓓一愣,迅速收回手臂,眼看面前桌子后的两个男人。那二位憋笑脸都憋紫了。
她羞恼,突然恨起来。她好歹也进圈混了小半年,怎么就没想过试镜要怎么弄?成天围着那个魂不守舍的女人打转,耽误多少工夫!段正业说会让她教她演戏,那女人什么时候教了?她是死的吗?
她热血涌上脑门,晕了一下。幸亏晕得不厉害,她很快站稳脚跟,眼镜男又来保驾护航,说:“诗甭背了,你唱个歌儿吧!”
牧蓓蓓劝自己冷静——现在她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每个机会都绝不能放弃。
她重新吸一口气,让自己表现出自信:“唱歌也是我的特长,我就给两位老师唱一首,嗯,《痒》。”
她说唱就唱,又有人在笑,但她这回镇定多了。人家刚才是又唱又跳,她不能跟个木头似的杵着。于是,尽管只有蹦迪的舞蹈底子,她还是就着自己的歌声,给自己伴了她能做到的最性感的舞。
然而没唱跳多久,她就被一个男音喊停。
定睛下来的牧蓓蓓四面看,这一次,摄像也好,桌后的男人也好,包括把虚掩的门推开一条缝往里看的外面的人在内,人们都像看什么感动中国人物似的,静悄悄盯着她,不但没人再笑,反倒有几分怜悯的意思。
“牧蓓蓓!”跟前又一声喊魂,回眼是猥琐眼镜男,他笑嘻嘻道,“得了,你外面找个座儿,等我一会儿。”
牧蓓蓓顿了顿。他没让她走人,那就是还有机会;至于那点机会要用什么换,她差不多心知肚明。牧蓓蓓不乐意,尤其在身体放松后,刹那从她脊椎溜走的力气,变成令她窒息的热浪,涌上咽喉和脑门;可她这会儿想要硬气摔门走人,也没劲儿了。
于是,她愣愣从命,到外间走廊的座位上呆呆坐定。
头脑昏昏沉沉,不知等了多久,候座的人越来越少,走廊尽头大玻璃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
这个过程中,很多她也打心里觉得条件好的人,都怅然若失地离开;条件一般的,有人出来就哭了。
牧蓓蓓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幸运。她意识到,这个机会要是再不紧紧抓住,她将被打回原始状态——要知道,她的初心是做大明星。靠着哄戴巧珊,过衣食无忧的小日子,不是她的抱负。
因此,她做了个决定。
后来,有人扛着机器走了;再后来,窗外亮起街灯,走廊亮起惨白的室内照明。终于,有人大声关上试镜室的门。
一张眼睛边儿闪着金属圈光的猥琐脸伸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