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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打听这位粉丝,却始终没有头绪。后来江凯旋建立起“凯旋娘家人”基金,花远超过300万新建并运维十多所希望小学,这事儿在他心里才算告一段落。
属于江凯旋的惊呼声平息下来,章瀚海没有错过下一个人的祭拜行动。这人就是戴巧珊。
不单章瀚海,周围人,连躲回宾少祺伞下的江凯旋,以及同样躲在伞下,墨镜遮住眼神、面无表情的华曼,也都在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她。
跟大部分走过场的剧组人员不同,戴巧珊拜天拜地拜四方拜红布盖着的摄像机,神情虔诚,却又淡定中透着临在。这是章瀚海从没见过的奇妙态度。
身后有声音在讨论这个女生是谁,为什么不是华曼演女一,章瀚海苦笑。见她拜完,把她到一边:“都拜了谁啊?”
戴巧珊笑说:“花神!”
章瀚海:“什么神?”
她笑盈盈越过他的肩膀,望着不远处躲在伞下跟粉丝淡淡互动的江凯旋甜蜜微笑。这眼神,很快引来华曼的瞩目,以及旁边“凯旋娘家人”们的低声嘀咕,但她毫无知觉。
章瀚海把她往远离人群的地方挡,装随口问:“求的什么呀?”
戴巧珊:“请她保佑我们……”她忽然打住,转过黑黝黝的眸子,“不能说,导演,说了就不灵了!您擎好吧,我一定不给您惹祸!”
章瀚海:“……”
不得不承认,他对戴巧珊的初面印象比较复杂;然而近期的日常接触,却让他对她产生了越来越强的好奇心,伴随一不留神袭来的怜惜之情。
这种情感,听江凯旋说他也一样——觉得她奇奇怪怪,却打心里乐得见这种奇怪。似乎她本人就是一出戏,他们观赏着她。因为“观赏”,带着距离,他们很安全;又因为她是戏,自带意外和冲突,他们又觉得刺激。
生活一乏味,就想见到她。近来竟真正开始关心她,希望她跟他们的交集能就这么平顺地进行下去。
可没想到,戴巧珊拜的“花神”,显然是位四六不靠的主——中午发布会她表现还算亮眼,下午开机第一场戏,就出了事。
开机第一场戏就是剧本的第一场戏。
当时是在“向薇的房间”打板的,演员没有第一时间入画,这一段,戴巧珊和饰演向父的老戏骨出声音就好。没想到这二位都挺敬业,直接从客厅第一句台词起,便全情投入。
“向父”往墙上砸烟灰缸,戴巧珊尖叫着躲开,在“向父”下一刻冲上前的扑打中,拔腿往“向薇的房间”跑。关门失败,跌倒,争辩,被扇,被压,惊哭,镜头一气呵成,围观的人都被紧紧吸引。
为了保全演员情绪和表演的连贯性,章瀚海向来就喜欢长镜头,较少采用换机位重拍的手法;现在同时还为了少给戴巧珊“增创”,他的机位设计和一个镜头的长度,比过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这种拍摄有三个挑战点:演员演技;机器配合的默契度;NG后接戏的难度。
他心里有掂量,只是没想到挑战来得这么快。
掐脖子的情节,有一组给“向父”自下而上的特写。摄像侧躺到地上,记录下一个给予观众既有代入感,又能保持围观者距离的第三者视角。
这时候,戴巧珊不在画里,不需要任何表演。
要是在别的组,或是别的演员,这一镜可能就不参与了,到一边儿歇着;她呢,在镜头完全没有设计她画面的角落里,依旧躺在“向父”身下,敬业为他配戏——努力挣扎。
但也许是因为她的挣扎让“向父”不得不真花力气来压制,也许也正因为这个,“向父”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小心下了重手,他表情一惊。
这么大景别的镜头,他的惊讶尽管细微,也足够让观众看得真真儿地。
章瀚海叹口气:“停。老师,再来一条!”
“向父”的扮演者回过神来,有点沮丧。他深呼吸几次,调整好面部肌肉后,场记板一打,便“重振雄风”。
这一次,演员表演完美。
然而好死不死——因为天气炎热,现场空间小,人那么多,而且不是带着厚厚妆发的演员,就是鼓肌肉操机的工作人员;再加上窗户内外打的各种灯的温度,人们的体味儿便开始四散,相互交融,升温发酵——空气变得辣眼睛的同时,还招来了蚊子苍蝇。
“向父”的特写镜头里,一只蚊子不惧暴力,叮到了他怒气冲冲的脸上。
章瀚海:“……”
摄像师担心重来,帮忙扇风虚赶了一下。本来如果能把它成功赶开,只要镜头晃得不厉害,后期把这一小截剪掉、续接后面的内容,也完全没问题。
不想,点儿那么准——他指尖滚过那只插着管儿喝嗨了的小畜生,直接在“向父”脸上擦出一条血迹。
章瀚海:“……”
摄像师忍俊不禁自动停下,监视器后面的人们也都轻声笑了。
章瀚海没办法,递过一张湿纸巾,多此一举地说了句:“再来一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