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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着出门,进电梯走了。
江凯旋心里理解他,可宾少祺的话也挺让他郁闷,冲着门外空荡荡的走道,他怒道:“谁是鬼呀?我这不还得替你绷着皮去嘛?!”
一边看好戏的孙顺伸个头围观江凯旋,哪壶不开提哪壶:“哥,主角儿不回家,咱还去?”
江凯旋郁闷:“他家老爷子是谁?老爷子叫了,我能不去吗?我又不是他!”他瞪向已经关上的房门,仿佛宾少祺身后的风照样能听他骂似的,“还不是替他擦屁股!个小兔崽子……”
这个周六正好是阴历七月十五,无所谓的人照常过,比如宾少祺;其他人,多少都会受点儿影响。
宋星文一早上连做两场咨询后,觉得自己就像撞了邪,状态不对。
前面那两位来访者都约好似的,递话要么不接,一双青幽幽的招子明晃晃瞪着他,嘴巴缩到鼻子后面,干瘪僵硬犹如石雕;要么提问三句答半句,还跟断了片儿一样,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无法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最要命的,是这两位周身散发出来的生命力低下的气场……回想起来,其实人家那也就是一定程度的抑郁,常见;可大概是日子的关系,他就是忍不住连连打颤。
于是,趁着中午,他奔进另一位同事的咨询间,哗地把自己摔进沙发。
不让人吃饭了,先替他做舒缓。
刚做一半,助手来敲门,举着他的手机,说:“Steven,是你说无论怎样都要接电话的那位女士!”
宋星文恍惚了一阵,一下清醒跳起身,接过:“戴妈妈?诶诶,我是小宋……方便方便!”
北京分部的这个工作室楼下,有一家环境蛮不错的茶室。宋星文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约她到茶室见面,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下午1点半,服务生把戴母带到宋星文所在的包间。
她还是上次目光矍铄的模样,像一个身心都特别健康的人。宋星文十分好奇她的真实内心,但他首先观察到的,是她对于环境的易感表现——服务生在的时候,她跟他寒暄的模样,客气、大方;服务生出去后,包间门一关,她的神情竟也随环境变得松弛、被动和柔顺。
在听说过“经纪人”和“艺人”之间唇齿相依的关系后,她的表情又有了新的改变——柔顺变成“驯服”,更添了几分“认命”的模样。
“那珊珊她就要多劳您提携了,小宋!”她布满细纹的脸上,最后一丝防备褪去。
宋星文心虚做了一通保证,才入主题:“就是关于小戴很多事情,她没空说,我想要帮忙,也不知道劲往哪里使。而且据我所知,她过去的同事都不知道,所以要请您……”
戴母抬眼:“段导也不知道?”
宋星文一顿,为难似的慢慢说:“嚯,他是我的老板呐,不到最后一步,我们都不敢找他。而且,”他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语速更慢,“不知为什么,听说他也不喜欢聊这些事。”
本来他预料戴母会起疑,或是表示抗议,不料她只是点点头,说:“没错儿,领导是不该为手下人太浪费时间!”
宋星文无语,先问别的:“说到这个,戴叔叔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们这个圈子哦?”
戴母和蔼的脸色瞬间收紧。
宋星文试探追问:“但戴菇凉,她是很认真在演艺事业上进行她的艺术追求哦——这都是新社会了嘛,叔叔他是不是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误会?”
戴母有点紧张,眼睛四处闪。但面对宋星文足够的和善和耐心,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似的解释道:“从前是没什么,这不珊珊后来犯错了吗?这个……”她闪烁其词半天,宋星文静静等着,她终于豁出去似的,说,“小宋,既然您跟我们珊珊是风雨同舟的战友关系,我也不怕您笑话——我们家呢,我爱人他家里,老一辈往上是有规矩的!谁坏了规矩,可不得好好领罚吗?珊珊她从小到大总体都是个乖孩子,这是应该的;可这孩子呢,一犯错就犯那么大错……”
她说着眼睛里就积起了星点泪光,宋星文忍不住提醒道:“您是说她16岁那件事吧?我听说,那是个意外呀,男生也没放在心上。”
戴母摇头,抬起颤抖的手,痛心疾首般:“就您说这一件儿,已经是触到我们家的底线了!但那个男同学、他们全家,包括珊珊爸,都原谅了她;可她犯的又岂止这一件?”
宋星文:“那……”
戴母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过了一会儿才说:“她是为什么要去伤害那孩子?是因为早恋!”她眼泪一下涌出来,她一面拿手擦,一面接着说,“她……还在怀她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是个丫头。家里人商量拿掉,但她爸爸宽容了我,也接纳了她,没拿……之后,我们可从没轻视过她是个闺女!娘胎里就教她,什么是女子的德行,读‘女四书’给她听。她学说话那会儿,常常随口就能说出一段段的经典……”
宋星文像听炸雷似的听着这些外星话,回顾往事的戴母却恨起来。晶亮的东西在她眼中打转,她颤抖道:“所以我们都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