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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打字,这会儿要发语音她也担心自己声儿是抖的,于是,她还是滑了个表情出去。
然而,一如她最不愿看到的,表情旁边出现了一个发送失败的红点。提示的小字她没看,但反正也用不着看——事情明摆着,她被拉黑了。
牧蓓蓓觉得冻,她打着哆嗦,说:“怎……怎么可……”
重新翻纪嘉明的电话打过去。没有惊喜。对面返回的还是忙音。这时候,她回想起下午那句让她倍感奇特的“到此为止”——原来是真的。
他说的是她跟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而她在进酒店前,还在哄骗自己那是指周鹏的事“到此为止”。
前台:“女士,您还好吗?”
牧蓓蓓哗地抬起眼睛,几乎是扑到他身上,扯着对方问:“是谁,谁退的房?”对方好像被她吓到,嗫嚅了句什么。但不是她预想的答案,她也就没听进耳管,继续猛烈摇着对方,说,“连今晚都没放过?啊?!我……我我我订的是到这个月底!都过晚上6点了你们还能取消?!”
周围貌似有人影朝她围拢,被她拉扯着的前台对那些身影做了个“不用”的手势,轻而易举就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拿开,客气说:“请您冷静一点。如果您现在要订房,请出示您的证件,我们现金刷卡都接受。”
牧蓓蓓一怔,边后退,边朝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冷血动物,助纣为虐……谁他妈要订你们的破房间!人渣!畜生!你们他妈的统统死了算了!!”
前台:“如果不续订的话,请您清点一下行李。”
牧蓓蓓:“我点……我点你妈!!!”
她气得头晕,刚要再次扑上去,却被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厚实胸膛挡住去路。前台在他们后面,依旧客气:“您要再不冷静,我们只好请警察介入……”
牧蓓蓓头皮一凉。
之后有一小段时间,她好像陷入了短暂的失忆。知觉回到身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出租车里了。她坐在副驾上,后座堆着她的一只行李箱,一个背包,一只鼓鼓囊囊的杂物袋。
7点多,路上还是堵。出租车几乎是一步步在挪。
牧蓓蓓撇头盯了她的行李半天,忽然想起来,这趟出租车已经没有人买单了!
她吓一大跳,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然而同一时间,司机正巧跟着前面的车屁股腾挪了一步,于是,刚一脚触地的她一个趔趄,滚到大马路上。旁边一步开外就是另一队车流,幸亏这时都停着。但这一下,牧蓓蓓心都差点吓出嗓子眼儿去!
手忙脚乱爬起身,她这辆车的司机还不知道客人已经历了一回生死。是因为惯性而回弹的副驾门让他回头,才发现身边人不见了。
司机下意识一脚急刹,几乎没速度的车因此猛一耸动,差点没把昏头昏脑拉开后座门的牧蓓蓓再次带倒。
司机:“怎么回事儿呢您?”
经过这两吓,牧蓓蓓的理智倒都吓回来了。
她也不做声,二话不说把车后座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嘭地关上车门。无视出租车司机见了疯子似的表情和口头上对她的关心,就这么背着挂着拖着她的行李,横穿车灯晃眼的马路,踏上人行道。
12月的北京,傍晚平均零下4、5度,牧蓓蓓反而不觉得冷了。或者说,她觉得自己跟这夜风融为了一体。
经过1小时的地铁,到北关出站。又经过了十几分钟拖曳行李的艰难步行,牧蓓蓓不容自己思考,一秒不停地把自己塞进这一片她最熟悉的公寓楼电梯,并立刻按下了那个数字。
再之后,电梯上行的过程里,她却再也不能什么都不想了。
这里是朴英豪的家。曾经也算是她的。至少她在这里吃住过、忙活过、围着一个男人打转过半年的时光。
为了遮风避雨、一点肉沫就什么都做的,狗一样的时光。
上个月初承接下呼延晴“全报销”的合作,她以为自己时运来了。毕竟她还从没跟一个这么有实力的人近距离接触过,而不论是呼延晴还是纪嘉明,好像都挺好说话——只要有道理,他们都认,都买单。
牧蓓蓓认为自己擅长讲道理,这一把合作也绝对不会输;退一步说,就算输了,她再跟呼延晴他们讲讲道理,争取下一轮的合作不就好了吗?
反正以后,她不会再缺钱、缺资源。
但即使有了这种条件,她本来也没打算从朴英豪这儿搬出去。
可朴英豪是谁?且不说处久了就会发现,他骨子里还残留着不少他自以为是的“人间正义”和“江湖局气”,单就一点——他是宾少祺的铁磁,而宾少祺是戴巧珊那头的人——她就不可能在这个家里排兵布阵、指点江山。
反复衡量后,她找了个理由,说要走。
当时朴英豪像被踹了一脚的狗似的,巴巴盯着她,一个劲问:“为什么呀?刚才那事儿?何至于走啊!好好好,算我错、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别……”
他说着就来拉扯她收拾好的行