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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势头不对——这年头,大明星改年龄都激不起什么水花了,戴巧珊就是副新面孔,什么样的媒体会花力气来捣鼓这种小事?
打给戴巧珊的时候,他就让人同步联系戴巧珊家里,以及跟公司常年交好的媒体群。没想到,两边都拿了坏消息。
过问媒体群的同事说:“群里是有人接到爆料,但这边都是老朋友了,大伙儿动都没动。发消息的都是些小网站,平时没来往,也没关注到的。”
她家里,负责联络的同事说:“戴妈妈说拍了出生证,其他该给的也都给了。”
段正业有不好的感觉。对方似乎有备而来,今天这波措辞刁钻的新闻稿,说不定只是对方的探路石。
他对电话那端的戴巧珊说:“这几天你跟蔚晓柔好好配合,不要跟任何外人接触。要是被自称‘记者’或者‘粉丝’的人拦,也什么都别说,礼貌微笑,赶紧溜!”
就像错觉,他听到电话那端的戴巧珊轻轻笑了一声,才说:“好!”
段正业一顿,接着又听戴巧珊说:“哥,好久不见。”
段正业:“……”
胸口像是漏跳几拍,段正业咽了口唾沫,试着咽下往上涌的气血。
他很头痛——这不仅是个形容,也是真的——自从上个月得知她跟他所知的戴巧珊相比,长出那么多的不同之处后,他的头痛就没断过。
当然,也有可能纯粹是因为他最近总泡在酒里,外加入秋后始终没痊愈的伤风,还有就是银行每个月有一堆数字要去消灭,而手上的项目进展又一直磕磕碰碰导致的。
可就算抛开这些,单就戴巧珊的事,也够他伤脑筋。
他让自己静了静,笑:“恭喜你——打完这一仗,咱们再开庆功宴!”
挂完电话,段正业找蔚蓝商量了一下,让她分配三拨人,一拨去找各搜索引擎以及带搜索功能的社交APP,买关键字预警,一旦有关于“戴巧珊”、“造假”等等冒头的文章出现,让对方先限流量,同时反馈给他们来处理;一拨去找正在发戴巧珊这波黑新闻的记者,让他们撤稿,该给钱的给钱,能建交的建交;剩下一拨人则到主流媒体上带节奏,在不拉踩其他艺人的前提下,提一提艺人改年龄的无奈,重点在抛别的料,把这一波注意力引开。
至于学历……戴巧珊个人资料上写的是“北电表演系本科”。段正业抚额。
戴巧珊的确跟北电表演系有点关系,区别是,不是本科,是成教专科。这个……就当是“经纪人”弄错,让公关用公司名义来顶一下锅好了。
只要不出新纰漏,演艺圈每天这么多新料,人们会很快忘记这条旧闻。就算不忘,它也将退缩成一个无所谓的点,无所谓到稍微有点见识的普通人都不会主动聊。
备战一轮中场休息,段正业忽然想起一件事,惊得跳起来。他连忙拨电话到戴巧珊家。
依旧是她妈妈接的。
段正业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带笑:“阿姨,刚才您说‘该给的都给了’,是什么意思——对方是谁,您都给了什么呀?”
戴母声音温柔,语气却相当严厉:“是小段啊,诶唷,真愁人!这两天老有人打电话来,问珊珊这珊珊那的——我说你们怎么把我家电话号码给公布出去了!这都不算,今早还来了记者,急赤白脸地,说外界造谣说珊珊涉及……‘身份造假’!说她不是我们的孩子!我说怎么不是啊?他们就让我提供证据!”
段正业就着电话点头哈腰:“您和叔叔受累!我们也在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对了,您给了哪些‘证据’?”
戴母:“出生证,从小到大的奖状,还有初中毕业证,高一的成绩单。就这些。她还有什么证明?”她说着就郁闷起来,“她十六岁就跟了你,家也不要了,学也不上了,我们还拿得出什么证明?”
段正业抬手摁太阳穴,五脏六腑相互绞缠。他唯唯诺诺赔礼半天,确认道:“人家要这些,您就都给了?”
戴母:“哟,人家是记者呀!再说是人也是为了珊珊的声誉,能不给看吗?”
段正业继续掐自己太阳穴,有点上火,但又不能吓着二老,只好转移到下一个重点,问:“那人叫什么?哪个单位的记者?”戴母说了两个名字,段正业立马拿笔写到便利贴上,注明“证书”,去隔壁办公室递给蔚蓝,接着问,“除了拍照片,您还跟她聊了什么?”
戴母顿了顿,冷不丁,听筒里传来戴父震天响的声音:“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你们究竟要盘问到什么时候?!”
段正业惊出一身热汗,眨眼又迅速变冷:“叔……”
戴父:“我们小老百姓过日子,欠你们什么了?!见天来骚扰!”
段正业赔笑:“戴叔叔,是我,小段……”
戴父怒气更盛:“知道是你!说的就是你!我戴家一个女儿赔给你,还不够?这么多年,你们整出什么名堂没?我们老两口在家不招谁不惹谁,还让人堵门口,又是话筒又是录像机地,说‘你女儿撒谎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