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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6

      伏。
    戴巧珊打了个冷颤。
    与此同时,门缝里正传出母亲丝一般柔和的声音:“项主任,今儿给您去电话,其实就想跟您说,咱俩以后……别再来往了。”
    被称为“项主任”的男人,戴巧珊认识,管他叫“项伯伯”。他是父亲的领导,以前常来家里做客。跟父亲的刻板严肃不一样,他总是一副斯文笑脸。父母对他尊敬,戴巧珊也喜欢他。
    那时候的戴巧珊,并不太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项主任显然急了,戴巧珊听到他说:“怎么了?他发现了吗?”
    父亲嘴角收紧成一条直线,眼睛似乎能把面前的门烧出一个洞。
    母亲静了静,不知是不是在冲项主任点头或摇头,丝毫没有察觉他们已经大祸临门。
    她说:“就一个不情之请——请您别把咱俩的事儿,记恨到他头上。我是很崇拜您、崇拜您的才华,可这样终归是不好……”
    项主任:“别介呀,起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觉着‘不好’了?老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咱们……诶?你的脸怎么……”
    项主任话音未落,戴巧珊眼皮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因为父亲伸手“嘭!”地推门进了屋。
    他咬牙怒道:“你丫、该、死!!!”
    屋里先是一静,接着是男人失了风度的痛呼。刹那间,戴巧珊眼前的时空发生了叠加——
    她看到8年后,自己在《白球鞋和花裙子》的庆功宴上,失心疯扑向周鹏时,心里那句反反复复的“你该死”——因为那天,她意外撞见周鹏跟一个女孩儿手拉手逛街。入戏中的她,无心撞入了这段幼时无能为力的记忆,并把对父母双方的失望和不平,报复到了周鹏身上。
    这也是她潜意识里,对亲密关系没有信心、乃至恐惧的最大根源。
    “哗啦啦!!!”父亲的工具箱飞丢出去,震天响声把她重新拉回“捉奸”事件发生的当下。
    她站在楼梯间。屋里传来的声音更乱了。
    父亲怒骂,项伯伯痛呼,好像讨了几句饶,母亲一如既往只有极小的声音,好像在劝……戴巧珊懵着,像杵在一口bào炒豆子的焖锅里。
    不久,焖锅里的战争就分出了胜负。项伯伯捂着口鼻,跌跌撞撞从门里出来。看到她,他惊了惊,脚下却没停,往楼下跑了。
    他的落跑路线,由一串殷红的血迹串联。
    本就发着高烧的戴巧珊,在经历过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暴力现场后,更加手脚虚浮头重脚轻。她一步一停爬完最后的八级台阶。
    周遭忽然没了声音,只剩耳鸣。家门大敞着,戴巧珊依稀看到母亲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腿,扬起的脸上一蓬乱发。
    都来不及看父亲在干什么,她就这么晕倒在地,在一滩血迹的旁边。
    “……啊!”这时的戴巧珊指尖又传来一线锐痛,看清是手里的娃娃。它胸口那根针,刺进了她的食指,从指甲盖后穿出来。
    白色的小珍珠变得血红,接着变成暗红,逐渐转黑。
    下意识回头看,她看到刚才的所有光影统统定格了——她看到家里的地上,满脸通红不省人事的自己,看到不远处纠缠的父母,看到家里打斗现场的一片狼藉……
    忽然一片接一片活动的光影叠加进来——
    其中有父母对峙的无数个混乱场景,有母亲对她无数次“女子该如何”的教诲,以及母亲无数句关于“咱家多好”、“你爸多圣明”的感恩;
    有“摔咧子大叔”段正才,他近在她面前的脸,还有在她身上忙碌的手;
    有从段正才那儿回来的那天晚上。母亲觉察她不对劲,在她洗澡时,冷不丁拿钥匙打开洗手间门,看到了她身上被侵犯留下的淤青……
    被误会、挨打挨骂,都不算可怕;可怕的是母亲提出“要检查”。
    她说:“问你什么都说‘不是’、‘没有’,又什么都不说!那就检查!证实你的清白!”
    她还说:“我们是母女!你都是我生的!在男人面前不害臊,在我这儿害臊个什么劲!”
    她骂她搡她,不时扇来一耳光,但她自己也在抹眼泪。父亲听到“要检查”,扭头就出去了;戴巧珊最终没能抗过母亲的坚持和力气。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母亲拿着电筒,从那个怪异的角度照了很久。最后,她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出去了。
    戴巧珊依稀听见她对父亲说:“还在……”
    回忆的场景越叠越多。大多是发生当刻尚可忍受,却在戴巧珊长大懂事后的岁月里,越想越后怕、越想越羞耻的、噩梦般的经历。
    孤立于黑暗记忆时空中的戴巧珊头痛欲裂。
    忽然间,她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娃娃,胸口那枚珠子由深红黑色变成了彻底的郁黑;同时,它连接的那枚针也变了。
    随着更多的记忆光影叠进眼前,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娃娃的胸口眼看要被它膨胀的体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